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東和方鏗衆人交談了很久。
晚上的宴會，除了白天那些人，香江各界名流都到了不少。
企業家方面，香江富豪榜上的人物都來了五六人。
而香江這邊，娛樂業也發達至極，一些李東小時候經常看到的明星藝人，晚上也出席了酒會。
其中，還有部分藝人，曾經和遠方有過合作。
比如程龍，之前就和遠方有過合作，加上人家老家也是江北，這次江北各界聚會，他不來倒是奇怪了。
……
酒會過程，和李東平時參與的酒會沒多大區別。
晚上10點多，衆人才各自散去。
他們一走，李東也帶人離去，邊走邊道：“晚上方老他們說了，明天他們會動用部分資金入場申購，不過資金不會太多。
而許聖哲他們明天也到，會代表江北商界入場。
潮商那邊也會入場，可能明天的申購額會超出想象！”
這事誰也無法阻止，新股上市，無論是潮商還是江北商界，入場都無可厚非。
這可是賺錢的事，和爭鬥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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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他們，很多內地大亨和香江大亨都參與了進來，坐等瓜分利益。
李東儘管知道，也無可奈何。
你既然要爭，還是在公開場合進行爭鬥，人家新股認購參與進來，你沒道理不讓別人參與。
換位思考，有這樣的賺錢機會，李東也不會放過。
一身禮服的沈茜沉聲道：“申購這邊先不用去管了，明天你主持大局，我和陳總一起去和各家機構談！
申購成功，我們可以溢價收購他們手中中籤的股份。
上次我們和他們談過，這次再談，有基礎在。”
陳浪點頭道：“李總，我們分頭去談，可以加快效率，增加獲勝的機率，這裡用不着太多人坐鎮。”
“行，不過不要太過，黃家究竟能籌集多少資金，難說，別我們自己嚇唬自己。”
“知道了。”
……
2009年，元旦！
上午9點30分，申購開始！
李東沒去交易大廳，他一去，反而堅定了別人的信心，接下來會爆發更大的熱潮。
而且申購，通過電腦觀察就行。
9點40分，10分鐘時間，申購金額突破30億港幣！
9點50分，陡然有大筆資金進場，李東僱傭的金融分析師，馬上嚴肅道：“是黃家那邊的人，資金開始進場了！”
“多少？”李東沉聲道。
“不低於10億，還在持續中！”
雖然現在還沒到二級市場開戰的時候，可這時候，也是最容易看清楚對方底細的時候。
能籌集多少資金，黃家不會放過申購的機會。
就算不全部進場，也差不了多少。
黃家一進場，香江各地都有呼聲傳出。
……
肇豐。
方鏗長子方仁德低聲道：“黃家進場了，進場資金不低於20億，不知道李東這邊籌集了多少資金。”
方鏗沉聲道：“不會少，招行的50億人民幣貸款下來了，他進場最低也有這麼多。
只要潮商不豁出去，鬥不過李東的。”
正說着，方仁德看了一眼電腦，陡然，申購總金額忽然暴漲了起來。
會議室中的幾位金融分析師，連忙打電話確認分析，過了一會，有人道：“江北商幫那邊入場了！
大筆資金進入，這次江北商幫可是出大力氣了，聽說比亞迪和巨人的兩位，也籌集了大筆資金支援。”
方鏗沉默一會，開口道：“我們也進場，錢多錢少，都是個意思。
申購只是開始，投入多少，對我們都不會造成損失。”
衆人連忙點頭，開始進行操作。
……
中環。
長江中心大廈。
老李的長子輕聲道：“爸，要加入嗎？黃家那邊來人了，黃燕紅希望我們能支援他們一次，事後對方會出讓部分內地業務給我們。”
老李擺擺手道：“不用，我們不參與。
你要知道，他們的對手是一頭已經長出獠牙的猛虎。
去年，我見過他一次，當時他還未露崢嶸，只能算是奶虎。
現在不同了，年輕人，血氣方剛，得罪了一次，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了。”
