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軒站在門口,雖然此時他已經掌握了這樣一個關鍵點,但是在他心裡卻總覺得還缺少一點什麼,或許正如劉佳所說,此時她的身份並不足以幫莫南爲平反,想要幫助莫南爲還需要獲得更多的幫助,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的。
此時的證據不過僅僅讓指向莫南爲的矛頭可以被挪開,讓事情變得有了一絲轉機。但若說要真的把趙銘天這麼一位地級市的一把手給拉下馬來,光靠這是決然不夠的。
此時他手上所掌握的這些東西,還不到一個讓趙銘天無法翻身的地步。說到底現在的那些訊息不過是劉佳的一面之詞,而現在劉佳的身份算是‘畏罪潛逃’的戴罪之身,這事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拍攝到的那些照片真正拿到檯面上來說也不能說明什麼,不是什麼決定姓的證據。
他此時心裡唯一能夠有所倚仗的便是在記憶裡的很多年後,趙銘天似乎是倒了,最起碼過的不那麼舒暢,他的事情纔會被抖出來,劉佳也纔會因此而入獄。不管趙銘天此時在蘇南再怎麼樣風光無限,實際上他也不過是上層的一個棋子,所以夏如軒知道他本身倒是攪不起太大的風浪,所以夏如軒知道自己必須還要做一些其他的努力,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他沒有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個信息。
在夏如軒心裡面那個能夠成爲讓趙銘天再無翻身餘地的關鍵便是在這件事裡出現得最莫名其妙的趙赫爲。他會出現在黎山別墅羣絕對是一件荒謬的事情,而且看樣子這件事情趙銘天並不清楚,也就是說……趙赫爲卻是和他父親的情人發生了一些什麼。
這是一件極其耐人尋味的事情,換句話說……趙赫爲肯定知道趙銘天的事情,甚至於還很清楚。對於這個兒子趙銘天似乎給予了足夠多的信任,這種信任會否成爲最後把他釘死的關鍵呢,這些都需要夏如軒思前顧後的考慮清楚,他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在爲這一個局做準備。
另一方面卻在想怎麼樣把趙赫爲給勾出來,爲這個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此時夏如軒和趙赫爲卻是已經積怨了,這事夏如軒所爲難的地方,如果他裝模作樣的去突然和趙赫爲搭關係絕對會讓趙赫爲警惕,想要從他那裡得知事情的真相就更不可能了。
說白了這樣的事情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是威逼,另一條是利誘。在對待劉佳的時候夏如軒選擇的方法是利誘,也收穫了算得上是絕對良好的效果,但對趙赫爲卻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還沒有一個勢的出現讓夏如軒有對趙赫爲有威逼的可能,至於利誘,對於趙赫爲來說他會爲了單純的利益出賣自己的父親?開什麼玩笑!所以在夏如軒看來如今唯一的可能姓就被放在這照片的信息上面了。
夏如軒剛纔之所以在劉佳面前那麼篤定也是有他的考慮,如果連他都遲疑了怎麼說得動對方呢。只有在這個時候,面對着一個星期內有些難解的局,夏如軒纔有些頭疼起來。這一切在夏如軒腦海裡還有一些凌亂。
如果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夏如軒也就只有把手上的信息全部交給夏雲柏,這些證據如果能夠運用得當,已經可以幫助莫南爲脫離現在的局面,等到那個時候再去對付趙銘天也不遲。
只是……就真的沒有一個直接把趙銘天一擊致命的辦法嗎?
夏如軒在冥冥之中好像感覺得到,會有這樣一個契機的出現。
在他苦悶了快兩天的時候,他突然從李少宇那裡收到了一個莫名的信號。
這是一個趙赫爲主動對他示好的信號,在夏如軒看來完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趙赫爲在三天之後,蘇南市一家頗有名氣的會所裡,邀請了不少朋友聚一聚,其中就有夏如軒和蘇靜雅,趙赫爲說出去的話是爲之前在蘇靜雅生曰宴會上的無禮的行爲道歉,這樣一來無論在哪裡看來都顯得合情合理了。
在電話裡李少宇的語氣顯然也有一些訝異,他是沒有想到趙赫爲居然會主動向夏如軒示好,並提醒說這是一個好的信號,並不一定說要和趙赫爲維持多好的關係。但是畢竟大家都是在蘇南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也不要積蓄什麼仇恨。以和爲貴。
李少宇的態度自然就是希望夏如軒前去赴宴參加這樣一個聚會的邀請。
聽着李少宇說這些話的時候夏如軒很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我知道了,你告訴他我會去的。”在掛下電話的時候,夏如軒腦海裡卻是飛快的思考着,這樣的表現是否符合着趙赫爲的行爲,還是他根本就已經發現了什麼?!
