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被宋月華罵了個沒頭沒腦,第一反應就想到賀凱,頓時怒喝道:“混賬東西,你又幹了什麼!”
“啊,我……我什麼都沒幹啊!”賀凱慌亂道。
“你沒有?”賀蘭山陰沉起來,心裡對兒子不爭氣是清楚得很,沉聲問道:“說,你昨晚都做了什麼,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隱瞞。”
“爸,我……我昨晚真沒有做什麼,早早就離開酒會,然後就回來睡覺了。”賀凱解釋道。
“只是睡覺?!”賀蘭山壓根就不信,喝斥道:“手機拿出來!”
賀凱的臉色大變,手哆嗦着拿出手機,坦白道:“爸,我……我只是跟來自扶桑國的醫藥代表通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蘇傾城去了雙安夜市,真沒有做別的事情。”
這一回,輪到賀蘭山的臉色大變了。
來自扶桑國的醫藥代表,與他們賀家在醫藥方面有合作,更將蘇傾城看成是眼中釘,賀凱的行爲,就等於是在借扶桑醫藥代表的手去對付蘇傾城。
如果在過去,這樣做也沒什麼,只要不被抓住證據,誰也不能說賀家的不是。
但現在則不然,因爲賀家將來的發展已經被規劃,不許再碰醫藥產業,那麼賀凱的行爲就等於是在壞規矩,難怪宋月華這麼生氣。
砰……
賀蘭山氣得猛拍桌子,指着賀凱的鼻頭,怒罵道:“混賬東西,我已經告訴過你,賀家以後不碰醫藥產業,你還跟扶桑國那些醫藥代表接觸什麼,你究竟想幹什麼!”
“爸,我冤枉啊,我什麼都沒幹,不關我的事!”賀凱叫起冤道。
沒錯,賀凱確實什麼都沒幹,他只是泄露蘇傾城的行蹤,想讓蘇傾城和凌宇被扶桑國那些醫藥代表抓住,然後獲得發泄的機會。
只不過,賀凱永遠不會想到,扶桑國那些醫藥代表得到消息時,柳生野次郎正好來華夏找凌宇,這纔有了麻辣燙攤位上的相遇。
到這份上,蘇傾城這個主角反倒變得不重要,因爲柳生野次郎的身份太特殊,凌宇的身份也太特殊,便造就了一場極特殊的相遇。
而始作俑者賀凱,無論他的真實目的何在,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件的性質,已經註定了他的悲劇,誰也救不了他。
國安的人來了,將嚇得渾身顫抖,哭得稀里嘩啦的賀凱帶走了。
賀家人都呆住了,誰都想不明白,僅僅是泄露蘇傾城的行蹤,用得出動國安來抓人嗎?
到這一刻,賀蘭山才意識到,賀凱惹出了大麻煩,也給賀家惹來了大麻煩。
畢竟,在上位者的眼中,商業中的陰暗手段,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國安的出動,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這件事的性質涉政了,而且涉得很深。
一時間,賀家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排擠,如同化身爲瘟神,所有人都遠遠的躲着賀家。
甚至於,原本準備舉行的“超級淨化排污系統”工程的招標會,也突然取消掉了。
……
蘇傾城坐在辦公室內,接連獲得關於賀家的消息,腦海中浮現出凌宇的身影,美麗的娥眉發愁般擰得緊緊的。
他,究竟是誰?
她一直認爲,不需要去在乎對方是誰,只需要考慮對方能帶給她什麼。
但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她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心,而且是十分強烈的好奇心,很想去了解。
難道,是他?
怎麼可能是他……
蘇傾城變得苦惱,滿心中都是糾葛,甚至感到一陣刺心的痛苦。
如果真是凌宇,那麼她該如何去面對?
凌宇是爲她而來,她卻不想被凌宇所俘虜,她只想做自己,一個不會被任何男人左右的自己。
然而,她現在的一切,卻偏偏被凌宇左右着,甚至無法擺脫。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很不服氣。
至於凌宇,並不知道蘇傾城所想,也不會去猜測蘇傾城的想法。
事已至此,身份暴露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在他看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只不過,就在凌宇將要離開華夏,準備前往荷蘭時,“小皇宮”卻來了訪客。
書房中,凌宇坐在主位,陳錦凡坐在對面,博益禮和羅城陪在兩旁。
凌宇好奇的看着陳錦凡和博益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打趣道:“我原本以爲,我們不會有同桌喝茶的一天。”
這話讓博益禮感到很尷尬,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陳錦凡同樣在把玩茶杯,用平和的目光與凌宇對視,輕笑道:“我和你剛剛好相反,從開始就覺得會有這一天。”
“哦,爲什麼?”凌宇問道。
“因爲我們的出生不同,成長的環境也不同。”陳錦凡答道。
凌宇微微點頭,讚歎道:“還是你看得深入,沒錯,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那麼你告訴我,我們的利益點在哪裡?”
