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飛很沉默,似乎將心中的不滿和暴怒都發泄在了滅殺蟲子上。
和墨墨兩個一攻一防,配合越來越默契。
漸漸的,低級的靈蟲不再出現,能夠化成人形的靈蟲開始加入戰局。
虎飛以風縛術困住一隻巨大的蟾蜍,墨墨縱身一躍,再次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壓下來,血腥四濺。
雪顏微微皺眉,她很不喜歡墨墨這種碾壓殺敵法,卻又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十分快捷有效。
靈獸的身體,隨着進化而進化,很是堅固,它們不能使用飛劍和法寶等等武器,只靠自身就能和人類斗的旗鼓相當,不可謂不彪悍,如果是她自己出手,服用紫果化形的妖獸,應該勉強能夠將其滅殺,但廢的功夫不是一星半點,她手中的武器,冰龍筋、絲藍劍和冰火雙輪,目前以冰火雙輪的攻擊力最強,但如果不能一招制敵,以妖獸強悍的恢復能力,打着打着,沒準人家都自己修補好了,委實有夠鬱悶。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爲之前剛巧就碰到一隻木屬性的鳳矽蠶,一劍刺過去,戰果赫赫,鳳矽蠶軟塌塌的身體上多了十幾個道子,個個都在流血,還是乳白色的。
可半月冰輪飛過去的時候,人家身上的道子竟然長好了,還半點傷痕沒留下,雪顏各種招式輪番上演了一遍,打到吐血,根本無可奈何。
最後還是默默的壓頂絕招給力,飛上去,狠狠壓下來……
噁心是噁心了點,重在效果顯著啊
從開始的反胃,看到現在只是皺眉,雪顏的心裡承受能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長進。
虎飛和墨墨兩個,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溝通的,一個用風系法術,龍捲風將對方拋到天上狠狠摔下來半暈眩狀,或者用大風刃迫使對方站到指定位置,再不然就是讓它們兩個操練到筋疲力盡,以風縛術捆之,總之,墨墨的泰山壓頂越來越熟練,就連事後的沖洗,都從它自己一個,發展到連虎飛一起洗刷刷,哥倆好的速度十分讓人膛目結舌。
天機門有條不紊的後撤,壓縮戰場,結丹期以下的弟子已經被召回駐地,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加入戰場,元嬰期弟子,作爲各派的中堅力量,固守駐地,他們雖沒有直接打生打死,卻責任重大,駐地的安危不容有失,每天用以支撐防禦陣的靈石就是天文數字,再加上海陸空三方不斷有突進而來的靈蟲啃食防護罩,他們要以體內元嬰不斷感知大陣的缺失薄壁,比之在外打拼的弟子,消耗更甚。
人類和靈獸雙方都明白,現在不過是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大戰一觸即發,雪淺和雪碧所在的小隊已然平安返回駐地,駐地內還有天機門轄下的普通人,他們這些有幸活着回來的人,沒時間傷春悲秋,感懷逝去的同伴,立時加入到駐地內的治安管理中。
普通人雖然沒有力量,但是他們人數衆多,且和天機門內的弟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恐慌騷亂起來,不單會影響天機門的一系列佈置,還會動搖門內弟子的決心。
外面不管打成什麼樣,駐地內一定要安居樂業,這是宗主下的死命令,任何人敢散步蠱惑人心的不利於天機門的傳言,都將以叛出宗門論處,如不是本門弟子,一經發現,立時將其斬殺,可以先斬後奏,不分身份不論修爲,一切後果由宗門承擔。
