手裡掐着四千萬,完全是天高地闊的感覺
何西再也不用發慌了,就目前而言,中州的項目隨時可以運作,月抱灣的項目,也可以同時進行,這樣以最保守估計,四千萬給自己頂兩個月,那麼兩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學校收入就積累起來了,到那時,中州的分校也該建立起來了。
三個學校的收入,足以頂住兩邊同時進行的項目。
問題是,如果項目燒錢到了那個地步,何西就該把項目停了,也該把項目經理停職了。
前世的房地產開發商們,手裡只有十幾萬塊錢,就敢立牌子,開發樓房,全都是用業戶的錢蓋樓,再賺業戶的錢。他們哪裡像何西這樣,手裡有這麼多的資金?這個資金,對於一個小企業來說,一年賺這麼多,也夠了猖狂一陣的了。
當然,何西以後不能再這麼貪功冒進了,得悠着點來。
何西立即給中州那邊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自己下週*,這兩天要到京都去辦事。
有錢的感覺就是好,雖然也是推遲,雖然也是拖延,但是勝在氣勢足,心不慌上。
何西帶上劉巧傑去老家買回來的酒,足足有兩個大塑料桶,何西請人給自己定製了兩個大鋁罐,把酒放進裡面,然後就讓人開車進京了。
液體是不讓帶上飛機的,何西只好這樣了。
兩個安保人員輪流開車,走了14個小時,本來還可以更快,但是何西半路上,帶着兩個人在路邊店吃了點飯,就耽擱了兩個小時。
有些事明知道不應該做,卻執意要做,有些事明知道應該做,但是就是不去做,隨後,卻要費更大的力氣,去彌補上次的缺憾,大概這是許多人的性格弱點。
即便是這次來京都,何西也不願意對上,那個咄咄逼人的韓老將軍,他真是希望,韓老將軍不在京都,然後他把酒放下,就算完了一個心事。
很不幸的是,韓老將軍就在京都,何西只能硬着頭皮去見他。
如果不是自己欠了人家的,如果不是當初林雅芝,冒着生命危險跟隨自己,跳進洪水之中,何西可能真得結束這段戀情。
何西自尊心實在是太強了,看不得別人的白眼。當初楊笑彬的舅舅,只說了那麼一句,何西就直接乾脆跟楊笑彬斷了聯繫。
可是,對上林雅芝,他實在不能,他要對得起那個,敢於跟自己跳洪水的人。
聽說何西開着車來,就是給自己送了幾罐家鄉的小燒,韓老將軍的不屑,直接就表現在了臉上,要不是林雅芝用了威脅的眼神看着他,韓老將軍會直接把酒扔到了外面去。
他勉強倒了一小杯白酒,淡淡地嚐了一口,嘴裡卻忽地發出聲音:“咦,有點門道。”接着又嚐了一口,隨即端起酒瓶,給自己面前的杯滿上了。
林雅芝的臉上好看了很多。
老將軍夾了口菜,默默地吃了一會兒,又喝了一口酒,忽然問道:“你到中州去幹什麼?
“我去辦學校去了。”何西態度很恭謹。
“?你不是在龍城辦了個學校嗎?怎麼?黃了?”韓老將軍從來不愛說好聽的。
“沒有,我是要多辦幾個分校。”
“爲什麼啊?辦那麼多學校有什麼用啊?賺多少錢算是夠花啊?你們現在年輕人啊,就是講究享樂,眼睛只盯着錢了,能不能幹點有意義的事?”
雖然何西跟林雅芝的交往,韓老將軍沒有說太多的,干涉的話,但是何西能從老將軍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感覺出來,老將軍對自己不滿意,但是他一直不知道,老將軍到底是因爲什麼對自己不滿。
現在老人的話,讓何西第一次聽到了,老人的想法。
原來他認爲自己是拜金主義,享樂主義,他認爲自己賺錢不是有意思的事。
“那,什麼是有意義的事呢?”何西問道。
“當然是當兵了。”老將軍充滿豪氣的幹掉杯中的酒。
原來如此,老將軍的情結在這裡呢。
何西有些哭笑不得,都什麼年代了,老將軍還把意識形態的東西,帶到家庭中來。
這麼想着,剛想說什麼,那邊老將軍又搖頭嘆息了:“我的一個女兒,一個外孫女,都沒按照我的意願,嫁給一個軍人,咳,教子無方啊。”
原來如此,原來林雅芝的父親也不是老將軍喜歡的,但是,何西來了幾次,至今林雅芝都沒讓自己,見到她的父母,不知道什麼原因。
何西想這事出了神,就忽略了韓老將軍的神色,猛然老將軍點着自己的酒杯:“倒酒,想什麼呢?一點眼力見沒有,我真是納悶了,你這麼呆頭呆腦的,靠什麼把學校辦成的?你連求了人,得給人打個招呼都不知道,我真是服了,我這外孫女怎麼看上你的?”
