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都享受過了,我可是連女人都沒碰過,要是進去監獄坐那麼十年八年的,還不把我給憋死?就算沒憋死,出來還怎麼找老婆?我立即就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讓何書記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以我把他交給我的嗎啡都換成了生理鹽水,所以李老闆你不用怕上癮。”肉山繼續說,“不過等一下到了法庭,麻煩李老闆還是要裝出來一副東倒西歪聽不見人說話的樣子,要不然的話,何林然就會發現了。我死了是沒什麼關係,不過他現在還是政法委書記,這裡的看守還是不敢違抗他說的話,萬一他派別人來打你的針,那可就糟糕了。”
“我可不會裝出上了毒癮的樣子來,要是被新聞記者拍到的話,我的名聲可就毀了。”李穆說,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呢,要是被艾莉絲她們看到了那得多擔心啊,“你放心,不會連累到你的。”就算連累了李穆也不在乎,肉山不過是一個毆打過自己的死胖子而已。在替換掉嗎啡這件事情上面他有功勞,李穆當然會付給他相應的酬勞,但這並不意味着李穆會在意他會不會被何林然報復這種小事,反正現在何林然已經快要倒黴了,就算要報復,也不會把肉山抓起來埋掉纔對。
“對了,我記得剛纔你說青龍幫也跑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李穆問。
“青龍幫本來是何林然扶持起來的,要不是何林然,公安局有好幾次都要把青龍幫給剷掉了。他們收的錢太多,上供太少,做的案子又大。”肉山說,“不過他們一聽說何林然要退休了,立即就跑到別人那裡去求庇護了,把何林然氣得半死。他還以爲自己對青龍幫的掌控很嚴密呢,隔一年半載的就換一個老大,又挑撥離間讓幾個堂主互相仇視。不過仇視歸仇視,他一說要退休,人家立即開會一致決定要改換門庭。所以現在他身邊沒有多少能做髒活的人,只好什麼事情都吩咐我做。本來他安排了幾十個青龍幫的人做囚犯,把你前後左右附近的牢房都塞滿,僞裝成正常的看守所,還想着要叫些記者來參觀的。沒想到青龍幫直接就跑了,把他氣得半死。”
還有這麼一出啊,李穆也是覺得啼笑皆非,“那你能不能幫我傳個消息出去?”李穆問。
“可以啊,現在我手頭沒有手機,等一下又要去給何林然推輪椅,要等有機會才能給你傳消息。”肉山說,“你要給誰傳什麼消息?我要怎麼傳出去?現在何林然整天都要我推輪椅,我只有趁着他洗澡或者在書房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纔有機會做自己的事情,那段時間很短,只能夠發信息,打電話都不穩妥。”
“這樣啊……”李穆考慮了一下,“你給13XXXXXXXX這個電話發一個信息,說明我現在的狀況,要她想法子快一點行動。”這個是王顯兒的電話,當然了,王顯兒自己是沒有法子的,她可以告訴馬千竹,王凌說不定也有路子
。直接打電話發短信給馬千竹當然是不行的,他不會隨便接來歷不明的電話,短信也會被過濾掉。打給馬千竹的秘書倒是沒有問題,可李穆忘記了馬千竹秘書的電話。王顯兒現在不過是一個監獄的總工程師而已,也不會那麼無聊把不認識的電話短信都過濾掉。
“好的,我找到機會就會做這件事。”肉山重複了一遍電話號碼,“今天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要露出什麼破綻來。聽說何林然安排了幾個當警察的心腹手下,在法庭裡面維持治安。要是你有什麼動作的話,他就會叫人動手了。他安排的時候我聽到了行動細節,到時候審判庭裡面會把窗簾什麼的全都關上,然後開燈照明。如果你有什麼異動的話,何林然一發出信號,他們就會斷電,趁着黑暗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把你打倒擊斃什麼的,到時候就說你企圖當庭逃跑。”
這一招還真是無聊啊,那些可是記者啊,肯定會帶着相機錄像什麼的吧,萬一有人帶的錄像機是有紅外攝像功能的高級貨,把全程都拍了下來,那麼何林然的把戲不就穿幫了?直到李穆真的到達了法院,他才發現何林然對此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都還沒進去呢,現場的記者很多,不過絕大多數人都是拿着紙筆而已,一臺錄像機照相機都沒有。
李穆旁觀過一些庭審,直到法院門口和機場一樣的金屬掃描儀,不過一般情況下查得不是很嚴,手機什麼的都能帶進去。看來這一次何林然是用加強警備來做藉口,把那些人的手機相機錄像統統都收走了。這樣萬一要關燈的時候,就算有人視力好看見了李穆的下場,也沒有證據。何林然雖然瘋,也沒瘋徹底啊。
李穆悲傷了手銬腳銬之後就一直都沒有開過,差不多中午的時候被推上了一輛警方的麪包車,然後一路疾奔,前前後後有七八輛押送的車子,何林然在這些小問題上面,倒是小心得很。李穆從來都沒有警車開路的待遇,這一次倒是享受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就到了法院,李穆當然不會認錯,這是山南省高院。
一般來說就算是殺人案件,也是由中級法院初審,然後高級法院來終審,很少說初審就定在高院的,因爲這意味着終審要跑到京城去了,不論從手續還是管轄權還是其他任何方面來說,都是很麻煩的事情。就比如現在來說,何林然的手再長,也伸不到京城去,那有什麼用啊?難道是想先把李穆判了,然後憋十天還是十五天不讓李穆上訴,就當是終審判決了?
