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念聞言，趕緊上前，幫着解開林微的衣服，擦了擦胸部，纔將老大湊上去。
“嘶！”
雖然有過經驗，但拂曉吃奶的勁兒遠不如老大，林微還是沒忍住，疼得擰起眉毛。
大約吸了那麼一兩分鐘，便感覺有奶水出來。
醫生站在一邊兒，看着孩子喉部大力吞嚥的樣子，嘖嘖道，“這老大吃奶兇狠呢！”
說着，看了看自己懷裡的老二，又看了看小牀上略瘦的老三，再看看明顯大了不少的老大，笑得有些挑事兒般道：“等會兒喂哪一個？”
老二老三體重就差那麼一點兒，反而是老大，都快六斤了。
初乳含有大量抗體，可以保護嬰兒免受細菌的侵害，減少新生兒的疾病發生，只是量比較少。
老大已經搶先了一步，而且沒有吃飽的跡象，估計等他吃完，那邊已經不剩什麼了。
馮念愣了愣，看看自己託着的正在悶頭大吃的老大，再看看另外兩小，頭疼了……
這可不好辦吧？
她本來想着按照順序來，現在看看，老三是不是更瘦一些？
可是，老二和老三似乎也沒差多少啊……
低頭，看老大。
她是不是剛纔動作太快了一些？
正在吃奶的老大似乎覺察出危機，吞嚥的動作好像快了那麼一些……
林微視線從醫生身上，轉移到趴在她身上吃得歡快的老大小小身子上，突然有一瞬間的頭疼。
以後……吃奶，是不是該從老三開始？
產房突然安靜了一瞬，似乎都在等着馮念或者林微的回答。
林微：“……”
這題超綱，別問她，她不知道……
馮念低頭，看着林微，徵求道：“要不……等會兒看哪個先哭，就先喂哪個？”
林微：“……好。”
可要是都不哭，或者同時哭……
她轉向還沒輪到吃奶的二小，有點兒好奇，等會兒會是哪個拔得頭籌。
老大吃完，差不多是十多分鐘。
馮念給拍了奶嗝，又擦了擦嘴巴，才把老大給放下。
然後看着都安安靜靜的二小，馮念尷尬了，“這個，咋辦？”
她問林微。
哪個她都心疼，讓哪個最後吃，她都覺得扎心窩子。
“哇！”
林微正要說話，聽見聲音，視線霍地轉過去，然後，三兒？
“哈哈哈，是個辦法！”醫生笑得不行，“這大概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說着，低頭逗自己懷裡的老二，“聽見沒？要想吃得好吃得飽，一定要學會哭。”
然而，老二依舊無動於衷，老老實實閉着眼睛睡覺。
“喲，這孩子挺沉得住氣嘛。”醫生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腦門，也只是見他細細的手指動了動，之後就該睡覺睡覺去了。
馮念託着老三吃奶。
老三跟老大又不一樣，體重不一樣，連吃奶的樣子也溫吞秀氣一些。
林微的感覺最爲明顯，她看着他，笑了笑。
大約以後和老大的性子南轅北轍？
等老三吃的差不多，林微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產牀邊兒。
她嘴角的笑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淺淡了一些。
“微微……”
唐慎挺拔的身體矮下去，蹲在林微牀頭，深深看着她的眉眼，眼裡滿是愧疚，“我來遲了。對不起。”
五點十九分他到婦產科門口。
五點二十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
他，終究還是晚了那麼一步……
林微本不想搭理他，可卻沒忍住，鼻子驀地一酸，眼睛澀澀的難受，熱乎乎的淚瀰漫在眼眶裡，幾乎滿溢出來。
“說啥不好，非要弄得你媳婦兒掉眼淚！”馮念趕緊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給林微擦了擦眼淚，“可別哭，對眼睛不好。你要是惱他，等出了月子，隨便打！媽給你遞工具！”
說着，狠狠瞪了唐慎一眼。
那醫生見狀，笑呵呵地喊了唐慎一聲，“來來，新手爸爸，給你孩子喂個奶。”
唐慎站起來，身體都有點僵硬了。
他還沒有抱過剛出生一個小時不到的孩子，當初拂曉出生，他……
“愣什麼？來，看着我怎麼抱的。”醫生示範了一個動作，然後問唐慎，“明白了麼？”
“明白了。”唐慎硬着頭皮接過老二，然後看向林微，見林微眼神兒都不施捨給他一個，頓時更緊張了，有些不確定從哪兒入手。
笨拙又小心翼翼，幾乎跟託着價值連城的易碎品的一般，幾乎讓人看不過眼兒。
“你這新手爸爸不合格。”那醫生把孩子接過來，“說明白了，怎麼還是笨手笨腳的？這月子裡，少不了你照顧呢！”
馮念看着被挑剔的兒子，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
兒媳婦明顯不想搭理兒子，這被挑剔一番，說不定還能博個同情分。
唐慎乖乖受訓，虛心請教，第二次終於像模像樣了。
他小心看了林微一眼，近乎虔誠般將老二遞到林微胸前，“媳婦兒，讓老二吃奶了啊……”
這麼一個招呼之後，見林微不說話，似是默許了，才把他們家老二遞到林微胸前。
“我去給微微倒點兒熱水喝，你在這兒好好陪着你媳婦兒。”
馮念說着，迅速走了出去。
王姐已經守在了門口，手裡還拿着林微常用的喝水杯子。
見馮念出來，她趕緊上去，“先讓微微喝點兒熱水，糖水雞蛋在保溫桶裡，你也帶進去。她要是不想吃，就稍微等等。”
說着，報了一個產牀號，“那邊，三個暖水瓶都灌滿熱水了。我這邊還拎着一個，要是微微水喝完了，就再倒……”
覺察自己說的太多，趕緊閉上了嘴。
“知道了。”馮念笑笑，“辛苦了。”
之前的安排終究是沒有白費，糖水雞蛋都準備好了。
順產的產婦因爲胎頭下降會壓迫膀胱、尿道，需要喝水幫助膀胱恢復，儘快排大小便。
這些，她有跟她們講過，所以東西準備的目前都算是齊全了。
進去的時候，老二還在吃奶，慢條斯理，不急不緩，馮念愣是看出一股子閒庭信步的感覺。
看看自己兒子的胳膊，點點頭。
要是她，估計得倒騰幾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