此命令一出,那些蠢蠢欲動的門派霎時銷聲匿跡,駐地內的人心漸漸平復下來,是以有了外面血腥滿地,駐地內安逸如斯的鮮明對比。
“雪淺”雪歡眼睛一亮,看到雪淺十分欣喜。“這裡”
她們被分到不同的隊伍中,雖然嘴上心裡都覺得雪淺跟她不親近,有這樣那樣的不是之處,性子又冷淡之類,但真到了分開,且茫然不知對方生死的時候,說不慌亂、不惦記,那是騙人的。
雪淺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回頭,看到那耀眼的明黃色衣裙,襯着雙頰因爲興奮而染紅的明媚女子,笑意在眼中點點暈開。
“我找你好半天了,你去哪了?”雪歡嗔怪道,拉着她的手,將她拽到一邊,不着痕跡的打量她全身,看起來沒有受傷的樣子,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轉瞬又將手鬆開,好似多長出來的一般,不知道該擺在哪裡。
雪淺心思玲瓏,見她一副關心她,又怕她知道的樣子,心中一暖。
“我帶陳爺爺和楚奶奶去其他地方安置,他們年歲不小了,混在人羣中,有些不安全。”駐地內本沒有普通人容身之所,都是另行開闢的,又正值大戰期間,哪裡能面面俱到的跟往常過日子一般,自然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就是天機門治安嚴謹,普通人之間的摩擦也時有發生,都是些口角之爭,只要沒出什麼事,宗門就不會出面。
師傅不在宗門,她這個做徒弟的自然要幫師傅想到做到。
“是雪顏師叔的……”雪歡恍然,“還是你想的周到。”
弟子在外面殺敵護派,家人理應受到師門的關照。
“大伯來了。”雪歡看看周圍,小聲說道。
“來此做甚?”雪淺疑惑不解,這個時候,如此危險,家主來幹嘛?
駐地的傳送陣已經封了呀,只能進不能出。
“帶了一大筆靈石來支援宗門,我還是偶然聽到的,事先一點風聲都沒露,咱們這位大伯,還真不是個簡單的。”雪歡跟着師傅修習多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雪歡,倒長進不少。
她的姨婆,玉蘿太上長老最小的弟子雪瓊,也因爲戰事被提前從幽閉之地召回,結丹期頂峰的她,無法像師傅師姐一樣外出作戰,一直留守駐地,還找時間與雪歡促膝長談了一晚,家主帶靈石來的事,雪歡也曾向雪瓊提過,雪瓊訝異之餘,感嘆其行事果決,目光獨到,對其行爲,頗爲讚許。
這不,見到雪淺,馬上現學現賣起來。
雪淺點點頭,師傅也和她透露了一些,宗門對這次戰事事先已有所準備,嚴家此時此舉,看似損耗甚巨,實則是一筆極其有遠見的投資。
哪怕是天機門險勝,無法立時給出回報,甚至一朝回到解放前,可只要宗門的底子還在,人還在,嚴家就總有拿回報酬的時候,這個比例可以是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只有他一人?其他家族有沒有動靜?”都是依附天機門而生的家族,此時才最能看出本心是否歸一,經過多年在天機坊歷練,今日的雪淺也不再是昔日阿蒙。
這些消息雪歡一向最靈通,她性格開朗,和門內的弟子多有交集。
“咱們嚴家帶了頭,望風的自然緊跟不拉,有先有後,有多有少而已。”雪歡滿不在意的說道,心中對這些跟風的家族很不以爲然,哼,還不是借了他們嚴家的光,但宗主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都知道,宗主又怎麼會不知道。
雪淺但笑不語,如何聽不出雪歡心中的不忿,不過這樣纔好,風秀於林,這種風頭不要也罷。
果然,幾天後,傳出各家族家主商議之後,欲與天機門患難與共,上奉大量靈石物資的消息,成了一時佳話。
