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豌豆推開門，就看到莫凌然冷然地站在窗前。
“哥哥？”小豌豆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問道。
莫凌然沒有絲毫迴應，好像他只是軀殼在而已。
小豌豆有些害怕，她跑過去拉扯莫凌然的衣袖。
莫凌然低頭看向小豌豆，眼裡一片暖意。
“小豌豆，怎麼了？”莫凌然柔聲問道。
莫凌然的柔聲其實並不是很明顯，不瞭解他的人根本聽不出來。
小豌豆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
小豌豆擔心地看着莫凌然。
可能莫凌然承受不了小豌豆眼裡的那份擔心，他蹲下身抱起了小豌豆，柔軟的小身子填補了他內心的空洞。
小豌豆緊緊地抓住莫凌然的衣服，她聲音軟綿綿地說道：“哥哥，你還有小豌豆。”
明明是一句童言，她卻說得像海誓山盟一樣。
莫凌然因爲這樣一句話感動了，他抱緊了小豌豆。這世上跟你陌生的人很多，跟你有緣的人也不少，但真心爲你付出的人是如此的少。小小年紀的莫凌然早就參透了這個道理，所以他纔會異常珍惜。
“哥哥…你弄疼我了。”小豌豆臉上露出難受之色，她的聲音還是小心翼翼的。
莫凌然聽到小豌豆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過大，不小心弄疼了小豌豆，他立馬鬆了力道。
“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弄疼你的。”莫凌然帶着歉意地說道。
“沒事，反正也不是很痛。”小豌豆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
莫凌然抱着小豌豆來到沙發上，他伸手揉了揉小豌豆的頭髮，眼裡有些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
小豌豆本來就長得美，笑起來更是迷人萬分。
“小包子現在好了嗎？”莫凌然問懷裡的小豌豆說道。他知道小包子不舒服。
“小包子現在不再喊痛了，好了。”小豌豆靠近莫凌然，臉蛋貼在莫凌然的胸膛上，眼裡是幸福。
莫凌然沒有再說真沒，就是安靜地抱着小豌豆。
“哥哥，男人都喜歡狐狸精嗎？”小豌豆安靜了一下，再次開口說道。
莫凌然有些驚訝地看着胸前這個腦袋。
“怎麼問這樣得問題？”聲音裡似乎如平常一樣平淡，又似乎哪裡不一樣。
“我聽我們班上的小花說的，她說她爹地就被狐狸精勾走了，她媽咪經常在家裡跟她爹地吵架，老是喊什麼狐狸精，哥哥你說爹地也會被狐狸精勾走嗎？”小豌豆毫無保留地告訴莫凌然，她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不安。
小花經常說她快變孤兒了，雖然小豌豆不知道孤兒是什麼，但看到小花每次說到孤兒就哭得可憐兮兮的，她就知道那個孤兒不是個好東西，她不想要變成孤兒。
莫凌然手輕輕地拍撫着小豌豆的脊背。
“爹地那麼愛媽咪，他不會被狐狸精勾走的，小豌豆更不會變孤兒的。”莫凌然知道小豌豆的擔憂根本就是杞人憂天，爹地那麼愛他心中的女人，他們的感情豈是什麼蒼蠅就能破壞的。不過莫凌然知道小豌豆還小，她不知道這些，所以只能簡單地給她想要的答案。
“嘿嘿，我相信哥哥的話。”小豌豆擡起頭，秋波粼粼的水眸，真的很美，彷彿一撞進去就來到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
“哥哥……”
正當莫凌然掉進小豌豆眼眸的世界裡時，他迷迷糊糊地聽到小豌豆喊了他一聲，在他還沒來得及作出迴應時……
“吧唧”一聲。
莫凌然的側臉有塊溼溼地方，他伸手慢慢摸過去，幾根手指都溼了。這口水真讓莫凌然哭笑不得。
“哥哥，這裡。”小豌豆手指着自己牛奶白的剔透臉頰索吻，她幾乎把臉都伸到莫子謙的嘴上了。
莫子謙無奈地輕輕吻了一下小豌豆。
小嘴兒裂開了，笑得天真而滿足。這樣的笑容真的讓人很想守護。
小豌豆雙手圈住莫凌然的脖子，白嫩的小臉蹭了蹭莫凌然的臉。
“小豌豆要和哥哥一起，一輩子。”幼稚的童音說着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的誓盟。
莫凌然對着過早的表白只是理解爲一個小孩子只是暫時對某件東西敢興趣，而說出霸佔的慾望。
難怪別人說在恰當的時間遇到適合的人才能修成正果。而幼小的小豌豆又如何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哪怕她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
小豌豆等不到莫凌然回話，她不安地問道：“哥哥不想和小豌豆在一起嗎？”
