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聽到了那陣熟悉的,讓人無比惱火的車載音響:“安麗娟,我愛你,安麗娟,我愛你。”
二十多個頭髮染成或紅色,或綠色,或者黃色的傢伙,騎着20多輛摩托,在院子裡排成一長排,齊齊地響着那個聲音:“安麗娟,我愛你。”引起了全場的關注後,又打了一個旋,然後才離開了。
何西看着離去的羅漢,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幾次想撲過去,把他拉下來揍一頓,但是還是理智地克服了自己,因爲,他知道,羅漢之所以能這麼囂張,就是因爲他有個能量很大的爸爸,自己這邊雖然有個柴姍姍,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能量。
他轉身問皮三:“他的那個車載音響是怎麼回事?”皮三回答道:“就是個小電子集成模塊,輸入程序,打開後,讓它說什麼,它就說什麼。”
何西什麼也沒說,他目送着安麗娟走進學校,心裡則盤算着一個主意。
第二天,安麗娟像往常那樣,回到了學校,直接回到了她班級,結果這段時間什麼都沒發生,安麗娟幾乎不相信,她有點不適應,因爲這之前,羅漢早就找來人,研究點什麼事情了。
安麗娟什麼都沒說,心神不寧地等着放學。總算放了學,她快快來到操場上,站在那裡等着羅漢他們騎着摩托過來,果然,羅漢他們又過來了,來到學校操場中間,在人最多的時候,二十多個人齊齊打開了車載音響。
卻說,何西早早地就等在那裡,專等着羅漢等人開着摩托來到操場中央,他料定羅漢今天還會這樣張揚一番,一是要在自己面前找回自己過去丟掉的面子,二是要折磨安麗娟一番。因此,他早早地等在這裡,他甚至開始擔心羅漢等人不會開啓車載音響。
不少人一見羅漢等人的20多輛摩托來了,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思等在那裡,也有的人開始吹口哨,開始叫好,他們那野獸一般的嗓子嚎叫道,羅漢,牛比,羅漢,加油!羅漢兒,幹他們!這一幫自命爲新新人類的傢伙,喜歡追求刺激,喜歡追求奇異,也喜歡追求權貴,他們公然地支持羅漢,就是爲了討得羅漢的歡心。
操場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聚集在摩托車周圍,甚至給摩托車讓出道來,而之所以羅漢還沒有打開車載音響,就是因爲安麗娟還沒出來。
羅漢的嘴角掛着一絲傲慢的冷笑,他已經用眼角瞥見了何西,他這麼折騰,就是要給何西一個好看。
時間過去了五分鐘,安麗娟臉色蒼白地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是今天早晨來上的課,在課間時間,她等了何西很久,沒有見到何西,是以她心裡的怨恨更盛了,此刻,見到羅漢兒等一衆人還在這裡等着她,心裡冒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整個操場上,聚滿了人,見到主角安麗娟出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簡直是萬頭攢動,而又沉靜地能聽到落到地上的一根針,人們要看看,這個時刻,會是怎麼樣富有戲劇色彩,甚至有人開始偷着用手機拍攝何西的反應。
羅漢見到安麗娟出來,他帶着一絲勝利者的姿態,眼睛瞥了一下何西,然後舉起手來,向下猛地一揮,這是個信號,是開啓車載音響的信號。
大家凝神靜聽,有的準備好了歡呼聲。就在這個時刻,突然,羅漢的摩托發出了一聲嚎叫,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嚎叫,大家起初沒聽明白,但是,很快又響起了十幾聲:“我是大*,我是大*。”
羅漢呆住了,所有在場的人都呆住了,只有何西臉上帶着一絲傲慢的微笑。這是他昨天晚上一夜,還有今天半上午勞動的結果,他給羅漢的車載音響換了一個內核,又按照技術人員的指導,破壞了車載的線路,而其他十幾個人的車載音響,都被他給破壞掉了,是以,20多輛摩托,只有羅漢的摩托裡發出這樣的叫聲,也只有這樣,才更有喜劇效果。
羅漢還在發楞,他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操場上的近千號人已經聽清楚了,那車載音響喊的是,我是大*。
於是,操場上的人一下子爆發出一陣狂笑聲,很多人都笑得肚子疼了。那些剛纔還給羅漢喊,羅漢給力,羅漢加油的捧臭腳的傢伙,臉上現出尷尬的神色。
羅漢氣得臉通紅,他趕緊上前掛上車載音響,但是問題是,車載音響的線路被何西做了手腳,他竟然關不上了,無論怎麼關,那個車載音響都賣力地喊道,我是大*。
