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發現用艾莉絲開餐廳有一個很大的不方便之處——艾莉絲是一個西班牙人，要是餐廳登記在她的名下，那就是外資了。省城這邊，雖然說外資的優惠政策很多，但是限制也很嚴格。李穆找王平去打聽了一下，全套外商投資的程序走下來，至少要半年，就算找了人，也要三四個月。可是李穆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好意思收回，只好一邊走程序，一邊先開一間自己名下的餐廳，以後等走完程序再賣給艾莉絲。
內資開店很簡單，李穆到工商局轉了一圈，綠寶公司就多了一項經營內容。至於名字嘛……“怎麼叫做紫羅蘭餐廳啊？”艾莉絲問。
“工商局說餐廳比較正規。”李穆說起謊來眼都不眨。
“豬排屋有什麼不正規的……真是。”艾莉絲有些不滿，不過很快就打起別的主意來了“要開在哪裡呢？什麼時候開始裝修啊？”
“就開在我建的那棟大樓的二樓。”李穆說，“你想要怎麼裝修啊？”這家店是李穆送給艾莉絲的禮物，既然是禮物，那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花個幾十萬也沒什麼，反正裝修能夠重複利用。
“開始創業的時候不要太講究裝修，等以後賺錢了再說。”艾莉絲卻這麼說，“裝修得少，成本就少，就算完全吸引不到外面的客人，給公寓裡面幾百個學生做飯堂，也能維持下去，不至於會虧本。”
“這些事情就先不要考慮了，我是想讓你擁有一間心中想擁有的餐廳。”李穆給了艾莉絲一張支票說，“這樣吧，我給你50萬的預算，你喜歡裝修成什麼樣就裝修成什麼樣。裝修好以後我們再談服務員和廚師的事情。”
裝修是不可能不超預算的，有一個幹房地產行業的老子，李穆見過無數的裝修超標，說裝10萬塊的，最後多數是12、3萬，說是20萬的，最後起碼得25萬。有一次李富貴給自己家裡裝修一個別墅，算盤打得賊精，地磚木門泥水地暖什麼都是最優惠的價格，算出來的價格是88萬，結果最後愣是到了100多萬。李穆和她說預算是50萬裝着裝着肯定就6、70萬，7、80萬一路上升過去，只要別超過一百萬就行，但這話現在還不能明說。
“好啊好啊！”艾莉絲說，“車子也借給我用吧。裝修的時候事情很多，還要到處跑，到時候也不能讓你隨時接送。”
“好啊，你想要哪一輛？”李穆問。要是李穆真的想要開餐廳，那一定會讓人跟着艾莉絲，她人生路不熟的一個外國人，建材市場又這麼亂，肯定會被人騙的。不過李穆的目的在於感謝艾莉絲，要是派人跟着，肯定會讓艾莉絲覺得在採購上沒有自由……所以艾莉絲讓人騙了就騙了吧，50萬給人騙個2，30萬的也不算什麼。
“你現在不就兩輛車嗎？”艾莉絲說，“你自己開那一輛輝騰，我只能開北京吉普了啊。”
北京吉普嚴
格說起來其實不是李穆的，是王平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不過李穆一直沒有還回去。而且王平也明說了，這車沒保險沒年審沒買路橋費，不知道累積了多少張罰單，要是被警察抓了，趕緊棄車逃跑。這車李穆自己開還沒什麼問題，給艾莉絲開，實在是不放心啊。“我還能另外借到車。”李穆說，“你想要什麼樣的車啊？”
“要能載貨的。”艾莉絲說，“裝修嘛，有時候要自己拉材料的，能載貨的比較方便。”
“好啊……”李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有中國駕照嗎？”
“沒有啊，不過我有西班牙駕照。”艾莉絲說，“你怕什麼啊，我在西班牙開了好幾年車了，不會出事的。”發達國家很多都是把汽車當作必需品而不是奢侈品，他們認爲必須要讓別人開車，不開車怎麼能生活呢？所以很多國家只要你有國外隨便一個什麼國家的駕照，做一個很簡單的手續就能換另一個國家的駕照。李穆去到國外，和人家說起駕照的事情，他的外國朋友們都很驚訝：“我開了一輩子的車，到了中國還得重新考駕照？”