莫凌然眼裡的東西更加複雜，甚至臉上都出現了些奇怪的神色。
“哥哥不喜歡小豌豆？”小豌豆扯了扯莫凌然的衣服。
“哥哥怎麼會不喜歡小豌豆呢，哥哥喜歡小豌豆和小包子。”莫凌然盯着那張透着稚氣的絕美臉蛋，輕聲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當小豌豆聽到話裡還有一個小包子時，她的小心臟很不舒服，不過她想到小包子是弟弟，她是姐姐，她不能小氣地跟弟弟計較，這樣一想，心裡好受多了。
“哥哥，你喜歡了小豌豆就不能喜歡其他女孩了。”小豌豆宣佈主權，臉上是少有的霸道。
“哥哥不會喜歡其他女孩子的。”莫凌然突然發覺嘴裡滿是苦澀。
他知道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或許再過幾年，她的心思就會用在其他人身上了。那時的他……
“哥哥……”小豌豆很不滿自己的哥哥老是出神，她使勁地搖莫凌然，自私地不想讓他想其他事情。
“小豌豆乖，口渴了嗎？”莫凌然的視線變得清明，他抱好淘氣的小豌豆，擔心她會摔下去。
小豌豆點了點頭。
莫凌然給小豌豆倒了杯牛奶，小豌豆一看到是牛奶，小臉皺成了一團。
莫凌然知道小豌豆不喜歡喝牛奶，但爲了小豌豆更好的長身體，他學習的辦公室裡經常準備着小豌豆討厭的牛奶，同時又備有小豌豆愛喝的橙汁。可能是遺傳到凌生默了吧，小豌豆也愛喝橙汁。
雖然討厭喝牛奶，但小豌豆還是接了那杯牛奶，仰頭就大義凌然地咕嚕咕嚕喝完半杯牛奶。
喝完後，小豌豆還把杯子倒過來，晃了晃，見喝得一點都不剩，她就笑着看向莫凌然，好像再等着莫凌然表揚她一樣，事實上她確實是這樣。
“小豌豆真棒！”莫凌然又怎麼會看不出小豌豆眼裡的東西呢，他摸了摸小豌豆的腦袋說道。
小豌豆擺弄雙腿，她看着拿着杯子去放好的莫凌然說道：“哥哥，你也不喜歡狐狸精對吧？”
眼裡是期待，說來也奇怪，那麼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這樣期待，那種不同於對糖果零食的期待，而是像大人那般對幸福的期待。
“哥哥不喜歡狐狸精。”莫凌然不忍看小豌豆眼裡的東西，他害怕，不知爲什麼就是害怕。
莫凌然給自己倒了杯水。
“其實哥哥喜歡狐狸精也沒問題呀，如果哥哥喜歡，我就變狐狸精。”小豌豆秉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度說道。
“咳咳……”莫凌然被小豌豆的話嗆到了，他難受的咳嗽。
“哥哥怎麼那麼不小心。”小豌豆跑下來，她來到莫凌然的身邊說道。
莫凌然看到小豌豆光着腳丫站在地板上，雖然處於盛夏中，但還是擔心地板的寒氣侵入小豌豆。他放下玻璃杯，忍住咳嗽，抱起了小豌豆。
小豌豆體貼地幫莫凌然拍拍背部，希望莫凌然不會那麼難受。
“哥哥難受就咳出來，不要憋着，要不然很難受的，就想小豌豆憋尿尿一樣難受。”小豌豆小模樣很認真地說道。
“……”
莫凌然真不知道說什麼，這小丫頭是存心讓他咳死的吧！
莫凌然因爲憋着咳嗽，臉有些漲紅。
小豌豆的小手拍了拍莫凌然的臉，緊張地說道：“哥哥你生病了嗎，臉都紅了，不行，我要去找醫生來。”
小豌豆從沙發上跳下，差點摔倒了。
莫凌然拎了小豌豆回來，他清咳了一聲說道：“哥哥沒事。”
說完之後，莫凌然咳嗽了幾下，臉上的漲紅就消失了。
看到莫凌然臉上的紅消失了，小豌豆好奇地用手指戳戳莫凌然的臉。她好像不懂臉上怎麼可以這樣變色來着。
“小豌豆，我有好吃的。”
門突然被打開，小包子走了進來，他的嘴上全黏在融掉的雪糕，他手裡還拿着哈根達斯冰淇淋，顯得有幾分髒。
莫凌然對這個髒兮兮的弟弟無奈地搖了一下頭，然後抽了紙巾走過去，給他擦乾淨嘴角的髒物。
小豌豆盯着小包子手裡的冰淇淋，眼饞得很。
莫凌然來到垃圾桶扔掉手裡髒掉的紙巾。
小包子把冰淇淋伸到小豌豆的嘴巴，小豌豆笑着咬了一口。
兩人坐在沙發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冰淇淋。
“哥哥要去忙，你們乖乖地在這裡等哥哥。”莫凌然對兩個小娃說道。
兩個小娃很默契地對莫凌然點了點頭。
……
凌生默覺得她無法原諒那個女人，但她真心是喜歡眼前這個哥哥的。子謙的愛固然重要，但親人的愛填補了她從小那殘缺的部分。
司馬睿真的睡得很沉。
看來他真的要明天才能醒來了，其實像他那麼冷漠的人，真的需要一個體貼他的人在身邊。
凌生默看了一眼依然緊閉着眼的司馬睿，便走了出去。
在凌生默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司馬睿緊閉的眼睜開了，眼裡很清明，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他複雜地看向門口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