“可是肇豐那邊……”
“那是他們的事，何況……”老李頓了頓，緩緩道：“何況，他們支持的是李東，得罪的是黃家，你覺得，現在的黃家和李東，誰更難纏？”
這話，瞬間讓他的長子明白了。
是啊，黃家現在是垂死掙扎，這樣的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沒必要怕什麼。
何況這次黃家敗了，除了錢，那真的什麼都沒了。
李東不同，他哪怕敗了，還有一個規模龐大的遠方。
這樣的人，得罪起來，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欺軟怕硬，或者說柿子撿軟的捏，幾乎是定理。
方鏗衆人交好李東，得罪黃家，那無所謂。
他們要是參與了，那就是得罪李東，交好黃家，不划算。
至於所謂的潮商之情，那也要看情況，能幫忙，順手幫幫還行，現在，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老李也是知名的企業家，這種取捨還是會做的。
想到這，老李的長子輕聲道：“那我就回拒那邊了？”
“婉轉一點。”老李點頭道。
“嗯，明白。”
……
10點30分。
再次有大筆資金入場！
外界衆人瞬間就知道，李東進場了！
10億，20億，30億，40億……
到上午申購時間截止之前，遠方砸進去了50億港幣！
一瞬間的工夫，外界轟動了。
江北商界這次再次砸進去了30億港幣，香江方鏗一羣人，也進場20億港幣。
一上午的時候，光是李東一方，進場的資金就不低於100億港幣。
反觀黃家，除了開始砸進去20億之外，後期入場的潮商不算多，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也就10億左右。
30億比100億，光從資金方面來說，黃家首戰就告負。
……
京城。
黃光玉臉色陰沉，100億港幣！
這不算對他打擊最大的，最大的打擊在於，潮商放棄了他！
他派出去求援的人，得到的結果讓人失望至極。
香江當地的潮商代表，長江那位回絕了他，連面都沒露。
內地潮商這邊，這次出手的人也不多。
反而是零售行業這邊，各家都支援了不少，要不然，他連20億港幣都不見得能拿出來。
掛斷了和妹妹的通話，老黃一臉的疲憊，旁邊的杜娟面帶憂色道：“沒關係的，現在還在申購階段。
現在支持李東，不代表接下來還會支持他。
而且這次申購資金太多，他拿不到多少股本的，真正的較量還是在二級市場。
李東現在就算加上配售股本，也才117億股，我們加上配售股本，已經135億股了，超出他18億股……”
老黃搖搖頭，有些陰沉道：“我懷疑，摩根大通投靠李東了！”
“怎麼可能！”
杜娟一臉震驚，一旦真如此，那雙方就打平了。
而李東在申購上佔了優勢，再在二級市場獲勝，他們就真的敗了！
黃光玉咬牙道：“我找摩根大通的人談了幾次，結果很不順利，他們態度不對，我能感受到。
大摩那邊，李東用微博股份置換了國美股份，那摩根大通難道就不行？
沒有必勝的把握，李東憑什麼敢和我叫板，在二級市場決一勝負！
18億股，不是小數目，他想反超我，哪有那麼容易。
所以，摩根大通投靠了他的可能性很大。”
杜娟一臉呆滯，半晌才絕望道：“那怎麼辦？”
老黃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籌錢，籌錢，還是籌錢！
我猜到李東的目的了，他想完成絕對控股，不給我們任何機會！
只要我們不給他完成絕對控股的機會，我們還有翻盤的可能。
時間一長，他的對手不會再坐視的，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拖下去，拖到他率先撐不住，要不然，我們失敗的概率很大。
申購這邊先放放，讓他以爲我們山窮水盡了，迷惑他，我去和張進東他們談，不管如何，我輸了，他們不比我好過。”
杜娟連忙點頭，接着道：“那我也去和摩根大通的人談談，還有crmc那邊，不管怎麼樣，不能再讓李東拿下剩餘的股本了。”