雪淺剛煉出一爐歸元丹,聽聞此事抿嘴一笑,嚴家的家主,她那個大伯,確實是個聰明人。
度日如年
每天十二個時辰,雪顏時時都要提高警覺,防備突然出現的妖獸,身心俱疲。
繼靈蟲之後,靈獸各族的大軍終於開始了總攻,萬馬奔騰她還沒見過,萬獸奔騰倒是經歷過幾次了。
靈獸似乎也學會了人類那一套,慣用“炮灰”,先是低級的靈獸開路,最後才姍姍來遲,頗有些壓場的意思。
至於壓不壓得住就難說了,還要看他們這一面的實力對比。
雪顏的火系法術,應付大場面十分夠看,一招流星火雨,方圓數裡都成了烈焰火海,再砸幾個急凍冰柱下去,冰火兩重天之下,還能立着的,如鳳毛麟角。
等大*OSS上場,虎飛和墨墨打得過就上,打不過就跑,隔着一片火海,又有風系的嗜天飛虎當坐騎,還真沒幾隻妖獸能追的上她。
至於虎飛所說的各族首領,那些超品妖獸,明顯要更晚些出場,人家想來也看不上她這樣的小蝦米,幾天下來,論到殺妖獸之多寡,雪顏這個剛剛化神不久的,反倒排在了前列,具體數字不可考,總歸大家心中都有些知覺就是了。
不過眼下,雪顏剛剛接到師傅的傳音玉簡,對她屢屢縱火的行爲表示讚揚的同時,也對她毀壞戰利品的行爲極度不滿,勒令她收縮戰線,後退至黑海邊緣,嚴防死守。
據說,水族潛入黑海之中,御使黑海的土著靈獸,對魔海城發起猛攻,魔海城的防禦十分吃緊,其中的意思很明顯,讓她在本職工作做好的同時,去海里溜達一圈,繼續發揚之前的戰鬥風格,幫魔海城的防禦大陣減少壓力。
甩出幾十根冰棱,根根刺中火海中的未倒的靈獸,高溫中,露出半截的冰棱刺冒着森森的寒氣。
墨墨和虎飛正在圍攻一隻化形土鱉。
靈獸在與人類對戰的時候,還會偶爾化成人形,主要是因爲本體的目標實在太過明顯,經常給人當靶子,但是如果對方也是靈獸,雙方都不會化形,堅定不移的選擇本體出戰,術法反而成了配角,赤身肉搏的力量角逐,生撕、齒咬……極盡血腥之能事。
如果是同族間對戰,就更嚴苛,甚至連術法都嚴禁使用,只能靠肉搏贏得勝利。
之前遭遇的那隻靈虎便是如此,大聲嚎叫,咒罵虎飛爲虎族叛徒,言詞粗俗鄙夷,甚至連虎飛的父親,虎族的前任族長都罵了進去,原本雪顏顧及它們同族的身份,不想讓虎飛出戰,可這種謾罵任誰也受不了,兩隻老虎咬到一起,大小差不多,只一隻有翅膀,一隻沒翅膀,你咬我一嘴毛,我撓你一爪子的,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倒成了除那鳳矽蠶之後,耗時最久的一場戰鬥。
土鱉化成人形是好不好看,雪顏是沒機會鑑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說,它的本體十分之醜。
這隻土鱉的實力明顯要高於虎飛和墨墨,一雙黑亮的眼睛,賊眉鼠眼的,在地裡鑽來鑽去,還無視地面的火海,這種程度的灼燒,根本不能給它厚重的外殼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最多也就是感覺熱一些。
每每虎飛以慣常用的招式,想將它固定在某處片刻,再讓墨墨施展泰山壓頂的時候,它總是不上當,未卜先知一般,絲毫不與它們糾纏,滑不留手,找不到半點能下手的地方。
反過來,因爲本身的實力就超過虎飛和墨墨,即便虎飛反應敏捷,動作奇快,墨墨防禦力甚高,還是着了那土鱉的道,一不小心就被從地底突然鑽出來的它從地面頂起來,一雙利爪快如閃電,一瞬間劃出數道光影,在兩隻靈獸身上劃出數道血痕,墨墨好一些,只是往外滲血,虎飛的傷口深得能看到筋骨,白色的皮毛上染了一片片的紅色。
雪顏目光微閃,她有幾斤幾兩自己知道,能取得目前的戰績,完全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戰鬥結束的快,在靈獸沒有再次聚集之前便脫身離開,從不戀戰。
