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對神農公司下手?”羅大秘嚇了一跳,“那可糟糕了……我得趕緊和賈宏光聯絡一下。哎,馬常委怎麼就挑了神農公司呢,我本來想着神農公司背景硬,才和他們合作的呢。”他一邊帶着李穆出門,一邊打電話給賈宏光,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羅大秘換了好幾個號碼,怎麼打都打不通。
門外那幫鬧事的農民都不在了,也不知道是被驅散還是自己走掉了。很快到了市委,這兒的防護比市政府更加嚴密,到處都是警察和武警。上了頂樓的會議室,省城的市委書記正在和馬千竹說話。看到李穆來了,宋書記就和馬千竹告一聲罪,藉口還有工作,領着羅大秘出去了,把馬千竹和李穆單獨留在房間裡面。
“你小子乾的不錯嘛!”馬千竹很高興,“居然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本來他只想李穆能夠鬧出點事情來,讓他的介入名正言順,沒想到李穆不但發動了農民,還是上千人這種大規模,把市政府團團圍住,自己還當了農民代表,被市政府非法扣押了。這件事情一出來,馬千竹自己還沒打電話呢,中紀委的領導就主動聯絡了馬千竹,叫他去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馬千竹一到了省城,市政府各種違法違章的證據都不用收集,直接就往馬千竹懷裡蹦啊。
“只是僥倖而已。”李穆假裝謙虛地說。
“這一次出來,雖然說是遊山玩水,可要是真的一點成績沒有,回去肯定會被人笑話。”馬千竹說,“有這麼一件事情做底,也算是不錯了。這事整個市委市政府都有責任,不過根據同志們的揭發,我發現是省城的常務副市長王崗,指使省城財政局扣押農民的徵地賠償,直接釀成此次惡性羣衆事件,應該負主要責任,應該黨內通報批評。省城的市長,省城市委副書記應當負領導責任,應該做口頭檢討。省城市委宋書記失察,但是情有可原,要付次要責任,應該做口頭檢討。還有省城財政局,扣押了交通廳來的徵地賠償款,罪大惡極,局長副局長,都應該撤職查辦。至於山南省交通廳,他們也是受害者,就不要給他們傷口上撒鹽了。小穆你覺得我這個處理方法,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啊?”
“馬書記當然處理得好,好的不得了。再說這個怎麼輪得到我說話呢。”李穆連忙說,他對別人的處理並沒有什麼意見,不過王市長的處理太輕了,“倒是有意見另外的事情,剛纔有人交給我一份東西,指明說要交給中紀委。”說着李穆拿出了一份DNA的化驗報告,“據說是和王市長有關的,我也不敢擅自處理,只好帶來給馬書記看了。”就是王市長和他妹妹還有方一鳴的DNA和化驗報告。
“有人給你的?匿名嗎?我們中紀委可不收匿名的檢舉信啊。”馬千竹打開看了看,越看越是驚奇,“這個報告……要是我沒錯的話,就是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是兄妹
或者是姐弟,然後這裡有一個小孩,父親是這個男人,母親是這個女人?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和女人是亂倫了?”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吧。”李穆說。
“這個男人是王崗王副市長?”馬千竹問。
“這個我就不敢說了。”李穆說,“要驗證的話,可以找王市長去化驗一下DNA,看和這個報告上面的DNA是不是一樣的。或者直接去找那家做化驗的醫院,他們應該還保留着樣本。”
“如果是真的,這真是道德敗壞!還有違反計劃生育政策。”馬千竹馬上就反映了過來,“這足夠讓王崗調去閒職了。不過王崗可是一個常務副市長,就這麼把他拉下馬,會不會太可惜了一點?”要是拿着這一份證據,要挾王崗的話……不過馬千竹又不在山南省混,要在中央遙控一個副市長,實在是有些困難,而且回報又不夠高。
“別的事情也就算了,這事情一旦攤開,王市長還怎麼做人?”李穆勸他說,“到時候萬一王市長來個魚死網破什麼的,那不就糟糕了?”
