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每天白天跟大家一起看比賽。晚上回煉丹師聯盟休息,多數時間都是在煉丹。
有熱賣的定顏丹,給藍光灼的療傷藥,還有爲自己準備的,提升修爲的凝元丹,虛錦丹也開了兩次爐,但不知爲什麼,都是失敗告終。
她的煉丹術已經算不錯了,但是煉廢的時候依然不少,所幸她消耗的起,倒也不甚在意。
進入複賽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穆婉婉的靈獸暴露的太早,被人研究出應對的法門,在二十進十的時候,不幸敗落。
那場比賽,莫顏看的分明,對方用了大量的火系符籙,穆婉婉的靈蝶,自是討不到便宜。
那滿場火紅的場景還盡在眼前,穆婉婉耳後的兩隻靈蝶被逼出了身形,它們似乎極其不耐在溫度高的地方久呆。在主人面前上下翻飛,最後穆婉婉黑着一張臉將兩隻靈蝶送回了靈獸袋。
她的道熾白綾也奈何不了怒放的火焰,細小的粉塵被燒的無影無蹤,只能認輸下場。
屬性相剋對靈獸來說要表現的更加明顯一些,但莫顏卻覺得,穆婉婉的戰鬥意識還是不夠,有幾個地方,若是她加以把握,也不見得沒有一拼之力,最讓她吐血的是,這位穆大小姐的道熾白綾不起作用以後,竟然會認輸,難道她就沒學過其他的攻擊手段嗎?飛劍總有一把吧,符籙不會一張都沒準備吧,哪怕扔出去不起什麼作用,也不至於這樣丟人。
這可能和她的生長環境有關,她的師傅韓真師叔,對外人倒是嚴厲異常,對待自己的徒弟實在太過溺愛。相較之下,她的大徒弟梅含香倒是精明的很,真奇怪,同樣的師傅,怎麼教育出兩個如此不同的徒弟?
汪非凡倒是順利的進入前十,可是在比賽中受傷頗重,他的打法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說是他技藝高超,還不如說他的對手沒有他瘋狂。
樓葉心的運氣好的不行。對上的竟是一位妙心宗的弟子,本來妙心宗就不擅長比鬥,而樓葉心半分憐香惜玉也無,絲毫不留手,竟也進入了前十。
方亦儒更是不用說,一道道雷電像劈在人的心上,震撼全場。
“隱仙派,真是不容小窺!”鬱襲香喃喃自語,“給這些人足夠的成長時間,怕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
水蓮碧十分不服氣,卻是不敢多說什麼,襲香師姐自從確定了首席大弟子的地位,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那不是唐師兄嗎?”鬱襲香笑着對水蓮碧說道:“是來找師妹的吧。”
“啊?!”水蓮碧急忙轉頭,她找這個人已經找了很久了,看到那人一如往昔的微笑走來,不知爲什麼,總覺得與以前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她沒多想,趕緊迎上去。
“唐哥哥,你去了哪裡?蓮碧找了你好些日子呢!”聲音又嬌又脆。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深深的兩個酒窩,看着天真又可愛。
“是嗎?水師妹有心了。”唐潤風看着眼前嬌俏的水蓮碧,心裡還是有幾分難捨,他呵護在掌心多年的小人兒,長大了,心也大了。
水蓮碧還想要說什麼,唐潤風卻引着一位女子上前,“這是我師傅的女兒李茹馨,拜在惠閒真人門下。”
唐潤風爲李茹馨引見,“茹馨,這是無爲宗的鬱襲香,是惠閒真人的侄女。”
鬱襲香眼中閃過一些驚詫,姑姑什麼時候又收了徒弟?還是李秋亭的女兒?
她親切的拉過李茹馨的手,笑着說道:“妹妹什麼時候拜入姑姑的門下?怎麼沒有通知我們?這是件喜事,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啊!”