眼下,這隻土鱉他們明顯對付不了,師傅又有傳訊,要她回防海邊,她掃視一圈,挑揀了幾隻沒有服食過紫果,且沒被完全燒焦的靈獸屍體,收入囊中,朝墨墨和虎飛大喊:“小飛、墨墨回來。”
墨墨聽到,猛的向拿土鱉一撞,那土鱉不與墨墨正面對抗,閃身沒入地底,嗜天飛虎毫不遲疑,一拍翅膀,竄到空中,口中吐出一團青光,如絲網般將墨墨撈起,墨墨也不反抗,安靜的呆在網子中,任由虎飛拉它飛到雪顏頭頂。
雪顏縱身一躍,人已經跳到虎飛背上,熟練的倒出一顆冰肌丹,在掌心化開,手指凌空虛點,幾隻冰凌浮於身前,尖銳的冰棱一點點融化成手掌的模樣,雪顏將掌心的粉末倒在冰掌之上。
冰掌握拳,分散開來,準確的找到虎飛和墨墨傷口的位置,將粉末塗抹在患處,又輕輕的摩挲。
清清涼涼的感覺,以冰掌化開藥力,傷口處很快凝固結痂,虎飛舒服的“嗷”了一嗓子。
墨墨則費力的在網子裡轉身回頭,朝着從地裡鑽出的土鱉怪叫幾聲。
雪顏莞爾一笑,她雖不懂墨墨的獸語,其中的挑釁之意,還是能聽出來的。
土鱉被激怒了,怒吼一聲,地面炸出道道裂痕,塵土都被炸起來,爆土揚灰。
墨墨開心的直拍爪子,虎飛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雪顏只感覺身下一陣起伏,像按摩椅似的,白芷從袖子中爬出來,“噝噝”兩聲,綠喬直接縱身飛躍到墨墨背上,尾巴猛拍墨墨的龜殼,發出“砰砰”的響聲。
笑着白了它們一眼,至於這麼高興嗎。
不過想一想,那土鱉最後弄了滿身滿臉灰的邋遢樣,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一人數獸,笑聲連連在空中快速的掠過,只留下一道殘影,朝着黑海的方向,直飛而去。
下水?
她沒問題,墨墨沒問題,綠喬和白芷更沒問題。
問了一下梅枝,梅枝也說沒問題。
汗
她有些弄不明白了,梅枝不是長在土裡的木系精靈化形嗎?火深火熱都不行吧?怎麼會沒問題?
但她也知道梅枝從來不說大話,她說沒問題,就是真的可以。
虎飛只能留在岸上把風了,畢竟她的正職是在地面不是,魔海城的防禦,事實上,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明顯的撈過界啊,也不知道負責魔海城防禦的同門會不會看她不順眼。
可是師命難違,只能奉命下海了。
搞不懂,黑海中的土著靈獸智慧不高,那些實力強的早就被天機門先一步清理掉了,說白了,剩下的都是靈智未開,行事依照本能,如何會和“外來”的水靈獸搞到一起?
更何況,除了防禦大陣內的海域,外面的海域已經被清理,再不是以前黑海那般惡劣的環境,黑漆漆的不見底,土著靈獸死了大半,剩下的零星幾隻也能掀起什麼風浪?
不是她質疑師傅,以前魔煉城所在的位置處於靈蟲一族、水族和飛羽一族的中間地帶,對三族的數量大致瞭解,其中靈蟲一族鋪天蓋地,一次生得多,長得快,是爲大患。
而水族中琉璃水母最難對付,數量也最稀少。
飛羽一族掌控天空,性子桀驁不馴,但有一點人類最喜歡,除非是三族約好統一進攻,其他時候,只要不招惹到它們,就會相安無事。
那些年連番戰鬥,除了靈蟲一族,水族和飛羽一族的數量都驟減不少,魔海城的防禦,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萬年冰晶,哪是那麼好突破的?
(感謝誰他**的愛我一回和菲常物語的粉粉~O(∩_∩)O~今天又停電了,悲催的~下面散仙該上場了,晚上去找幾本看看打鬥場面,借鑑借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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