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做地產的都明白，李穆最值錢的資產，還不是那一棟學生公寓，而是人民道在建中的30層大樓，哪裡建完以後起碼能值10億以上。不過炫耀這種活動，當然是要循序漸進，一下子把最後的底牌拿出來，就不好玩了。而且那棟30層大樓涉及到了王市長，這種關係當然要李穆自己來說，要是王平先說了出來，那就是有給李富貴通風報信的嫌疑，這種越級報告的部下最惹人討厭了。
“20層的大樓？”李富貴立即就來了興趣，“多少平米啊？”
“600平米一層。”李穆說。
“我靠，那不是一萬兩千平米了？你哪裡來的錢收買規劃國土的官員？還要買地付建設資金？”說着李富貴瞪着王平問，“不是你挪用公司的錢給李穆蓋大樓吧？”他越想越對，李穆自己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自己建起一棟大樓來？建大樓得跑多少政府部門蓋多少公章啊！王平自己就是幹這個的，這棟大樓其實是他做的吧？然後自己取實利，把虛名送給李穆，以後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可以全部都推倒自己兒子頭上。“你怎麼能幹這種事情？雖然李穆是我兒子，可你也不能說都不和我說就做這種事情吧？”李富貴氣勢洶洶地說。
“蓋學生公寓我一分錢都沒用公司的。”李穆說，“用的是我自己的錢。你忘記來省城上大學的時候，我把我在子烏的大部分鋪子房產和其他物業都賣給你了嗎？”還賣得很便宜呢，現在想起來，肥水不留外人田這個觀念十分的錯誤，還不如賣給別人呢，價錢起碼能高15%以上。
“那才幾百萬啊！”李富貴說，“這麼一棟大樓，建設費都要一千多萬吧？我還沒算買地的錢還有跑公文的錢。”
“那些錢當然是借的！”李穆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謝校長的事情說出來。要說吧，一匹布那麼長，還不容易說清楚。不說吧，要解釋學生公寓那超高的容積率建築率還真是困難。
“好吧，有王平給你運動作抵押，你可以借錢出來。可是那些批文呢？你是怎麼辦的？你在省城根本不認識人吧？哦，你認識政協的王副主席，可是他在土地那方面根本沒什麼力量。還不是王經理幫你做的？”
“李老闆，你還真別說。”王平連忙解釋，“太子爺可真是神了！一來就認識了好多人。我在省城幹了好幾年，還不如太子爺一個月。現在我去找政府跑公文，都是打着太子爺的名義去的，一找一個準。請人吃飯，以前最多就是請到下邊的辦事人員，來個副科長都是好大的面子。現在把太子爺的名字一說出去，處長都得出來。”
“有這麼誇張嗎？”李富貴很是懷疑，上下打量李穆。
“省城的常務副市長王市長，”李穆頓了頓，纔想好應該怎麼說，“是省政協副主席的叔伯兄弟。”
“什麼！還有這事！我都不知道！”李富貴痛心疾首，“好大一條金光大道啊！”兩年前他拼了老命才找到關係搭上了副主席的線，無數的金錢和精力扔了下去，可是兩年了，一點回報都沒有。王主席雖然是省級幹部，可他是犯了錯誤被調到那個政
治冰箱去的，年紀又快到線了，下邊根本不鳥他。所以李富貴對他失去了耐心，讓李穆去伺候王主席。沒想到王主席這兒還有這麼一條關係！“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李富貴對着李穆大吼。
“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的。”李穆說。其實王市長自己也不怎麼把這個叔伯兄弟放在眼裡，至少李穆從來都沒有見過王市長聯繫他，即使王主席經常都呆在省城這裡開會。
“哎……”李富貴嘆了一口氣，忽然又興奮起來，“你趕緊給我引見引見王市長。不……還是不要這麼快就引薦王市長，等過完年再說。”
他這話說得語焉不詳的，不過李穆知道他要幹什麼。李富貴這麼說，並不是爲了節省過年要送的那一筆年節孝敬，而是因爲……“爸，你不要整容！”李穆說。
“整容？”李富貴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我要整容？”
“我當然知道了。”李穆說。實際上李穆這時候應該是不知道的，李富貴把這事瞞得很緊，誰都沒有告訴。在上一輩子，李穆也是和李富貴一起跑到國外，才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李富貴在李穆面前大哭，可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李穆心煩意亂，忍不住罵了李富貴一句：“你要哭也哭像樣一些！人家說皮笑肉不笑，你這是皮哭肉不哭！”