老黃應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想了想，老黃忽然道：“真要到了最後關頭，我們暗中大筆拋售！”
“什麼！”
杜娟一驚，老黃眯着眼道：“我不想輸，可是形勢由不得我不擔心。
一旦真輸了，那我們現在砸進去的資金，很可能會血崩。
既然李東想要，行，我給他，我拋售部分股本，用高價耗空他的資金鍊，我損失了股本，卻是拿到了資金。
等他撐不住了，說不定股市會崩盤，也許這便是我反敗爲勝的機會！”
杜娟仔細一想，明白丈夫的意思了。
出售股份，讓李東高價收購，回頭李東沒錢了，國美的股份也許會出現大批滑落狀態，他們可以藉機再回購回來。
當然，這是萬不得已纔會乾的事。
一旦李東撐住了，那國美就真丟了。
深吸一口氣，杜娟道：“希望不用到這個地步，另外摩根大通那邊你也不確定，我覺得沒必要這麼悲觀，還有機會的。”
老黃再度嘆息，半晌才道：“這次不徹底擊退他，我在外面待不了多久的，你……”
停頓了瞬間，老黃有些頹然道：“你能撐住嗎？”
“我……”
杜娟很想說，我能撐住的！
可是，想到那個可怕的男人，杜娟眼神變了變，許久才道：“不管如何，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認輸！
錢，沒了可以再賺！
可國美，不會丟的！
就算丟，也不是這時候，一旦沒了國美，你這邊……”
杜娟雙眼含淚，這是老黃的根本，是他之前在裡面，還能享受不同待遇的根本。
等他只剩下了錢，那還會有這樣的特殊待遇嗎？
不會的！
老黃搖頭道：“一樣的結果，沒了國美，我還是我，這次過後，我恐怕是商界最大的笑話，也會博得很多人的同情。
這時候，也許輿論會徹底倒向我，結果比以前更好一點也不好說。”
杜娟猛然驚醒，陡然打斷道：“別說了！
你自己都覺得自己要失敗了，這不是你該做的！
我們還沒輸，你投降了嗎？
就算輸，我也不想你輸的這麼窩囊，死，也要魚死網破，我不會讓李東好過的！”
老黃精神一振，使勁揉了揉臉頰，自己有些失態了。
未戰先怯，還沒正式開戰，他居然就篤定自己要輸了，這不是應該有的心理。
想到這些，黃光玉使勁晃了晃腦袋，恢復平靜道：“你說的對，我們還沒輸，起碼目前，我們還佔據優勢。
我走了，你這邊小心點，別給王悅找到了機會，踢你出局。”
“嗯，我知道的。”
……
香江。
半島酒店。
李東面色平靜，緩緩道：“申購這邊我們放一放，剩下的20億港幣不再進場。
黃家那邊，聽說被潮商拒絕了，這樣一來，我們沒必要砸出所有底牌。”
陳浪應了一聲，接着道：“今天上午爆發了一次，申購金額達到了200億。
下午，進場的應該會少點，現在我對自己都懷疑了，600億可能只是今天結束的金額，明天，達到720億，30倍的超額，大概是穩了。”
“我們拿下2億股就夠了，指望在這上面拿多少不現實。
還有內地和香江的江北商會這邊，他們申購是他們的事，回頭我們也不可能一毛不拔，直接拿過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人情欠的越來越大了，後期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人情債難還，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李東輕輕嘆了口氣，爲了拿下國美，這次遠方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現在，那是隻能贏不能輸，輸了，那就虧大發了。
想了想，李東又道：“不管太多了，爭取在5號就奠定勝機，之後直接跟黃家發難，讓他們知難而退，以免股價漲幅太大，形成拉鋸戰。”
衆人連忙點頭，李東希望速戰速決，這也是目前付出最小代價的策略了。
一旦拖長了，李東也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