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魔都?”
王姐愣了一下,“你有時間去?”
這眼看着快過年了,天都冷,不定走到哪兒就下雪了,看着好像開車一天能到,但真要是在路上了,那就不知道了。
要是一去好幾天,孩子們又得長時間見不到她。而且,外交部那邊不是忙着的麼?能給她假期?
“離週六還有點時間,我趁着這段時間,儘量把工作做好,跟領導提前打個招呼,說一下週末有事,就不去加班了。”林微笑,“現在,我們辦公室能堪重用的不少,孔真和之前的幾個也都開始上班了,我的工作量減少,可以抽出時間。”
“你的意思是,週六晚上去魔都,週日晚上再回來?”王姐道,“這……這太累了吧?”
“這一趟必須去,看無所謂累不累。”林微笑,“別擔心,也就這兩天的時間罷了,後邊我再補眠就好了。”
王姐聽她這麼說,便知道她是下定決心了,也不再勸說,而是叮囑她,“魔都那邊要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你記得給咱們曉曉和三小帶一些回來。”
“好啊。”林微點點頭,“只是這幾天太忙,我也沒怎麼跟孩子相處,實在不知道他們對什麼感興趣。”
“買點兒童畫冊吧。”
王姐覺得,這些應該是孩子最喜歡的。家裡吃的喝的不缺,而且特別豐富。至於穿的,那更是不用愁,家裡孩子也沒表現出對新衣服的執着。
反而是那些動腦子的東西,書本啊,搭房子啊啥的,孩子特別喜歡。林微孃家那邊的林老爺子,還專門來送過幾次孩子玩的球啊,木頭塊啊什麼的,很受孩子們喜歡。
“好。”
林微想想,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問問比較好,所以跟王姐說了一會兒話,便準備去洗漱睡覺。“王姨,你明天早一點兒喊我。六點吧,六點喊我起來。”
“起那麼早?”
“嗯。”林微想着孩子還能補眠,就想着早上喊醒他們,跟他們玩一會兒,再觀察孩子們喜歡什麼。等她去上班,再讓王姐她們哄着孩子睡覺。
於是,去魔都的事情便這麼定下來了,第二天,林微又讓王姐把這件事兒跟馮老爺子和婆婆馮念說一下。
她上班,婆婆需要值班,老爺子睡覺也規律,時間湊不到一起,只能選擇這個辦法。
週六下了班,小常便載着下了班的林微回到衚衕,然後接上整容代發的陳靈淑和高志國,還有高平案,便按照自己之前研究的最佳路線,朝着魔都開去。
國家尚且在建設中,有些路段好走,有些路段不好走,汽油都是足夠的,車子在出發之前就全面檢查過,倒是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
期間陳靈淑被顛簸吐了一回,便由林微抱着高平案,陳靈淑靠着窗戶,閉上眼睛努力休息。
高志國見她難受,便給她按摩着,或者遞過去一個橘子,到底是把晚上的時間挺過去了。
小常精力好,又是習武之人,晚上的路段都是他開。天微微亮的時候,林微跟他換了位子,把睡着的高平案塞他懷裡,她來開車,給小常些微的休息時間。
陳靈淑暈車,一路上都沒睡着,全靠高志國給她按摩穴位,給熱水和橘子,這纔沒有再吐。
天亮,林微開着車子,慢慢駛進魔都。
八十年代初的魔都,道路衛生倒是挺好,遠遠便見高高的煙囪,冒着白的黑的煙。空氣質量,有些堪憂。
還不到上班時間,林微便見不少人提着個桶子,往一個地方去。還有一些人,拎着煤火爐子擱在院子門口,努力生火,看樣子是在做早飯。
清晨冷,完全沒有春秋季節的那種熱情洋溢。
她眼睛看着後視鏡,儘量避開亂跑的孩子,按照小常的指示,慢慢往市區走。
“往左拐。”
“嗯。”林微打着方向盤,慢慢開着。
這會兒好像是孩子要上學,路上不時便有孩子斜刺着傳過來,實在是叫人有些心驚膽顫。
“嫂子,要不我來開?”小常使勁閉了閉眼,緩解了一下乾澀,便開口道。
“不用。”林微笑,“我開車的技術你和汪洋還不知道?”
她聽到他們偷偷說,她是天才來着。
這個年代,汽車稀罕,開車的是女司機這件事兒更稀罕。林微一路上接收到不少看猴子一樣的驚異目光。勾起脣角笑了笑,自我調侃道,“我覺得我現在跟一隻會雜耍的猴子差不多了。”
這句話,逗樂了車上除了高平案小朋友之外所有的人。
人家確實覺得神奇,開車的人不是沒見過,這樣的車型也不是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女的開車,還是這麼好看時髦的女人開車。
說完,林微自己笑得樂不可支,但仍舊是認真開着車。只是不多遠,便被一輛車給撞了,再一看對面車裡洋洋得意的人,林微沉默了。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林微把車靠邊,開了車門走出去,直接敲了敲對方的車窗,叫他們下來。
這車裡的人她認識,還是差點來這邊過新年,最後卻有事耽擱的亞撒一行人。
坐在車裡的亞撒雙手環胸,挑釁地看着林微。埃布爾看了看小少爺,打開車門出去,跟林微道了歉。
是他們家小少爺見前面是林微的車,想讓他撞上去,見他不同意,便硬搶了他的方向盤,還是給撞上了。
“出來!”林微是真生氣,這孩子不想要命,她們還是想要的。
亞撒拒絕,拒絕說話,拒絕下車。
這個女人最討厭,他邀請她帶着拂曉到自己家裡做客,她竟然給拒絕了。雖然拒絕的很委婉,可終究是拒絕了他不是麼?
在y國,他們家族想要邀請誰,沒有敢不來的!偏偏她,她不來也就算了,竟然還不讓拂曉過來,這簡直就是最大的罪過!
“出不出來?”林微眯眼,“如果不出來,你到首都,恕不接待!”
林微只給他三個數的時間,然而才數到二,亞撒便不情不願地下來了。
只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偶爾瞥過來一眼,還帶着莫名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