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聽到這聲槍響,臉色鉅變,對手下喊道:“不好,快上樓去,聽聲音是在三樓。”
皮三等人當即撥開人羣,就往醫院裡衝,這夥人平時訓練,各種高難都經歷了,所以就眼前的這個小低矮的樓房,真是不在他們的話下。
皮三沒有往屋裡衝,而是拍了他前面的一個同夥的肩膀,那同伴一哈腰,皮三往他肩膀上一踏,接着身形一躥,手指就搭在了門斗的屋檐上,然後輕輕一蕩,人就躥上了門斗。
整個醫院外面往來熙攘的人羣都看傻了,他們全都仰着臉,張着大嘴看着皮三,在樓牆上,從二樓的窗戶,又是一竄一跳,躍上了三樓。
滿院子裡都喊起來:“少林寺,飛人!”
往屋裡衝的幾個安保則遇到了人羣的擁塞,熙熙攘攘的人羣佔滿了樓梯,他們又不能把人羣都扒拉開,乾脆就從第一層樓梯,扒住樓梯扶手只一個竄越,就上了第二個樓梯,然後又如法炮製,直接越上了第個樓梯。
整個樓梯的人都驚呆了,張大嘴叫不出來,看着那幾個人猿猴一樣竄上樓去。
先行上樓的幾個人,沿着三樓逐屋搜找,其實根本就用不着搜找,因爲黃某行兇的病房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在看熱鬧。
皮三等人擠過去,進了屋果然看見屋裡病牀上躺着一個人,因爲三哥先後兩次去過龍城,皮三等人見過何東,這次一看就知道找對了。
而正對着何東,一個傢伙端着獵槍,獵槍槍口裡冒出的青煙還沒散盡。
事實上,黃某也有點發愣,他怔怔地看着牀上的何東,又看看眼前的何秋,一時半會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皮三走過去,卻被兩個人攔住了,這兩個人就是黃某帶過來的手下,他們兩個人一人一把刀子往皮三的胸口上一頂,嘴裡呵斥道:“站住,想特麼找死說一聲。”
這兩個小混混平時恐嚇老百姓,沒有人敢吭聲,就真以爲自己多了不起了,走到哪裡都鼻孔朝天,一副老子想吃誰吃誰,想幹誰就幹誰,想滅誰就滅誰的感覺,但是他們遇上皮三這等受過嚴酷訓練,又經歷過戰爭的軍人,就連個渣都算不上了。
皮三雙手伸出去,好像是開玩笑一樣,兩把刀子就到了皮三手裡。
兩個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看到手裡的刀到了皮三手裡,竟然還在喊着:“你馬勒戈壁,你敢搶我的刀?把刀還過來,把刀還給我,艹尼瑪,你不想活了?”
兩個人這個樣子把皮三逗樂了,手裡拿着刀被人奪下了,居然還有臉,有膽量恐嚇對手。
皮三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從兩個人中間一步邁過去,把兩個人讓給了後面的兄弟。
兩個人轉身喊道:”艹尼瑪,你特麼活膩了?“話音未落,就有一雙大手抓住兩個人的腦袋,猛然往起一撞,兩個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倒在地上。
這時候誰都沒注意,就在門口後面,一個傢伙悄悄地挪到門口,然後迅速溜掉了。
所有的人屬了何西的速度最慢,等他帶着柴珊珊,還有端端從樓下跑上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又一聲巨響。
何西的心都提溜起來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帶上來這麼多精兵強將,還按不住幾個小混混嗎?
何西就顧不上了,一溜煙往病房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進了屋子一看,只見皮三左手把那傢伙懟在牆上,右手拎着把獵槍。
再看那傢伙,褲子上一個大洞,裡面冒着黑煙,然後就看那褲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何西顧不上問,趕緊進去看,發現三哥還躺在牀上,何西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打哪了?”