“我認爲在二十年後,你覺得呢?”陳錦凡意味深長的問道。
凌宇微微露出訝異之色,然後自嘲般笑道:“呵,看來你和宋月華一樣,都想得很長遠,我反倒變成俗人了,壓根就沒有想那麼遠。”
雖然凌宇在自嘲,但陳錦凡、博益禮和羅城可不這麼認爲,只覺得凌宇是在謙虛。
“你不是不想,而是不需要急着想,但我不同,我不能不想。”陳錦凡苦澀道,倒是非常的坦白。
沒辦法,凌宇是宇帝國的主宰,宇帝國是王室帝國,跟華夏的政治格局是不同的。
凌家可以永遠成爲宇帝國的主宰,但華夏的中樞卻不是永恆不變的,這些位置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取,更需要外力的支持,缺一不可。
政治是全面性的,特別是將來的華夏,國際政治上的位置,纔是關鍵性的存在。
凌宇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宋月華找上我時,我問過她,讓她給我一個理由,你呢,你打算用什麼理由來說服我。”
“沒有,或者說,我想不到理由。”
陳錦凡回答後,博益禮和羅城都差點噴茶了。
老大,你連理由都沒有想到,就跑來找人家,沒搞錯吧?
凌宇的眼睛眯了眯,語帶不悅道:“你是不是認爲,除你之外,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陳錦凡不在乎凌宇的不悅,聳了聳肩道:“你肯定有很多選擇,但我絕對是你最好的選擇。”
聽到這話,凌宇沉默了,手指有力的敲打起桌面,好半晌後,問道:“這麼看來,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輝二哥和海濤會徹底走出體制?”
“對。”
陳錦凡給出肯定的答案,凌宇的眉頭深皺,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於是,凌宇露出怒色,一抖手中的茶杯,茶水全都倒在陳錦凡的身上了。
“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博益禮和羅城大驚失色,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姐夫,你這是幹什麼?”
“凌宇,你什麼意思?”
陳錦凡沒有生氣,反倒爲凌宇辯解道:“沒事,王子殿下是一時不慎,擦擦就行了。”
凌宇看到陳錦凡的隱忍,不僅沒有讚許,反倒抹過不屑與冷嘲。
“你回去吧。”
陳錦凡大感訝異,不解的看向凌宇,說道:“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難道心裡還記着曾經的事情?”
凌宇與陳錦凡對視着,緩緩道:“古語有言,以銅爲鏡,可正衣冠,以人爲鏡,可明得失,以古爲鏡,可知興替。曾經的事,我必須記得,如果你不記得,根本沒資格跟我談。”
陳錦凡的臉色微變,眼睛複雜又快速的幻變着,突然拿起手中的茶杯,向着凌宇倒過去。
噗……
茶水濺了凌宇一身,博益禮和羅城被驚得跳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凌宇用茶水濺陳錦凡,雖然很失禮,很不應該,但也僅僅是失禮與不應該。而陳錦凡用茶水濺凌宇,因爲凌宇的身份不同,性質也就不同了。
現在怎麼辦,萬一凌宇追究起來,怎麼收場?
然而,出乎博益禮和羅城的預料,凌宇用手擦掉臉上的茶水後,並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
陳錦凡看到凌宇的笑容後,自己也笑了,站起身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將來該怎麼做,告辭了。”
說完這話後,陳錦凡起身離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博益禮,急忙跟着離開了。
羅城沒有離開,滿是不解的看着凌宇,納悶道:“姐夫,你們在搞什麼呀?”
凌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如果你能看得出來,我還需要選陳錦凡嗎?”
羅城苦起臉,委屈道:“你不說,我怎麼能明白,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
“你……”凌宇氣結,正想教訓羅城一頓時,羅城突然說道:“噢,對了,你表姐說了,等會過來看你。”
“……”
凌宇直接沒了脾氣,感情眼前的傢伙,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他的表姐夫,這都是什麼事呀!
與此同時,博益禮也在車上問着陳錦凡,他確實想不明白,凌宇和陳錦凡在搞什麼,難道他的智商就這麼低?
陳錦凡似乎很興奮,心情很好,失笑道:“他想成爲千古一帝,也想華夏能再出一個武帝,跟他配合起來完成大業。”
聽到這個解釋,博益禮傻得不能再傻了。
凌宇想當千古一帝,這個很好理解,只要不是蠢材都能看得出來。但武帝,這個歷史上最具爭議性的千古一帝,真的合適再出現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