“你說得也是。”馬千竹衡量了一下,“要把王崗拿下,這可不是小事。證據必須確鑿才行。要不這樣吧,你知不知道王崗還有其他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沒有?要是有的話,我先把他拿下來,然後再去驗DNA什麼的,就容易了。”說着他想了想,又補充,“沒有也不要緊,反正這一次農民鬧事,已經足夠把他抓起來了,雖然有些勉強。”
“有!”李穆立即就想起來了,“王市長非常迷信,不但求神拜佛,還經常找人算命。”
“我們黨員都是無神論者,王崗這麼做的確不對,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爲這個把人抓起來啊。”馬千竹說,“要是抓了起來查實了,倒是可以用這個當報紙標題。”他都已經想出來一個了,不問蒼生問鬼神!好題目,好題目啊,馬千竹都佩服自己,思維怎麼這麼敏捷呢?到時候不如真的就用這個來發內參吧。
“王市長不是求神問佛這麼簡單。”李穆告訴馬千竹,“他是真的很迷信,對風水算卦那一套深信不疑。每年光是上各個寺院燒香還願,就要花好幾十萬。”
“好幾十萬?這麼多?有沒有證據啊?”馬千竹問。雖然大家都知道,對於市長那一級別的人來說,幾十萬甚至幾百萬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較真起來,一個副廳級官員不過是幾千塊錢工資,每年都能拿出幾十萬來,至少也是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瞭。
“省城各大寺廟功德本上都有的,王市長每次去,都會用王山岡這個名字,捐錢的時間和數額都會寫清楚,可以去調出功德本來驗筆跡。”其實根本沒這個必要,很多和尚道士都知道王山岡就是王副市長。
“這個不錯!”馬千竹說。
“還有呢,”李穆說,“王市長
的祖宅那兒,有一棵很大的榕樹,根據王市長一個很信任的風水先生說,這棵是王市長的風水樹。”那個風水先生是王市長從香港花了一百多萬請來的,那時候王市長還不是王市長,只不過是王處長而已。“那個風水先生告訴王市長,金生水,水生木,同時水又爲財,本來按照王市長的命格,最後能做到正廳,不過是個清水衙門。要想要大富大貴,就要在這棵樹下面埋一點金屬器皿,越重的越好。王市長就在這棵大榕樹下面埋了三十斤黃金!”
“三十斤?”馬千竹嚇了一跳,現在的黃金大約是300塊錢一克,三十斤的話,那就是十五公斤,也就是15000克,這可就是450萬了!按照合法收入,王崗怎麼都不可能有這麼多錢。“這事是不是真的阿?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李穆當然是從報紙上面看到的,“我認識那一個風水先生。”李穆胡說八道,“他就這麼告訴我的。本來他還想把那些黃金偷了呢。不過王市長早就防了這一手,用一個大鐵箱子把黃金裝起來,上面鋪了石頭,又蓋了屋子,讓兩個親戚住了進去。”
“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馬千竹說,“哎,真可惜,王崗爲什麼纔是一個副廳呢?要他是正廳,這事就能當成上半年的政績了。”按照道理來說,省城是一個副省級的單位,市長和市委書記都可以是副省級,然後下面的副市長應該是正廳。不過省城這兒前幾年鬧幹部年輕化,突擊提拔了一批資歷不是很夠的幹部,沈市長自己都是正廳了,副市長怎麼能和他平級?下面的人只好統統減半級了。
“副廳也夠大了。”李穆賠笑着說。
“那麼王市長這兒就先這麼處理吧。我找人把他抓起來,然後派人去各大寺廟搜查,還有他老家那兒也派人去,如果找到了確實的證據,就雙規他。要是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就給他驗DNA。”馬千竹說,“農民造反的事情,也趁機全都推倒他頭上去。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條件,一拿到錢,就在平原市那兒給我辦一個大養豬場……對了,你女朋友王顯兒,告訴我說神農公司其實是平原省農業廳的小金庫,這事你怎麼看?”
“神農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啊。”李穆推卸責任說,這事主要是馬書記怎麼看。如果馬千竹覺得可以做,那就把神農公司拆了唄。要是馬書記覺得不可以做,那就罰點款算了。至於王顯兒,不論神農公司被拆不被拆,肯定都會被農業廳的人打擊報復,這也沒什麼,只要抱緊了馬千竹的大腿,就能夠保證安全。
“這個我也很難辦啊。”馬千竹很是苦惱,“你女朋友提供的證據很確實。可是神農公司那麼上萬個員工,要是辦了吧,恐怕造成什麼動盪。要是不辦吧,違法違紀的事實俱在。要是能夠保證查辦神農公司的時候,不會造成動盪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