三哥看到何西,眼淚就下來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是弟弟,何西是哥哥。
終於來了給自己撐腰的人了,三哥終於扛到地方了。
何西也顧不上那麼多,他仔細查看三哥身體,卻發現三哥哪都沒傷着,他疑惑地問道:“傷哪了?剛纔在樓下我聽着放槍了。”
三哥終於止住哭聲,指着何秋道:“哪也沒打着,被她給扛出去了。”
原來,黃某被三嫂一激,居然真的扣動了扳機,也就在那一霎那,用肩膀看着槍管的三姐,使勁把槍管一託,那槍就打偏了。
何西回身看看三姐,心裡一疼,眼淚也要掉下來,上前抱了抱三姐,嘴裡說道:“何家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好樣的。”
抱了三姐一下,何西突然又想起來一個事,又問道:“不對啊,我聽着放了兩槍啊。”
三哥指了指皮三道:“那個兄弟開的。”
原來是,皮三剛纔進屋,把兩個企圖攔截他的小混混收拾了,那黃某一見有人向他的人下手了,轉過身來就要朝皮三開槍,結果早就被皮三搶到眼前,手指插到了他的扳機裡,黃某就扣動不了扳機,然後皮三一把掐住了黃某的喉嚨,手上一使勁,那傢伙就渾身沒了力氣,皮三接着把槍奪了下來,然後那槍滴溜溜一轉,就對準了他的下體。
平時裡在綏東威風八面的黃某,此刻只覺得自己猶如一個老鼠落到了貓爪下,半點反抗餘地都沒有,身體甚至都不會動了,就被皮三推到了牆上,隨後一聲巨響,他只覺得下面一陣火燒火燎,然後就有涼風進來了,就在那一刻,他莫名的就尿在了褲子裡。
何西轉眼看向黃某,眼睛裡射出了冰冷的寒光,他一步一步向那傢伙走去,每走一步,都彷彿有一種空前的力量要把黃某給踏碎。
黃某心裡害怕了,但是,一向在外面驕橫慣了的黃某,心裡只是覺得,一個農村來的土老帽,他能有多大的本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誰的人,他一定得乖乖把自己放走。
於是,他站在那裡,嘴裡發出威嚇:“你是幹什麼的?”
何西越是心裡動了怒,反倒是越發沉靜,顯得一點都不發火的樣子:“我姓何,這是我三哥。”
“你是誰我不管,我勸你不要管閒事,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姓黃,我是李子晨大哥的手下,所以,你還是放聰明點,趕緊從這裡滾出去。”
一句話把何西氣樂了,他上下打量着黃某人,道:“你說話怎麼像嘮嗑似的?他是我三哥,我家自己人的事,我難道可以不管嗎?”
那黃某大概是看何西一直很平靜,所以就更加放肆了,他絲毫不知道,其實何西已經動了殺心了,兀自還在說:“你們是什麼關係跟我們什麼關係?我只告訴你放聰明點,先把我放開,然後你離開這裡,否則,讓我們大哥抓到你,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何西聽了做出一個很害怕的表情,道:“嚇死我了。”那黃某人得意的剛想再說點什麼,卻突然被何西一拳砸在鼻樑上,隨後,何西開始一拳接一拳地往他的臉上砸起來,只聽到像拳頭砸西瓜的聲音,不一會兒那黃某人就滿臉都像個血葫蘆一樣了。
何西打累了,然後對皮三道:“放開他,讓他走。”
黃某聽到這一聲,就像聽到特赦令一樣,此刻他的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勉強睜開條縫,連滾帶爬地就跑了。
黃某一走,外面看熱鬧的歡呼起來,有人道:“太過癮了。”
還有人說:“你不該讓他走的,他就是有名的黃大尾巴。”
何西莫名的問:“什麼黃大尾巴?”
立即有人接茬:“他還有一個外號叫黃高麗。”
何西皺着眉頭:“那怎麼還叫什麼黃大尾巴?”
那人便解釋道:“這個傢伙是個高麗,他們韓國人愛喝牛尾湯,有一次一個從韓國回來的朝族人做了一鍋牛尾湯,他喝上癮了,又沒錢買牛尾巴,就拿着菜刀上農民家,把人家的牛尾巴砍下來,農民去找他算賬,他就乾脆用洋炮把人家牛也打死。”
“那派出所不管嗎?”
“他是李子晨的紅人,沒人敢管他。”老百姓說道。
聽了這些人這麼一說,皮三等安保人員可就氣壞了,皮三埋怨何西道:“老闆,你不該放他走。”
何西笑笑:“不放他走,他後面的主子怎麼露面。”
一直沒說話的三姐何秋說話了:“老四,你快別等他們來了,趕緊走吧,收拾收拾讓三哥出院吧,實在不行,去龍城住院吧。”
何西皺着眉頭道:“憑什麼呢?”
“咱惹不起人家,聽說人家都是縣裡的大官撐腰呢。”三姐心有餘悸。
“他愛誰撐腰誰撐腰,咱不能走,要是這次咱跑了,以後他就該把咱家踏平了,你躲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他這麼一說,三姐不說話了,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好像有人叫罵:“那姓何的小雜種給我下來,罵了隔壁的欺負到我李子晨的頭上了,活膩歪了。”
大家趴在窗上往外一看,嚯……外面黑壓壓站在了六七十號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鋼管,把整個醫院的院子都站滿了。
爲首的是個胖子,禿頭頂,大眼珠子,肚子上的肉一顫一纏的,此刻正站在樓下,朝樓上叫陣。
剛纔說話的幾個人,看着樓下的禿頭,立即緊張起來,道:“他就是李子晨。”
何西看看皮三,問道:“怎麼樣?能行不?”皮三撓撓頭:“湊合吧,不太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