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倒不認爲,範雨瑤誠實地聳聳肩……,我從不認爲簡洵是什麼王子,簡老爺子雖然富可敵國,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國王,所以他怎麼也算不上是王子,而我也不姓灰,你叫我範姑娘我倒是可以接受。”
“你!”錢媛惡狠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我只是覺得奇怪,上次在簡洵那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副善良溫柔的大姐姐模樣,現在怎麼變得和個膚淺的潑婦一般了?打擊真有那麼大嗎?”她狐疑地看着她,彷彿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在她傷口上撤鹽巴。
“因爲我之前還當你是個單純的高中女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恬不知恥地纏上了他!”錢媛恨得咬牙切齒。
“我纏上他?”她覺得莫名其妙,雖然她愛他,但還不至於用“纏”這麼肉麻的詞吧。
“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保持一點距離,如果對他有非分之想,你就等着你的醜事被公之於衆吧。”“什麼醜事?”她怎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按你們這裡的話說這算不算是傍大款呢,如果你的老師同學父母知道了,他們會怎麼看你呢?”“他們怎麼看我,我向來不在意,你倒是多慮了。”她絲毫不以爲意。
“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在傳媒集團任職,我再清楚不過怎麼用輿論抹黑一個人,所以小妹妹,你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就算你不怕,你的母親呢?繼父和繼兄呢?似乎你們的感情不錯啊,相信我,只要我動動手指頭,有一萬種痛苦的滋味等着他們去品嚐,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出率,你自己身敗名裂的話你就乖乖地退出吧”錢媛陰森地威脅着。
“沒想到你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步。”她挑眉冷笑“我也要奉勸你一句,要是我在意的人有一點點不開心,你也別想太開心了,現在的你如果不靠世達集團的勢力,有那個能力威脅我嗎?可你不要忘了世達集團的主事者現在可是簡洵,你今天說的話我會一五一十的全部轉達給他。你們日豐集團的資金缺口已經越來越大了吧,大到要逼着你不惜一切代價地和簡洵在一起,換取大筆的金援了?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哥哥和你繼母亂倫的醜聞再傳出來,那就是壓死駱駱的最後一根稻草了吧,那個時候,破產的日豐集團家的千金恐怕和我一樣是個臭水溝裡的蟑螂吧,就算你有着高學歷又如何?有那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孃家恐怕還不如小門小戶家的清白女子吧?”“你從哪裡聽說的?”錢媛臉色鐵青,已經控制不住身體的輕顫了。
“有些事情就是客觀存在的,不需要聽說,你不是因爲忍受不了那個亂七八糟的家族才跑到世達集團來的嗎?”範雨瑤平靜地直視她“我希望你掂量清楚,如果有人讓我不高興,我會讓她全家不高興的,相信我。”
“他連這種事都告訴你?”錢媛握緊拳頭,眼神絕望。
“你覺得呢?”她高傲地挑眉,這些豪門內的齷齪事她早八百年就知道了“所以你千萬別在我面前扮名媛,你不知道那多讓人噁心。”她一向不介意在敵人的傷口上狠狠地踩上丹腳。
“好,範雨瑤你很得意是吧?”她慘然冷笑“我之前真是太小看你了,能被簡洵愛上的果然沒有一個吃素的。”範雨瑤傲然看着她,這個女人從前不是她的對手,現在自然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你覺得簡洵心裡只有你一個,他會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對嗎?我同情你,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姑娘,真讓人可憐。你知道他爲什麼會來南州嗎?哦,他一定告訴你,他是來度假的,可是你相信嗎?南州這樣的地方會是他願意落腳的度假勝地嗎?”錢媛臉上的表情很詭異。
“你到底想說什麼?”儘管好奇,但她仍是一派鎮定,這個女人嘛,無非就是想離間他們的感情,她好整以暇地看她究竟在耍什麼huā招。
我倒要看看你聽了之後還能不能維持你臉上的鎮定表情,錢媛在心裡冷笑。
“他來南州是爲了一個女人,一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那個女人在他心裡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包括你,這個女人的祖籍在南州,也埋葬在南州,他來這裡是爲了給她守墳的。”
“什麼?”她睜大了雙眼瞪着錢媛。
守墳?開玩笑吧?有這麼嚴重嗎?
