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生默真是越看那堆廢鐵就越發心煩,她想把落於臉龐的髮絲全撥到耳後,可又擔心被路人認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凌生默粗魯地拉開車門,從車裡拿出了包包,掏出手機後又把包扔回車裡。
指尖輕點了通信錄,然後從那些人名中輕易地找出了白夜清這個名字,再次輕點一下,沒多久就撥通了。
“白醫生,我在……”凌生默突然止住。對哦,她現在在哪?
凌生默轉身看了一圈,然後發現身旁有個公交站牌,她走過去看了一下她現在的地理位置。
“我在xx街,對面有家便利店。你過來接我。”凌生默很直接地說道,一點都不拐彎抹角。
“什麼,我不管你現在是研究什麼病或什麼屍體,你馬上給我出現,否則你以後都別想安心做你的事。”凌生默威逼道。打蛇要打七分,她對白夜清拿捏得很清楚。
子謙最近老記掛着他唯一弟弟至今未婚的事,他經常打電話催白夜清找個女朋友,不找女朋友也可以找個老婆就好了就像他莫子謙直接跨過那一步娶老婆。爲了白夜清早點找到喜歡的伴侶,莫子謙給白夜清安排了好幾場相親。
凌生默作爲莫子謙的枕邊人,她當然清楚這些。因爲子謙對她是毫無保留的。
白夜清對女人和感情沒什麼熱枕,反而他對他的工作如癡如狂。所以莫子謙給他安排的相親無疑是痛苦的。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凌生默臉上擺出得意之色,看這情形白夜清是答應過來接她了。
凌生默一點都不覺得用強硬手段逼白夜清拋開他熱愛的工作來接她是一件卑鄙的事,誰叫他是這堆廢鐵的主人。她現在一定忘了是誰奪人所愛,把這堆廢鐵暫時強留在身邊。
突然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凌生默不遠處,凌生默正好奇是誰。
一個化着濃妝穿着碎花裙的女人走了下來,車門沒有關上,她撐着車門得意地笑看凌生默。
朱丹,一個靠出賣肉體經常拿到女二角色的三流演員。
這個女人對凌生默來說並不陌生,四年來,這個女人都躲得遠遠的不敢冒犯她,今天出現在她眼前還真是勇氣可嘉。
“呦,這不是樂壇的一顆星Alexis嗎,還真是稀奇了,怎麼就站在一輛破車旁苦惱呢!”嘲諷的意思是那麼的明顯。
凌生默並沒有因爲朱丹的話而有什麼不喜,相反她更好奇這個女人的突然轉變。
面對凌生默凌厲的探究眼神,朱丹心慌地閃了一下眸光,不過她很快就強裝鎮定,她挺直腰板。
“看什麼看,我的美貌是你羨慕不來的。”朱丹朝凌生默驕傲地吼道。
還好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她們周圍也沒有圍觀的人,凌生默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負面新聞她不怕,但她不想因爲額外的小事讓背地裡的人又有另一番動作,再加上朱丹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很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凌生默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我確實是對你的外貌是羨慕不來,不過你身上還有東西是我羨慕不來的。”凌生默笑着說道,臉上除了笑很是平靜。
“是什麼?”朱丹沒想到凌生默會認可她的話,她愣了一會,才傻傻呼呼地順着凌生默的話問,渾然不知凌生默挖了一個坑等着她跳。
“你的風騷,一脫衣服立馬入戲,真不知道從你身上爬下的男人有多少,可能多到連你自己都數不清吧。”凌生默眼底全是戲謔。
這個蠢女人真好玩,現在剛好拿來解解悶,反正離白夜清找到她還有段時間,她不怕浪費時間。
朱丹被凌生默一講之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憤怒地指着凌生默的臉說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還不是拜你所賜,你不會得意多久的,人在做天在看,到時候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
凌生默沒有被朱丹的話氣到,或許四年練就了她的沉穩。
凌生默還是一臉平淡,是那種淡於水的淡。
