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一愣。
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地說道:“咳咳,那天本來說要帶你一起去——”
“不是這個。”
林微無奈打斷唐慎的話,“樑蕪茵和你們唐家關係如何?”
“不好不壞吧。”唐慎仔細想了想,回道,“小的時候,她和我們兩家的關係還不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兒,我們家就不怎麼跟她往來了。就是二叔,也只是看在她母親的份上,才保持着表面上的和氣。”
“近幾年她似乎改變了一些,二叔才允許她往家裡走動,跟小堂弟說說話見見面。至於她是怎麼打動二叔的,我就不知道了。”那畢竟是二叔的家事兒,除了他們兩夫妻,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了。
他常年在部隊,又不愛打聽事兒,而二叔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這樣想着,雖然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說什麼,索性隨她去了。
“她跟你們不住在一起?”
林微聽完唐慎的話,抓住其中一點問道。
“有好多年不在一起住了。當初二叔本想把她的性子給改改,可是她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最後二叔直接在靠近學校的地方給她租了一間房子,然後找了個老阿姨照顧她。”其實,不僅僅是屢教不改。還有就是被二叔親眼看到將小堂弟的口糧吃掉,趁人不注意掐小孩子胳膊內側之類的事情。
不在一起?
既然那個時候就不在一起住了,爲什麼後來她還能借勢成功?
誰都不是瞎子,親近還是不親近,總能看個分明。上學時期分開住,還能解釋說爲了孩子學業。現在工作了分開住,也可以解釋爲想成爲獨立自主的人。
但往來的頻繁程度——
“那你們經常往來嗎?”
“這個應該不怎麼經常往來吧……”唐慎仔細想了想,“我因爲常在部隊,家裡的事兒並沒有多過問。但每次回來,我並有見她上過門。有時候節假日,可能會碰上幾次。”
雖然不明白林微爲什麼要問這些,唐慎還是一點不隱藏地說出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林微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休假不固定吧?”林微笑睨了他一眼,說道,“不然,憑她看你的眼神,估計你想不見也難吧?”
她好歹也是有上輩子的人,那麼早從體制內出來,見的人,經的事兒多了,對這些不說能一目瞭然,但也能猜個差不離兒。
唐慎休假不固定,樑蕪茵又是軍報記者,需要時不時地出個任務,倆人能經常見上面纔怪!
“咱別提她了!”
唐慎一聽林微說什麼眼神不眼神的,胃裡又開始翻騰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陪笑道:“上次說好了帶你去看醫生,結果臨時有事兒,就把你一個人擱在那兒了。我想着,依你的性子,估計一個人也不會去。今兒正好請假了一天,就帶你一起過去吧。”
林微瞄了一下被緊緊握住的手,心跳快了那麼一丟丟,覺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覺得牽牽手也沒什麼。看到唐慎有些飄忽的眼神,最後忍不住笑起來,“你放鬆點,我的手要被你握的沒有血色了!”
“哦哦,好!”
被林微這麼一說,唐慎趕緊放開她,兩隻大手捧着她細白柔軟的手,使勁兒吹了吹。見她手上還有幾個清晰地手指印,乾脆兩手掌合在一起,給她揉了揉。
林微:“……”
這是耍流氓吧?
不然他爲什麼臉紅?爲什麼不敢看她?
想要抽回手,抽了幾下,卻發現沒有任何作用。
一時間,林微嫩白的小臉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色。
正要出聲提醒,卻發現唐慎拉起她的手,拔腿就要往外跑。
林微一頭霧水,正要甩開他,卻聽見身後想起的腳步聲,隨即一道頗爲憤懣的聲音喊道:“站住!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樣做,難道不爲破壞了社會風氣羞愧嗎?趕緊站住,接受教育!”
一聽這話,林微反抓住唐慎的手,跟着唐慎跑了起來。
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要是被工糾隊抓住教育,那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等到倆人停下的時候,林微已經直不起腰了,呼呼喘着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唐慎怕她一會兒難受,架着她的胳膊說道:“別一下子停下來,走走,走走再坐下休息。”
知道他是爲她好,林微也不抗拒,隨着他的牽引慢慢走着。
等稍微緩過勁兒,林微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他鬆開他,這纔有些興師問罪地說道:“林峰林首長你知道吧?”
“知道,怎麼了?”
“他知道我的資料。”林微笑得有些刀光劍影的味道,“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
千萬別跟她說,因爲她學習成績優異,所以才引起那邊的注意。
就拿英文來說,跟她不相伯仲的也有幾個的。而這幾個裡面,也不僅僅是學了英文,人家還兼修了別的語種。再說,首都學校那麼多,人才海了去了,人家怎麼就注意上她了?
“我是被老天爺給坑了!”一提起這個,唐慎不禁忿忿,“我不是見你照片裡有花麼?就想着給找幾朵弄成乾花寄給你。結果有一天身上的照片不知道怎麼就掉出來了,剛好被他撿去……”
等他發現照片不見了,急得滿地兒亂找的時候,林峰上門了,說是照片在他那裡。
他可沒跟任何人說過照片的事兒,也沒讓任何人看到過,聽他這麼一說,他就信了五分。剩下的幾分,也在他一字不漏說出照片背後的字兒時,信了個徹底。
林峰在部隊裡擔任文職,可是身手也是有的。但這遠遠比不上他,於是他先下手爲強,制服他,然後在他身上找了一遍,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這一下,他才知道他有備而來。沒招了,只好低聲下氣一些,讓他把照片還給他。
討價還價一番之後,只好拿了林微的學校,專業,年齡作爲交換。這纔拿回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