水藍大陸上收徒是件很鄭重的事,正式拜入門派的時候,親朋好友都要知會,一同來觀禮。
鬱惠閒在妙心宗身份尊崇,連宗主都多有倚重,誰不知道,當年姑姑曾經救過現在無爲宗的宗主方無言一命,她能從衆多弟子中脫穎而出,得了宗主的青眼,能力是一方面,多多少少也沾了這位姑姑的光。
“師傅說等新秀大賽結束,便帶我回山門拜見,這次是父親讓師兄帶我出來長長見識。”李茹馨笑着說道,知道鬱襲香和師傅的關係。也明白了唐潤風爲什麼帶她過來。
唐潤風在一旁含笑看李茹馨和鬱襲香淺笑交談。
水蓮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錯愕的看着理都不理她的唐哥哥,對那個將她唐哥哥的目光都吸引過去的女子,心生不滿。
再看到襲香師姐和善的與她說話,心裡更不是滋味。
“唐哥哥,你怎麼沒參加這次的比賽,你不是說要贏了比賽把獎品送我嗎?”她像從前一樣上前搖着唐潤風的手臂,卻被他輕輕將手拍掉了。
怎麼會這樣?以前她只要對他撒嬌,總會得償所願,唐哥哥也會溫柔以對,從不曾拂逆她,更沒有被他拍掉手的時候,爲什麼?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一時間無所適從。
鬱襲香狀似無意的掃了兩人一眼,繼續與李茹馨交談,心中有了計較,語氣又親熱了幾分。
“水師妹,請自重。”唐潤風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讓水碧蓮如墜深淵,她才反應過來,剛纔唐哥哥就是如此叫她,以前他都是叫她水妹妹的呀,到底出了什麼事?唐哥哥怎麼會如此對她?
水蓮碧有些慌亂,“唐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怎麼叫我水師妹,你不是一直叫我水妹妹的嗎?”
“以前我們都是小孩子,現在都已經長大成人,自然要避諱一些。”他別過頭去不去看那張一直印在他心裡的臉。
“茹馨,安師妹不是讓你帶了東西給人嗎?咱們現在過去吧。”說完,拉着李茹馨離去。
李茹馨歉意的對鬱襲香笑笑,跟着唐潤風離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唐哥哥怎麼會這麼對我?”水蓮碧失神的問道,看着唐潤風離去的背影,心裡害怕起來。
鬱襲香眼中閃了閃,“或許是唐師兄一時心情不好吧。”唐潤風待水蓮碧前後如此不同,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她深深的看了水蓮碧一眼。兩個人之間的淵源,她是知道的,以唐潤風的爲人,不會輕易變心纔是!
還是,他終於明白了恩情不是愛情?
笑着搖頭,要是唐潤風能明白,怕是不會這麼多年都被水蓮碧吃的死死的。
“師兄,你慢點走。”李茹馨忍不住輕呼。
倒不是她跟不上唐潤風的腳步,而是箍住她胳膊的手,越來越緊,怕是她再不出聲,就要斷開了。
“啊?!”唐潤風回過神來,卻發現人已經在仙緣城外,腦子登時清醒過來,他怎麼走了這麼遠。
“師兄!”李茹馨輕輕掙了下胳膊。
唐潤風反應過來,趕緊撒手,看到李茹馨慢慢揉捏手臂,滿臉歉意。“師妹,對不起,我……實在對不起,你的手有沒有怎麼樣?讓我看看!”
“不用,沒事的。”李茹馨有些慌張,向後退去。
她的皮膚與常人有異,莫顏幫她弄了特殊的藥水,平時擦拭在臉上手上和脖頸處,看不出異常,但是掀開衣袖的話,被人發現她的秘密,會當她是妖怪吧?