李富貴回答他說：“你以爲我不傷心？我這是打了美容針，臉上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然後李穆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那些裝嫩的師奶一樣，在臉上打了肉毒桿菌——肉毒桿菌當然有毒，讓臉部肌肉失去大部分的收縮功能，這磨平了皺紋，但同時也讓面部表情變得怪異而微小，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
“肉毒桿菌後遺症很大，你可千萬別聽誰忽悠說肉毒桿菌見效快作用大，只要5分鐘就能終身抹平皺紋什麼的。肉毒桿菌啊，你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有毒啊，這種東西，10年已經毀了20萬張臉。”
“這麼利害？”李富貴嚇了一跳，“可是毛毛和我說……嗯……不說那個了。”毛毛是李富貴情婦中的一個，李富貴在子烏給她開了好大一家美容中心。李穆當然不喜歡李富貴的情婦，所以李富貴也不敢說了，連忙轉換話題，“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剛剛計劃好了要把公司總部搬到省城來，就有這麼一個好消息。要是有王市長幫我們，這下真的是能夠大展宏圖了！”
“要搬來了嗎？什麼時候？”李穆明知故問。按照上輩子的話，就是過完年之後，2月下旬開始搬，3月份的時候搬完。
“過完年就搬。”李富貴說，“不過現在我還沒找好地方呢。今天看了十幾個地方，都不是很滿意，要麼不夠大，要麼不夠繁華，要麼不夠氣派。”上一輩子李富貴是咬牙租了市中心一棟商業大廈四層來做公司總部，每月幾十萬的租金。
“我在人民道那兒有一個地盤，正在建大樓。要是你推遲一點3月份搬的話，應該建好了。”搬得遲一點，瘋狂拿地就少一點，李穆需要填的窟窿也少一點。3月份的時候那棟大樓當然建好了，可還要裝修通風呢，到時候還能夠
拖一兩個月。“不知道爸爸你有沒有興趣？”
“人民道？人民道哪裡？”李富貴非常感興趣。
“人民道41號。”李穆說。
“41號？那不就是頭？”李富貴有些失望，搖了搖頭。人民很長，頭部靠近一堆汽車城，尾部距離市中心最繁華的路段不過兩三條街。
“以後那裡會繁華起來的。”李穆說，“順風地產要在那裡建一個很大的商場。”不知道是不是李穆的原因，和上一輩子不同，順風地產的建商場的打算已經流傳了出去，逼得順風地產不得不提高了賠償金，結果拆遷的時候打架的烈度小了許多，沒有人進醫院，處理起來也就輕了很多。
“大商場？那有什麼用啊，我們又不是要賣貨。”李富貴說，“我們是要搞地產啊！”
雖然賣貨的和做生意的都叫商業區，不過兩者中間有很多的不同。李穆也不在意，“那兒也會有很多地產公司進駐。我聽說順風地產自己也會把總部搬過去呢。”不過那是兩年以後的事情。
“是嗎？”這就不同了，李富貴心念電轉，“那好吧，我們先去工地看看。”
坐言起行，很快就到了工地。所有的工地都差不多，鋼筋水泥倒模，已經建到第12層了，到明年3月可以建好。建築的事情和李穆關係不是很大，除了排出一個監理監視建築質量以外，其他的他全部都要建築公司負責。只要他們按質按量按圖紙建好，李穆纔不想管他們是怎麼幹的呢。要是李富貴的話，肯定除了監理之外還恨不得派十個八個人天天盯着，什麼都要插一腳，用什麼樣的鋼筋啊，什麼標號的水泥啊，倒模的時候要怎麼倒啊，他全部都要給意見。李穆就覺得這些和他完全沒關係，他覺得建好了質量沒問題就行。
不過其實到這邊來，看李穆的工地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偷窺順風地產的工地。那邊可比李穆的工地氣勢大多了。建起了圍牆，無數的水泥車泥頭車不斷的進進出出。轟隆隆的機械聲連李穆這兒都能聽見。
“真是很大規模啊！”李富貴感嘆說。
“聽說是一層就3萬多平方的購物中心。”李穆說，“地下三層停車場，上面六層商場，然後是一個空中花園，上面是三棟分開的樓，都是20層，兩棟住宅，一棟商業。順風地產總部聽說就要搬到商業那一棟的最高層去。”
“哎，什麼時候我也能建這麼大的大樓啊！”李富貴感嘆說。
“很快就可以了。”李穆說。一年之後，李穆在心裡補充，一年之後李富貴在省城開始了一個大型項目，要建一棟更大的摩天大樓，一萬平米基礎，40層，一共40萬平米的建築面積。比順風地產這個商場的總面積更大。不過因爲選擇的地段不算很好，建築時間拖得太長，建造費用太高，那棟摩天大樓沒賺什麼錢。
“好吧，看來你上了大學，是長進了不少。”李富貴很不情願的承認，“這我也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我在省城最著名的小橋流水人家訂了房間。王平，把分公司的人都叫上，我們來好好吃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