完美的脣瓣啓動,聲音帶點調皮地說道:“大學時,我都叫你應該好好學習了,這不連說話都不會說了,你落得今天的下下場不是拜我所賜,而是你罪有應得,簡單就兩個字——活該,不過你有句話用得很對,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環,一切都是那麼的天道。”
朱丹被氣得胸部一直在起伏,她喘着粗氣,眼裡的憤恨好不遮掩。
“你裝什麼聖潔女,你的心肝比誰都黑,你的陰謀詭計比誰都歹毒,剛纔那些話從你嘴你說出來真噁心。”朱丹恨恨地瞪着凌生默說道。
凌生默輕笑一聲,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她慢慢向朱丹逼近。
朱丹有些害怕的縮縮脖子,她是見識過凌生默身手的人,她自知動手的話,吃虧的肯定是她。
不過朱丹見現在她處在公共環境中,就算凌生默在膽大也不敢在這種公共環境中對她動手,這樣一來,朱丹就沒有了剛纔的害怕。她站着沒有後退。
凌生默大力一推,嘣一聲,車門關上。還好朱丹的手收得快一點,要不然現在肯定殘廢了。
凌生默把朱丹困與她和車之間,臉直逼朱丹,要是一男一女以這樣的姿勢呈現在人們的眼前,一定是曖昧有美好,可兩女的話就有些詭異。
朱丹怯怯地擡眸看向凌生默,一接觸到凌生默冷厲的眸光,心顫抖了幾下。她多想閉眼不看,可偏生她又不敢閉眼,害怕一閉眼凌生默攻擊她。
“是,我的陰謀比誰都歹毒,可我只是用它來守住我的幸福,從來都不會傷及無辜。而你……總把壞心眼打在別人的身上,笑臉藏刀,喜歡在背後捅別人幾刀。呵,你現在的身份好呀,有那麼多男人讓你可以發揮你的特長。”凌生默嘲諷道。
凌生默輕捻朱丹那輕於紗的衣裙,這條裙子真是不錯,價格真不便宜,應該是她的那個金主掏腰包給她買的。凌生默收回手,輕輕拍了幾下剛纔碰過朱丹的手,眼底盡是噁心、嫌棄,就如同碰到蟑螂一樣。
“哈哈……凌生默你真是無恥,說得那麼體面,你當初還不是爲了錢才嫁給莫總裁的,你還真以爲你的過去抹得掉。還有你朝三暮四,你有了丈夫還跟前男人糾纏不輕,拆散了他和林夢玲,你又比我好多少。”朱丹因爲凌生默故意讓她看到的嫌惡而鼓起勇氣推開凌生默,她指着凌生默諷笑道。
凌生默一時不防,被朱丹推到後退了幾步。不過她面容還是很平靜。
她凌生默自從重生後就不是那樣的人了,所以她可以做到對朱丹的話無動於衷,她從來不屑對無關緊要的人做出解釋。
凌生默的沉默在朱丹看來是對她的話的默認,她的笑容更是得意極了。
“凌生默你真的很惹人嫌惡,因爲你有錢有勢,那些人才會接近你討好你,可那些人在背後就恨你恨得牙癢癢。”朱丹繼續說自以爲對凌生默有傷害的話。
凌生默覺得剛纔跟朱丹玩了一會,嘴巴有些幹,所以她現在根本不想陪朱丹那種腦殘女玩了。
戰勝,一般看的不是無腦往前衝的士兵,而是幕後指揮作戰的軍師,軍師纔是最厲害的角色。像朱丹那種無腦的人,只配是戰爭的犧牲品。
這時,一輛很普通的轎車停止那堆廢鐵的前面。車窗下滑,露出一張精湛的臉龐,皮膚白皙得如同冬日裡的飄雪。
“你怎麼現在纔來,我都快渴死了。”凌生默對那張俊美的臉龐說道,聲音裡是對親人的一種親暱的抱怨。
“我已經盡力了。”聲音不慍不火。
白夜清的眼睛沒有看向他那位嫂子而是心疼地看着那堆廢鐵。
凌生默自然發現了他盯着那堆廢鐵以解相思之苦。
這個怪人,那輛破車有什麼好看的,當初她看不得他開那輛破車,想送一輛炫眼的跑車給他,結果他爲了以表對那破東西的情有獨鍾,堅決地拒絕了她的好意,連一點回旋之地都沒有。也就那樣,那堆廢鐵引起了凌生默的好奇。
唉,如果不是他眼裡對那破東西的珍惜,她纔不會逼他“借”車,她也就不會被那破東西弄得大動肝火。
凌生默瞪了一眼那破東西,再瞪一眼白夜清。
“你那破東西還真會折騰人,要是它在荒郊野外拋錨了,我豈不是要被豺狼虎豹生吞了。”凌生默沒好氣地說道。
“現在這世界哪來那麼多豺狼虎豹。”白夜清看向凌生默笑着說道。
凌生默口有些幹,她等待唾液潤潤她的口腔,所以沒有回話。
“你通知了維修公司了嗎?”白夜清眼神飄了一下那堆廢鐵。
“沒有,扔了吧!”凌生默向白夜清走去,語氣還是很不好地說道。
白夜清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還好他預知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打電話通知了。
在被涼在一旁的朱丹看來,這兩人是在打情罵俏,她更是認定凌生默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