可她越是這樣遮掩着不讓看,唐潤風便越是愧疚,“師妹,可是……傷得很重?我這裡有傷藥……”他拿出一隻玉瓶,想說塗上很快就能好。
但李茹馨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連連擺手,“不用,我自己有藥。”她趕緊從儲物袋裡拿出莫顏給的冰肌丹,唯恐唐潤風不信。
唐潤風只當李茹馨被他剛纔的舉動嚇到。有些訕訕的,向後退了幾步,示意李茹馨上藥,自己背過身去。
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她誤會了。
這裡畢竟不是地球,男女之防更甚,剛纔唐潤風將她一直拉出城,想來也是無心而爲吧。
輕輕的掀開衣袖,如玉的肌膚上落下深紫的抓印,將冰肌丹碾碎均勻塗抹在上面,眼見着那痕跡越來越淺。
微微一笑,小顏給的傷藥真是管用,這麼快就消掉了。
她曾經試驗過,她現在皮膚嬌嫩的不行,不小心碰到哪裡都會青紫,三四天都消不掉。
摸了摸光滑細膩的手臂,有些怪異的感覺,以前她和小顏都以爲是因爲她的靈根所致,後面細細觀察過大姐,才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
同是單一水靈根的安玉婷,皮膚較常人細膩幾分,但遠遠達不到她現在的程度。
她現在的肌膚,更像是精心燒製的純白瓷器。晶瑩,細膩,有光澤,還……怕碰怕摔!
“師兄,我上好藥了,已經消掉了。”李茹馨輕聲說道。
唐潤風轉過身來,神情有些落寞。
“是我太嬌氣了,師兄不必放在心上。”她微笑着說道。
長嘆一聲,“對不起師妹。”
“些許小事,師兄不要介懷。”李茹馨輕聲慰藉。
兩個人回返的速度,遠沒有來的時候那樣快,漫步在城外的樹林中,聽着風在林間行走的聲音,唐潤風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師傅跟我說起過師妹的事。”兩個人之間寂靜了太久,他找了個話題。“師妹不用擔心,以你的天資,苦修幾年,就能追上我們了。”
“我會努力的。”她柔聲說道。
“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師妹儘管開口。”他朗聲保證着。
“謝謝師兄。”她淺淺一笑。
唐潤風突然想到一件事,“師妹正式拜入妙心宗的時候,我和師傅都會去觀禮,不知道師妹喜歡什麼,告訴我,我定會爲師妹尋來相送。”
在他的世界裡,接觸過的女子只有一個人,而那個女子,有事沒事的,總是會以各種理由找他要各種禮物。
許多人都說他這樣做不對,但是他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錯,對一個人好,送上她喜歡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這些外物他從沒放在心上,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那個小女孩越來越理所應當,他的一番心意都成了她攀比展示的資本。
藉着他的名號,更是爲所欲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傷透了他的心。
李茹馨笑着搖頭,“師兄,你看我可是那等俗人?師兄不拿禮物來,我也會認你的。”
唐潤風呆了一呆,定定的看着她,“師妹,你沒有喜歡的東西嗎?法寶,飛劍,或者各種稀少漂亮的寶石?只要你開口,我都能爲你找來。”
他沒有說大話,事實上,陣法師的收入不菲,他這個人性子又十分古怪,總愛做些黑吃黑的買賣,身家頗豐。
李茹馨停下腳步,眉眼中都是笑意,“師兄,你還真有意思,哪有像你這樣,上趕着要送人東西的?飛劍我還用不了啊,法寶也是,漂亮的寶石女人都會喜歡吧,可我卻覺得,這些東西對我沒什麼用處。”她很奇怪這個看起來挺成熟的師兄,爲什麼總糾結於要送她什麼,難道不送東西他們的關係就不親近了?
對她來說,這些東西真是無所謂,生死之間徘徊過的人,她更希望自己能變強。
唐潤風沉默不語,真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不是每個女子都如水碧蓮一般。
爲什麼他早沒發現呢?