何西捏起酒壺來,給老將軍滿上酒,坐直了後,直接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想到,而是主觀上有一種牴觸。”
‘牴觸?牴觸什麼?“韓老將軍瞪着牛眼珠子問道。
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一般人很難承受,何西打起精神來,何西迎着那嚇人的牛眼,侃侃而談。
“我是一個農村青年,我的家在我們那個地方,算是不錯的家庭,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家庭,我在高中唸書的時候,我吃不飽,我們的吃的窩頭,經常是餿的,有時候爲了吃頓飽飯,我們經常要去野外抓蛇,放假的時候,我們要去山裡採集木耳,賣幾塊錢,好在餓得不行的時候,改善一下伙食。所謂,人缺什麼就要奮鬥什麼,我們整個農村青年,最大的理想,就是賺錢,這就是人生的最大意義,我們那裡有個人……,“
何西無法告訴眼前的老頭兒,自己是前世過來的,只好把自己編進故事:“在官場衙門口乾了一輩子,在全縣是數一數二的筆桿子,卻在最後的時候,輸在了錢上,沒有錢他只能靠邊站。所以,對於我們小老百姓來講,衡量一個人的價值標準就是錢,其次是當官。有一件事,說起來,不怕您笑話,我前年參加高考的時候,因爲我數學不好,就跟一個女同學換課,她教我數學,我教她外語,可悲的是,她的父親是鎮裡的一個組織委員,一個連副科級都不是的小幹部,就是這麼一個出身的家庭,她的母親就找到了我,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告誡我,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於是,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學習數學。“
何西又給老爺子滿上了一杯,他給自己也滿上了一杯,接着說:“這種遭遇,使我骨子裡就打上了自卑的烙印,養成了逆反的心裡,格外敏感,格外自尊,有時候很不願意,對上家長的面,怕那種審視,怕那種挑剔,怕那種評價,怕別人說我配不上你們的孩子,我更怕因此失去了雅芝。說實話,我跟雅芝處朋友,我根本不是看的她的背景,我純粹是因爲她的溫柔,她的知性,她的優雅,她的善良。“
林雅芝淚如雨下。
何西自己幹掉了一杯,又倒上了一杯,繼續他的演說:“說實話,我現在兩個學校,馬上就三個分校了,每個月的收入在一千六百萬左右,一年就是將近兩個億,這些錢,我跟雅芝生活足夠了,爲什麼還要掙錢?我就是爲了證明自己,我這輩子當不了將軍了,因爲我選擇了做企業,我這輩子當不了領導了,還是因爲我選擇了賺錢,那麼,你騎馬的,和我走路的,咱們比一下吧,你是將軍,我是全國首富,你能說,我的造詣就不如你?“
韓老將軍臉色劇變,眼睛瞪得銅鈴一般,林雅芝過來拽何西,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何西一擺手,繼續說道:“我用一個億來對你的一個連好不好?我有十個億的時候,我拿出來五個億捐獻給國防好不好?給咱們國家的航母做個貢獻好不好?從這個角度上講,你能說我不熱血?你能說我不愛國?你能說我身份低?你能說我門檻太矮?“
韓老將軍看着這個胡言亂語的後生,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對面的何西,依舊在囂張:“草,吹機八牛比,我不服。“
說完,何西一頭栽倒了,人事不省了,任你將軍再有本事,再能瞪眼,我不看了,我都喝醉了,愛咋咋的,還是那句話,草,吹機八牛比。
老將軍心情複雜的看着這個後生,他站起來,拍了拍外孫女的肩膀,道:“跟你外公一個德行,死了大爺哭爹的手,犟種一個。“
老將軍出去了,只留下了小兩口,林雅芝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何西拖到牀上,脫了個溜乾淨,然後把那些衣服統統拿到衛生間去。
傭人吳媽趕緊過來,要幫助洗衣服,被林雅芝給趕了出去:“我男人的衣服,當然我得自己洗。“
吳媽吃驚得不行,過去公主什麼都不做的。
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一遍,然後又甩幹晾乾,用電熨斗熨平了,這才躺在何西身邊,這時天已經快亮了,但是林雅芝還是很興奮,喃喃自語道:“男人出去帶着女人的臉呢。“
何西第二天下午回了龍城,他主要是要聽汪知秋關於林宏達的情況,汪知秋告訴何西:“我問了,他好像對董少陽挺牴觸。“
何西就笑了:“既然這樣,這個人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