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知道剛纔是什麼事讓你失神,你會告訴我嗎?”
“想起一些過去的事,不過這和樑先生你應該沒什麼關係吧?”範雨瑤一臉平靜。
“既然是你的隱私,我當然沒有權利多問,”樑昊聳聳肩,表示無意繼續追問,“我只是覺得好奇理直氣壯地對你母親撒謊,你都不會心虛的嗎?”
“我爲什麼要心虛?”範雨瑤下巴微擡斜睨了他一眼。
“不怕我告訴你母親?”
“無所謂,嘴長在你臉上,要是想嚼舌頭請便。”如果樑昊真的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看來今後也成不了什麼事業。
“我想你母親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是吧?”樑昊調查過她,範雨瑤一直都是和母親兩人相依爲命。
“是很重要。”範雨瑤毫不避諱。
“你不應該告訴我的,不怕我會對你母親不利?或者用你母親要挾你?”樑昊搖搖頭,發現範雨瑤畢竟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生,再有衝勁再有頭腦畢竟涉世未深啊。
“有什麼可怕的?你想做什麼儘管做好了,我要說我媽對我來說完全不重要,你會相信嗎?就算你對我說樑爺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一樣,傻子纔會相信。很多事情與其躲躲閃閃否認,不如大大方方承認。”範雨瑤眼中有一絲譏諷,“首先我想我也沒那個價值值得你大費周章地用我母親要挾我,若你真想對我媽不利,我只能儘自己的能力保護她,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魚死網破好了。”
樑昊微怔,不知道爲什麼竟感到一絲寒意,也許是範雨瑤的表情太過於滿不在乎,也許是因爲她的心思太過於通透,她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可怕,宋顏說得對,她身上那種不管不顧的狠絕和自己還真有點相似,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父親樑爺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他不僅在南州,就連在周邊的地區都很有影響力,這都是他年輕時候一拳一腳真刀真槍幹出來的,人要得到一些東西就要失去一些東西,我媽因爲他死於道上的仇殺,我從小就被強迫學習這個道上的生存規則,後來我去了英國,我爸也老了,時代在進步,很多當年的東西已經不適應這個新的形勢了……”
“樑先生,你講的這些對一個高中生來說太深奧了,你的家事我沒興趣知道。”範雨瑤立刻打斷樑昊,開玩笑,聽這口風,樑昊和他老爹意見不合,新老兩派權力交替,這可是最危險的時候,她纔不要去趟這趟渾水。
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也許對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來說深奧了點,可對你範雨瑤,一個比成年人還老辣的高中生來說又怎麼會深奧?”樑昊笑了笑,“我沒別的意思,你也不用擔心會被拖進權力鬥爭的漩渦裡,只是聽說你在炒股上很有一手,我正需要一個人幫忙我投資。”
“樑先生說笑了吧,我一個小高中生連開戶的資格都沒有怎麼會炒股?”範雨瑤嗤笑。
“可據我所知,範玲不諳股市,前幾年被套牢了一萬塊錢,你幾個月前初涉股市立刻幫她連本帶利地賺了回來,這一段時間範玲股票賬戶的資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遞增着,你的實力告訴我,你在股票投資上確實有一套。”
“樑先生查得很細嘛。”範雨瑤眯了眯眼睛。
“你不用緊張,查到這些完全也是無意之間所爲,”樑昊慢條斯理地說,“幾個月前你操作的那支股票叫‘洪塘礦業’吧?很多人被那支股票套牢,大部分到現在還被套着,其中就有不少你母親的朋友,你母親閒聊的時候說起你買賣這支股票的事情,這種閒言碎語本來就傳得很快,居然傳到我們這些人的耳朵裡,也是因爲之前對你好奇,想看看你是不是像傳言中說的那麼神奇,就用了些手段查了你母親的股市賬戶……而你今天也的確誤會了我們,與其說是想讓穆鐵做替死鬼,不如說想要你來幫我。”
“哈哈哈,樑先生真是說笑了,若你手下真的沒人,大可以去找股票經紀,不至於需要找我這個初涉股市的高中生吧?”範雨瑤知道樑昊調查了她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換做是她也一樣會這麼做的,只是太輕易地被查出來,實在讓人沒有安全感。
“我手下是沒什麼人。”樑昊直言不諱,“尤其是信得過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剛回南州沒有多久吧,那些股票經紀我怎麼知道是不是那些老傢伙的人?就算不是,自我找到他們的那一天起也許他們就是了。”
“你信得過我?”範雨瑤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信不過。”樑昊很自然地說,“但是我們有共同的利益。範雨瑤,像你這樣的人會甘心一直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我知道你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改變現在家庭情況的機會,而以你目前的速度離你的目標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這正是雙贏,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被其他人收買。”
“不錯,利益是最好的承諾。”範雨瑤讚許地點點頭,“但你怎麼知道未來我會不會被別人收買?若是有更大的利益擺在我面前,我也有可能會變節的。”
“所以我不會把你暴露出來,有誰能想到我會讓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掌握我的經濟命脈?最多他們會覺得你是我的小情婦。”樑昊的脣角彎了彎,那模樣的確魅惑衆生。
範雨瑤皺了皺眉,“就像今天一樣?”
“今天完全是個誤會,”樑昊表現得很無辜,“上次看到你在那裡教訓了幾個小太妹,我怕她們找人報復你,就交代下去叫這一區的人都不準動你……”
“結果這一區恰好是陳峰的地盤對吧?”範雨瑤笑得很冷,“還真是謝謝您的好心吶。”
“好說好說。”樑昊的臉皮還真挺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