記憶中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轉頭看那女子,眉眼如畫,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的笑容,說話輕聲細語,安靜的很,讓人稍不注意,就忘了她的存在,他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是現在周圍的環境讓他安定,還是身邊的人。
“水蓮碧曾經救過我的命!”唐潤風語出驚人。
李茹馨的眼神溫柔如水,似乎對他的話並沒有意外。
他也不知道爲何會想和眼前的人一吐爲快,索性盤腿坐下,將心中的故事講出來,他唐潤風一向想到就做,倒是灑脫的很。
“那是我八歲的時候,跟着父母從家裡出來,去城裡測試靈根。”唐潤風陷入回憶中。
“在路上,我們遇到了強盜,父親讓母親帶着我跑掉,自己留下拖住他們。母親帶着我逃到一個小村子,卻身染重病,不久便離開人世。”他神色黯然,淡淡的說道。
“我也發起高燒,每天昏昏沉沉的,有個小女孩每日跑過來照顧我,給我送水送吃的。後來我的病竟然好了,我將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送給了那個好心的小女孩,獨自上路去城裡測試靈根。後來有幸被師傅看中,拜入天元門下。”
“我憑着記憶,找回那小村子,小女孩卻不記得我了,但是她身上戴着的那荷花手串,分明就是我當日留下的。我帶她去檢測靈根,後來被師傅推薦到無爲宗門下。”
他說的很慢,沒字每句都想要細細回味一般,李茹馨只是聽着,並不打擾。
“她說她姓水,卻沒有名字,我給她起名叫蓮碧。”他神色迷茫,彷彿回到過去,那小姑娘聽到自己的新名字,高興的跳起來,拉着他的手不住歡呼。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又慢慢消失。
“爲什麼當時水姑娘沒有拜入天元門呢?”李茹馨問道。
“師傅說無爲宗更適合她修行,天元門所學甚雜,她本就資質不佳,若是分心,恐怕難有成就。”唐潤風倒是直白,將李秋亭的原話重複了一遍。
李茹馨斂下眼瞼,照理說,就算是學習其他東西分心,又資質不佳,只要循循善誘就好,不至於非要推薦到無爲宗去,何況她對無爲宗也大略瞭解,門內弟子講究“清靜無爲”,讓一個小姑娘去清淨,似乎有些……
若是拿水蓮碧是個沉穩性子,倒也罷了,今日所見,倒是個心思靈動的女子,怕是事情並不如師兄所說這樣簡單。
她一直是個聰慧的女子,凡事都想得十分透徹,很快便想到了事情的關鍵,“師兄,你們相遇的時候,那水姑娘多大年紀?”
“五六歲的樣子。”唐潤風答道。
“你去尋她的時候,她已經很大了嗎?所以父親纔不願她在天元門耽誤修行?”她柔聲問道。
“也不是很大,才過了一年而已。不過……性子倒是跳脫了很多。”唐潤風說道。
才過了一年而已,小孩子的忘性再大,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也不會那麼快就忘記一年前的事情。
至於性子跳脫,更讓人疑惑。
看看這個原本意氣風發的師兄,現在一副萎靡的模樣,暗暗搖頭。
是男人太粗心嗎?
她的義父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心思細密的很,不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啊?!
還是,她想多了?
“師兄,你以後再沒去過那小村子嗎?”李茹馨神色如常,隨口問道。
“將母親的屍骨帶回來以後,就沒再去過。”那裡說起來算是他的傷心地,每次都會有意無意的繞過去。
“說起來,水妹妹怕我想起傷心事,每次都是偷偷的歸家,從不告訴我。”更沒提過她救他的事情,這樣想着,心裡又有些亂,他對水蓮碧是不是過分了些?
她雖然驕縱不懂事,卻還是有優點的。
(今天回家有些晚,更新遲了些,抱歉抱歉!另:上一章節中“水蓮碧”的名字有的地方打錯了,打成了“水碧蓮”,真是汗顏!~我以後會小心的!希望大家諒解,VIP我還沒弄明白怎麼修改,大家先對付看吧,研究明白再改,捂臉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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