被這個車載音響弄得手忙腳亂的羅漢,臉上流下了汗水,他怨憤地看着站在那裡的何西,後者微笑着,不說一句話,靜靜地站在那裡欣賞他的狼狽樣。
羅漢手指着何西,半晌道:“是你乾的,對嗎?”因爲車載音響聲音太大,他不得不大聲地喊。
何西歪着頭,笑着回道:“你怎麼就那麼相信我?不過,我真的很敬佩你的膽量,你真的很誠實,說了一句實話。”
大家默默地聽着兩個人對話,稍稍一咂摸,聽出了何西話裡的意思,不由得鬨笑起來。羅漢氣得臉成了紫茄子色,他也顧不上別的了,只好騎上那輛摩托,一路上響着“我是大*,我是大*”離開校園,來到了馬路上,這一下可把馬路上的人們雷着了,大家莫名其妙,如今的新新人類怎麼會謙虛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奇怪地問,現代人這是怎麼了?竟然流行這個玩意?一路上還這麼大張旗鼓地吆喝。
站在不遠處的安麗娟,此刻正情意深深的看着何西,這個男人,自從她畢業開始,就一直給予她最堅強的支持,她從來沒工作一天,卻一直領着他的薪水,這放在任何一個男人和女人身上,都無法解釋明白兩個人的情誼和狀況。
安麗娟就說,爲什麼不理我?爲什麼躲着我?你欺負人,你不想搭理人家,就明說,幹嘛這樣?我知道,我沒有人家好看,你現在看我就夠了,是嗎?說到這裡,她自己也覺得說得有點曖昧了,就紅了臉,跟着眼淚就稀里嘩啦地流了下來。
何西暴汗,這回可領教了女人的難纏,明明最開始她不理何西,卻說成是何西不理她,雖然那次事件,是自己沒有及時趕到,沒有負起保護自己的重任,可是畢竟自己當時事出有因,他也向她賠禮道歉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呢,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理睬自己,讓自己以爲,她就不打算原諒自己了。現在竟然豬八戒使耙子倒打一耙。雖然自己對這個事有想法,現在但是雅菲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他還真是不好發火,他吶吶地道,我哪有啊,不都是你不理……
不等他話說完,安麗娟就像個暴怒的母雞一樣,衝他嚷了起來,就是你,就是你,你欺負人……,這麼說着,眼淚流得更歡了,哭得稀里嘩啦的。
何西徹底講不出理來了,只好投降,好吧,就是我,你別哭了,行不?
趙被他這麼一勸越發哭得厲害,把何西急得小猴一樣,連說帶比劃的;我說,你別哭了,哎呀我的天啊,你要是再哭,就不好看了。
這一招,根本不湊效,他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又道,我是小狗,行不?我是壞蛋行了吧?
安麗娟纔不管他是不是小狗,依然哭得悲天愴地,讓人心痛,讓心憐憫。從心而論,在這件事上,何西的心眼確實小了一些,不夠男人了,但是,現在安麗娟這樣一鬧,還真是改掉了何西的這個毛病,他徹底地放棄了想跟安麗娟論短長的想法,只能小聲小氣地哄着何西,他生很怕被人聽到了,對他有什麼想法。
哎呀,你老人家就別哭了,我老人家也不好受,行了吧?何西對付慄波兒有辦法,但是對付安麗娟真是沒辦法了,束手無策地面對着着這個小女人,嘴裡憨憨地發出這麼一聲哀嘆,卻不想,安麗娟聽了他這樣不倫不類地哀求,反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很很是惱恨自己憋不住,被何西逗樂了,沒了面子,不由得把火氣撒在了何西上。揮舞着小粉拳就擂在何西的胸膛上,那哪裡能打疼了何西這樣的人物,簡直跟撓癢差不多。
她一邊捶打何西,一邊嬌嗔地罵道,叫你壞,叫你壞。
何西就站在那裡,笑呵呵地道,打吧,你這麼打個半小時,我正好不用去做按摩了。安麗娟氣極了,也不哭了,兩手一下就伸進了何西的腋窩嚇,開始胳肢起何西來,何西受不了癢,渾身就扭來扭曲,臉上壓抑着笑,憋得臉通紅,安麗娟得了意,越發就起勁地胳肢起來。
何西見安麗娟有打算鬆手的意思,索性就反過來胳肢她,一隻手攥住了安麗娟的手,另一隻手也去安麗娟的腋下胳肢,安麗娟,無處躲藏,竟然一下躲進了何西的懷裡,
何西聞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還有胸前那對隆起的山峰,他一低頭,安麗娟那柔順的長髮就在糊住了臉,他貪婪地吮吸起那股好聞的氣味,身體某個部位,不受控制地瘋漲起來。
安麗娟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何以就這樣鑽入了壞人的懷抱,接着就紅着臉,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