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封旌的身世二

077 封旌的身世(二)

因爲周淑嫺的身子不好,加上司鉞不可告人的想要覆滅周、藍兩家的心思,剛剛出生還不足月的小皇子就暫時寄養在了林蘇的名下。而緊緊是第二天一早給各宮的請安,就讓林蘇發現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例如:封旌。

聽皇太妃和封旌說話的語氣,兩個人之間,或者說皇太妃孃家和封旌的父母兩家的關係似乎都不錯。最起碼,可以說封旌的母親在閨閣中的時候,跟皇太妃的關係是不錯的。

這個在前世,根本沒有出現過的醫術超羣的封旌,竟然跟太后有關係?林蘇一回到扶柳殿就靠在房間中的軟榻上低頭思索,纖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努力回想前世有關封家或者是皇太妃的記憶。

然而,沒有!

完全沒有,就像是封旌整個人都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

難道,她所有的記憶真的都因爲她的出現而出現了偏差?

例如,先皇提前了兩個月駕崩,例如,這個莫名出現的封旌?

林蘇想到那個男人對自己笑的樣子,心跳不由的加快。他到底是什麼人呢?這個封旌的出現,只是意外,還是必然,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才導致他跟前世完全不同的命運的?

還有,她和李茉姍兩個人的提前入宮,以及李茉姍還沒有來得及出生就流產的孩子。

最後就是,周淑嫺的意外懷孕。

如果失去了她重生的這個重要的籌碼……林蘇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片刻之後,她就猛然擡起頭,看着外面的天。

就算失去了這個重要的籌碼,她也一樣能夠做到她想要做的一切。

起身叫了春燕進來,林蘇卻又沉默了半天,然後才道:“這個月你們都有誰出宮過了?嗯,除了秋晏之外。”

宮女每個月都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出宮買些東西,因此也就成爲了重要的傳遞消息的辦法。

春燕怎麼也想不到林蘇會這麼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道:“這個月因爲宮裡忙碌的緣故,大家都沒有出去過。主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林蘇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了春燕的臉上,低聲詢問,“春燕,你有沒有覺得,那位封旌御醫跟皇太妃的關係似乎很好?”

當時春燕也再皇太妃的屋子裡面,自然是聽到了皇太妃和封旌的談話。聽到林蘇這麼問,她略微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是很明白。

“主子,這個,似乎跟我們關係不大吧?”春燕有些忐忑,“畢竟這件事情跟皇太妃有關,若是貿然做什麼的話……”

“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林蘇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低聲問道:“本來,做這件事情,我最放心的應該是你纔對,可是你出宮的話只怕會引來各方面的主意。”

最起碼,司鉞是已經注意到了他身邊的春燕了,至於秋晏,當時是刻意讓他注意到的。畢竟,皇宮雖然有規定,宮女每個月都可以申請出宮一次,可是畢竟這些宮女都是要長時間在主子面前伺候的,一般而言,她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出去的。

林蘇沉吟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春燕,去幫我叫冬彥去。”

冬彥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因爲跟在林蘇身邊吃穿不愁的緣故,加上常年在房中做一些繡活,因此比當初剛剛跟在林蘇身邊的時候白淨了不少,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樣子,反而不怎麼像是宮裡的宮女。

聽到前來的宮女說林蘇要見她,她還吃了一驚。

自從那次巫蠱娃娃出現之後,冬彥幾乎從來不主動出現在林蘇的面前。而林蘇似乎也完全放心把她這邊的針織事情全部交給她來管理。除掉每個月必然的送鞋襪、內衫之外,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只是,冬彥也一直記得林蘇當年進宮之前對她說的話。

“冬彥,不要小看針織這塊,我的衣物,我只信任由你來做。畢竟,在衣物裡面摻雜一些東西實在是太容易了。甚至於,一根藏在裙子裡面的毒針都可以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只信任你來管這塊,而我也只穿你或者是我自己做的衣服。”

這麼幾年過去了,就如同林蘇說的那樣,她從來沒有穿過其他人給的衣服。就算是升爲賢妃的時候穿的宮服,都是冬彥連着熬了幾夜做出來的。

在林蘇身邊的四個丫鬟中,冬彥可能是比秋晏還要不起眼的存在,然而在冬彥的心中,林蘇是絕對的主人。

不光是因爲林蘇掌握着她的命運,還因爲,林蘇對她那沒有理由的信任。

胡思亂想着,冬彥就在採悠的帶領了進了大殿。

“奴婢冬彥,見過主子。主子千歲萬福。”

“起來吧。”林蘇揮了下手,採悠知趣的離開,而春燕也守在了門外。冬彥見了這個架勢,立刻想到了之前巫蠱娃娃的事情,心中猛然一緊,然後才站了起來,在林蘇的示意下走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冬彥就離開了扶柳殿,去了宮中專門負責出宮登基的管事嬤嬤那邊申請了第二天出宮的事情。

整體來說,事情進行的還是很順利的,她拿出了這些年積攢的部分銀子,那負責的管事嬤嬤甚至連問什麼緣由都沒有就給了她令牌。

第二天一早,冬彥甚至在又宿在了扶柳殿中的司鉞還沒有起牀的時候就匆匆提着一個包袱離開了扶柳殿,朝着宮門那邊走去。

而林蘇,則在晚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醒過來,柔聲叫醒了身邊的司鉞起身上朝。她今天格外的沉默,除了幫司鉞穿衣洗漱之外,竟然不多說一句的話。這樣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已經習慣了林蘇吳儂軟語的司鉞覺得有些奇怪。

“蘇兒,是不是有心事?”

林蘇擡頭看了司鉞一眼,一雙眼睛總似乎蘊含着說不出的委屈,她低聲道:“昨日皇太妃娘娘身子不適,臣妾曾經去看過的……”

“太妃娘娘說的話不無道理,只是林大人是臣妾的父親,而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實在是不想自己的父親和夫君之間,因爲臣妾而產生什麼間隙。”林蘇嘆息,“臣妾知道,小皇子養在臣妾這邊,是皇上對臣妾的信任和寵愛,可是父親那邊……”

現在周、藍兩家氣焰滔天,林拙言縱然是司鉞所倚重信任的大臣,只怕被這兩家攻殲的話,也是不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