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頭也不擡的隨口道:“這兒啊。”
“那你呢?!”
“我也睡這兒啊。”
傅天直覺得腦袋裡的邪惡小人兒又要出來興風作浪,“阮哥,你那麼多空房間……”
“我知道你的意思。”阮清終於把頭擡了起來,清澈乾淨的眼睛一覽無餘,好像有着邪惡想法的只有傅天一樣,“我留在這裡是爲了保護你,等會兒你睡牀,我睡沙發就行。”
“保……保護我?!”傅天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那個……那個女鬼?!”
“嗯,”阮清擡起修長而又白皙的右手,輕輕地替傅天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傅天不自在的退後了一步,阮清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昨天,當我們剛躲進一個房間的時候,閔如就衝了進來,當時房門抵不過她的衝擊,在劇烈的碰撞中化爲了硝煙,而你,卻突然暈倒了。”
“閔如就是那個女鬼?”看着阮清微微點頭,傅天抓了抓頭髮,咬着嘴脣,“不對,我怎麼會暈倒,沒道理呀?”
阮清看着傅天,黑色的瞳孔不可見底:“我也不知道,也許你受不了閔如帶進來的勁風。”
“不對,”傅天眼珠轉動,直覺哪裡不對,“那個女鬼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是不是紅色?對!就是紅色!我記起來了!可是,可是我明明記得在我暈過去之前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你說,”傅天情急之下抓住了阮清的衣角,“當時有別的女人出現嗎?”
阮清搖搖頭,黑色的瞳孔越發深邃:“傅天,你是不是記錯了,進來的只有閔如一個。”
“是夢嗎?”傅天抓着自己頭髮,微微搖着頭,閉上眼睛,“樹林,草地,寺廟,白衣女子,僧人,這到底是夢?”傅天喃喃道,“還是?如果是夢,爲什麼我會在昏迷前看到白衣女子,不是夢的話……又怎麼可能呢?”
“傅天,你還好吧?”阮清握住他的手,強迫他放開自己的頭,“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傅天猛地回過神來,發現阮清正關切地看着自己,連忙回了他一個勉強的笑容,“阮哥,我沒事,你能跟我說一說我暈倒後都發生了什麼嗎?那個女鬼呢?”
他點點頭,“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閔如闖進來後,我原本想和她做最後一搏,不料,這個時候,來了兩個人……”阮清說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
“兩個人?是誰?”傅天好奇地道。
“是傅叔叔和傅玉。”阮清笑道。
原來,就在阮清和傅天衝進房間扣上房門的同時,女鬼的長袖也緊隨而至,門到底是木頭做的,抵不過女鬼的法力,只聽“啪”得一聲,門立刻就消失了。在煙霧繚繞中,阮清的視線沒有受到一點阻礙,他平靜地伸出右手,長劍憑空而出,他一把抓住它,左手在其上一抹,鮮血染紅了劍鋒,轉而被其吸收,長劍頓時散發出遮天蔽日的白光,穿透了霧霾一般的灰塵,又在轉瞬間消失。
女鬼乘風而來,長髮飛揚,大紅衣襬咧咧作響,見勢雙目圓睜,似是不可思議,接着聲嘶力竭地吼道,“古月!你這是不要命了!”
“我的命?”阮清仗劍而立,從門口漏出來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他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我的命?”他隨手一揮,長劍甩出一道弧形光芒,直衝女鬼而去,女鬼急忙後退了好幾米,卻還是被餘光擦傷,額頭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冒出絲絲黑氣,阮清這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閔如,我的命又豈是你可以取走的?”
“好!好!好極了!”女鬼大笑起來,帶着血的鬼臉隨着笑聲扭曲了起來,聲音由淒厲變爲冷漠,“古月,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阮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根本不爲這恐怖的場景所驚嚇,右手一震,反手又是一劍,銀光毫不留情地直衝女鬼面門而去,女鬼這次不再退避,反而迎面而上,從嘴裡吐出黑色小鼎,小鼎在出現的瞬間自動旋轉變大,鼎上的梵文散發出佛光,將銀光反彈了回來。
“咳咳……”阮清突然如遭重創,猛地吐了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地後退了一步。
女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冷漠的口吻微微變調:“蘇瑾說的沒錯,你果然受過重傷。”
“那有如何?”阮清抹掉嘴邊的血跡,“憑你,是殺不了我的。”
“我不會殺你。”女鬼降到地上,面孔突然變得極爲美麗,紅衣翻飛間她蒼白的手指落到阮清的臉上,淒厲一笑,“古月,我怎麼會殺你?”
突然,只見一道黃符如離弓的長箭,自後而來,“啪”地一聲貼在了女鬼的後腰上,“呼呼”地燃燒了起來,女鬼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倒在了地上,美麗的面孔又扭曲了起來,她不停地在地上翻滾,全身上下都滲出了血絲,染深了嫁衣。
“哈哈!”門口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只見他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笑得好不得意:“我就說嘛,煉製了九九八十一天,再加了我心頭血的黃符肯定有奇效,這不,一招制敵!”
旁邊人順從地點點頭:“是是是,您老人家厲害,兒子我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