“你不相信是嗎?那個女人出身豪門,聰明絕頂,有着讓男人瘋狂的容貌和氣質,天生就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儘管她並不願意讚美情敵,可是輸給安億的感覺的確要比輸給眼前這個女人要好“可惜天妒紅顏,她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簡洵爲了她幾天之內白了頭,整個人的性格都變得陰沉了起來,在瘋狂的加班中他的胃出了問題,甚至因爲大出血而一度危在旦夕,他根本就是自暴自棄想要以死追隨,他爺爺看不下去了,要他休假療養,可是他竟然選擇南州,我們誰都知道都是因爲安憶在這裡,他纔會這樣不管不顧地隱居在這裡。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個絕對專情的男人,而他這一生所有的愛都已經給了那個死去的女人……”
錢媛得意地看着範雨瑤的臉色因爲震驚而蒼白,而她眼中的那一抹心痛讓她尤爲開心,她滔滔不絕,毫不吝惜地讚美着前任情敵,畢竟那個人已經死了嘛,能用死人來打擊活人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而且她是真的痛恨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個平民女子也妄想得到他的愛?
“也許你贏了我,但你永遠贏不了他心裡的那個人。”錢媛臉上的表情很微妙,說不清是得意還是痛苦“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問他安憶是誰?如果你們的感情能過得了這一關的話,我無話可說,永遠祝福你們!”
誰都知道安憶是他心中永遠不能提及的禁忌,就算範雨瑤再得寵,恐怕也逃不過他的怒火,她不無惡毒地想。
範雨瑤整個人如被雷擊,癡癡呆呆的,彷彿沒有聽清她所說的話,全身像是沒有一點氣力似的緩緩蹲下,連錢媛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他爲什麼來南州,不知道他爲什麼有那麼多白髮,不知道他曾經那麼痛苦。
他是愛她的,她一向都是知道的,只是過去的自己太過於怯懦,不想走進一段由愛情維繫的關係中,那太不穩定了。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這樣愛着她,那滿頭白髮竟然是因爲她?難怪那天他的表現那麼的不自在,她還認爲是他的彆扭和不好意思。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在短時間內,頭髮大量變白,究竟是受了多大的精神創傷纔可能造成的?
他是個工作狂,因爲同她一樣,他們一向把工作當成自己的樂趣,可是他竟然將自己放逐到工纖裡,用工作麻醉自己。
胃出血,她甚至都可以想象他當時的危險,不然簡世達不會逼着他放下工作。
可是對於這一切她全然不知,他隻字不提,如果不是錢媛來耀武揚威,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些。
口袋裡的手機不停地響着,她木然地接起電話,響起的是他焦急的聲音“錢媛剛纔過去找你了,你們沒碰上吧?”
她一直不知道他曾經爲她那樣痛過,想起自己曾經埋怨過,在她落入泥淖最艱難的時候,他卻渾若未覺,她就更加痛悔,他當時的痛也許比她還要痛上幾百倍。
“小貓?”他覺得不對勁,當聽到她那一聲輕聲的嗚咽時,整個人都快瘋了“你在哪兒?是不是在家裡?我過去找你”
在他心裡,她一向堅強,從沒有想過錢媛那樣的女子有可能傷害到她,可是當看到她一動不動地蹲在路邊,蒼白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的時候,他從不曾這樣恨自己過,無論如何她是一個女人,而他沒有保護好她。
“小貓,乖,沒事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她,震驚地發現“你哭子?”
她的眼淚稀少得像沙婁中的雨雲,可是此時的他卻真真切切在她臉上發現兩道淚痕。
“錢媛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明知道那個女人的話不能相信的……”他又惱又悔。
“臭小子,你當我是白癡嗎?”看着眼前的他,她忍不住悲從中來“你到底要瞞到什麼時候?”
“你別聽她亂說,我有什麼事瞞着你?”他皺眉,一向理智的她怎麼會被錢媛挑撥。
“那你的頭髮爲什麼白了?又爲什麼到南州來?”她朦朦朧朧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的覺得他憔悴了很多。
“她就和你說了這些?”他鬆了一口氣,隱約明白了她傷心的緣由,輕描淡寫地說“都過去了。
“可是我不知道,也完全不曾想到。”那種心疼的感覺讓她幾乎窒息。
“好了,你先起來,你這樣在路邊不知道多引人注目。”他把她拉到車裡,卻一直迴避着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