進了法院,李穆直接被押到了一排小房子裡面,隨即鎖上了門,剩下李穆一個人在房間裡。這個房間和最小的那種衛生間相仿,橫豎都不超過一步的距離,沒桌子沒椅子,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房間,甚至都坐不到地上,只能乾站着。站了不知道多久,李穆腳都麻了,肚子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李穆琢磨着能不能把這鐵門吃掉補充一下鐵元素
的時候,門終於再一次開放,幾個獄警把李穆拖過一個長長的走廊,打開一棟很大的木門,把李穆壓到了庭審的現場。
這裡很安靜,雖然說省高院那個巨大的審判庭裡面坐滿了人,可是一個開口的都沒有。李穆先看了看旁聽席,全都是拿着紙筆的人,很明顯是記者。至於李穆的親屬,那是一個都沒見到。李穆還以爲何林然會把李富貴他們都叫過來,讓他們親眼看着李穆被打了嗎啡之後的醜態呢,要不然他爲什麼再三強調讓李穆不在在審判的時候搗鬼,否則就要殺掉趙旺?
看完旁聽席以後,李穆再看法庭本體,被告只有自己一個,審判長審判員都沒有來,辯護人當然是沒有的,檢察官倒是已經到了,書記官也到了,正在交頭接耳的說話,還時不時的笑兩聲。那兩個人肯定是何林然的親信,這也不用說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按照何林然的要求來控告李穆。旁邊站着十幾個法警,把旁聽席和法庭本身給分開了,他們都繃緊了臉,配着槍,應該也是何林然找的親信。那麼何林然自己在哪裡呢?李穆看來看去,到處都找不到。
這時候旁聽席的門打開了,又進來了十幾個人,手裡都拿着筆記本,一邊輕聲交談,一邊找位置坐下,大概也是記者吧,李穆無聊的轉過頭去……不對!李穆緊緊地盯着那些新進來的人,準確的說,是盯着裡面最老的那一個傢伙。他滿頭的白髮,紅光滿面,臉很瘦,鼻子卻很大,咋眼看上去,似乎佔了三分之一的臉還多。這些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凡是見過他的人,都不會忘記。
李穆沒有見過真人,但是見過照片。這人當然不會無端端的出現在這裡,這是怎麼回事?李穆的腦筋飛速運轉着。這會是湊巧嗎?也不是不可能,李穆今天被控告的,其實是譚飛的罪名,也就是垃圾場連環謀殺案。這個案子被李穆抄的很熱,那人是做這方面工作的,聽到了新聞也不奇怪,雖然說親身來參觀也太誇張了,不過他可能是剛好在這附近出差呢?
這只是安慰自己的說法而已——因爲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那麼李穆要受的打擊那可就太沉重了。這個人叫做林風,是政法委副書記,不是山南省政法委,而是中央政法委的副書記!算一算時間,現在他應該是剛剛上任,所以還不出名。但是李穆知道,這老人的奇特相貌很快就要上各大媒體新聞報刊CCAV一二三四五六七了,當然,一般只是政法委正牌書記的陪襯而已,很少會獨立上新聞,沒有多少人會留意到。
李穆之所以認識他,還能這麼一眼看出來,是因爲李穆曾經聽過他的八卦,特意在新聞上留意過。這個林風的長相又比較奇特,所以一下子就記住了。李穆之所以會花1200萬買下翡翠玉佛,不但因爲翡翠玉佛的確值這個錢,還因爲董少爺有着一個副國級的人情債,這個副國級,就是林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