“西班牙是靠左邊走的還是右邊走的啊？”李穆問。工業革命最早的兩個國家，法國汽車靠右邊走，英國靠左邊走。其他國家都是學這兩國家的。英國的殖民地和前殖民地絕大多數都和英國一樣靠左通行，只有美國不是——美國從英國獨立，主動和英國劃清界限，改爲和法國一樣靠右通行。法國在拿破崙戰爭時征服了歐洲大陸的很大一部分，也把靠右通行帶到了包括德國在內的很多歐洲國家。但是西班牙嘛，李穆還真不知道。拿破崙征服過西班牙，但是西班牙歷史上受英國影響很大。
李穆上一輩子跑去的那個國家是英國前殖民地之一，靠左行駛的。雖然說很快就拿到了那裡的駕照，可是實際開車的時候，李穆很長一段時間都適應不了。特別是在十字路口拐彎的時候，一拐彎就忍不住拐到右邊的道上了，好幾次都差點出車禍。好不容易適應了，又穿越了回來，要重新適應一遍，幸好李穆開始開的北京吉普車速慢，可以慢慢思考。
“以前是有的地方靠左，有的地方靠右，不過很久之前就統一成靠右行駛了。”艾莉絲說，“你放心好了，我有國際駕照的。”
所謂的國際駕照，國際駕照並不是一個駕駛執照。它只是由駕駛員本國的官方機構或經其授權的其他機構根據該國政府所參加的聯合國道路交通公約、以公約中規定的標準式樣、用英/法/俄/中/阿拉伯/日等多種語言爲駕駛員出具的證明該駕駛員持有該國有效駕照的一份證明，其主要用途是幫助其他國家的警察讀懂駕駛員的姓名、地址、準駕車型等必要信息。在國外駕車、租車時作爲在它國駕駛的能力證明和翻譯文件。國際駕照表明的是具備在它國駕駛的能力證明，而您的國內駕駛執照是國際駕照的基礎，因而在領取國際駕
照時無需重新考試。國際駕照上有8種不同語言。
中國好像是不承認國際駕照的僅有的五個國家之一……“不行，你去考一個國內的駕照把。”李穆說。
“不行啊，上次我去問過了，要一大堆什麼這個文件那個文件。我拿過去那些警察還說這裡不符合那裡不符合。我前前後後弄了好幾個星期，都沒辦好，一生氣就不去了。”
不找人當然就是這樣，交警也怕麻煩，更怕萬一外國友人出了車禍沒法子處理。找了人就不會這樣了，李穆讓王平在交警裡找了人，只花了兩天就給艾莉絲弄到了駕照——她有西班牙駕照和國際駕照，按照程序只要參加筆試就行，不用參加路考。
半個月之後紫羅蘭餐廳就裝修好了，李穆過去一看，還真是很像一回事。艾莉絲把牆全都拆了，形成一個巨大的大廳，擺着數十張桌子，間隔都很寬。兩邊牆上裝了書架，上面放着一排排的書報雜誌。另外兩邊的牆上則掛滿了裝飾畫。天花裝了木頭架子，上面纏着無數的塑料藤曼。地上擺着幾百盆玫瑰薔薇百合茉莉等等各種花卉，把桌子隔開。廚房也是開放式的，用一個玻璃幕牆隔着，讓外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廚師烹飪。
“這裡是12萬。”艾莉絲把一張支票還給李穆，“用了38萬，還剩下這麼些。”然後有遞給李穆一個大透明塑料文件袋，裡面是一大堆的票據，“這些是發票，有些不能開發票的我就讓他們開收據了。我知道你們這兒必須有發票才能報銷的吧？”
的確是有發票才能報銷，可是李穆這是私人公司，找誰報銷去啊……要是以後公司運行正常了，這些發票倒是可以用來充當開支抵交所得稅。可是李穆的公司現在一筆收入都沒有，進來的全都是投資，出去的全都是成本，一分錢都沒賺，哪裡有什麼所得稅啊。虧損只能管三年，三年前的虧損就不能用來抵所得了。李穆建房子養豬場投資這麼大，三年後還不能把虧損消化光呢，所以這些發票也沒什麼用。
李穆接過那個文件袋，隨手放在包裡，“怎麼才用了38萬啊？那個廚房就要用好幾十萬了吧？”艾莉絲買的都是進口的名牌廚具，油炸機，煤氣竈，薰爐，抽油煙機，都是最貴的，沒有2，30萬肯定下不來。
“是啊，廚房一共花了30萬。”艾莉絲說，“其他東西零零碎碎的一共花了8萬。”
“怎麼這麼便宜啊？”李穆問。這麼個裝修法李穆還以爲艾莉絲早就把那50萬花光還貼了自己的私房錢呢。現在是白天，還沒有開燈，不過李穆一看就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各種水晶燈節能燈臺燈綵燈起碼要3萬，木頭和木工起碼10萬，花也得幾萬塊呢。還有那些桌子椅子，看着用料都很紮實，一張一兩千，幾十張也要好幾萬吧？還有牆上的書架和油畫，應該也要一兩萬吧。還有那幾臺電視和音響系統，怎麼也要幾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