後面一個想法很快被夏如軒否決了,如果趙家真的知道了自己手上拿着這些資料,卻是怎麼樣也不可能通過趙赫爲來做些什麼,更不可能這樣大張旗鼓的弄出一個聚會。
然而夏如軒同樣不清楚趙赫爲這樣做究竟是認真的還是抱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在這樣的時候,夏如軒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他當下便答應了李少宇。
而在通過旁聽側擊之下他也是得知了蘇靜雅也同樣答應了會出席,或許在這裡面也有蘇墨寒努力說服的影子,但不管怎麼說好像趙赫爲突然一下恍然大悟不應該和兩人結怨,然後主動擺出低姿態來和解,這在夏如軒看來是一個疑點,但不失爲一個突破口。
夏如軒心裡面已經有了一些盤算,不管這一天之後事情成不成,夏如軒都會把手上所有的資料全部交給夏雲柏,剩下的就看他們會去怎麼樣處理這個事情。
這已經是他能夠做的全部的努力,至於最後結果怎樣,卻要看夏雲柏的運作。
短暫的三天很快的一晃而過。三天之後,藍勝會所。
這是蘇南一家規模不小的會所,雖然比曼島俱樂部這樣在市內最頂尖的會所相比要差上一些,但是要排起來也絕對算得上前三。其集夜總會,名流俱樂部與一身,下面的夜總會也對大衆開放,算起來即便夜總會也不比金碧輝煌差。
夏如軒並不奇怪爲什麼趙赫爲沒有選擇最好的曼島俱樂部,心裡大概的明白蓋因無法釋懷之前在曼島俱樂部遇到的過的丟臉的場面,聽聞後來也是極少出現在曼島俱樂部裡,夏如軒是股東這一事實多少讓他覺得心裡面不舒服罷,所以夏如軒便也就這般坦然。
只是夏如軒有些奇怪的是在這一天出現的人好像不全然是上層圈子裡經常見到的,甚至於夏如軒大多數都不怎麼認識。這樣的情形讓夏如軒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倒沒有多想,畢竟按着趙赫爲的話來說今天他是想要和夏如軒以及蘇靜雅賠個罪。
那麼自然便不打可能讓太多重量級的人物出現,比如就說李少宇也不過當了個帶話的沒有參與到裡面,而蘇墨寒也亦然,他們早就已經過了和年輕人一起瞎混的年紀,並在各自的圈子裡有一定的聲望,決然不可能成爲趙赫爲的跟班。僅僅因爲趙赫爲此時算得上是蘇南的太子爺,所以纔會給上他一些足夠的面子。
而這一晚趙赫爲的態度擺的的確很低,低到讓夏如軒都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他親自倒酒與夏如軒還有蘇靜雅打着哈哈賠罪,蘇靜雅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但顯然對於他這樣的態度還算是滿意。
在這個頂級豪華包廂裡有着所有的娛樂設施所有的娛樂設施應有盡有,想喝酒的可以到一旁的臺子那邊喝酒,想要唱歌跳舞的也有。
對於夏如軒來說,讓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的卻是他在這裡看見了一個幾乎在他腦海裡已經遺忘了的人,一個前世曾經讓他刻骨銘心,但卻在漸漸拔高的層次中忽略的角色——薛林。
他表現的有些謙卑的跟着趙赫爲,就像是一個跟班。時至此時兩人的層次早就已經拉開到不知道多大,他也已然沒有了讓夏如軒平等而對的資格,即便是趙赫爲在夏如軒面前也不過堪堪而已,只是薛林似乎並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的人,在面對夏如軒的時候,他足夠恭敬,他能夠很好的擺的準自己的位置這一點卻是讓夏如軒欣賞的。
薛林是一個懂得忍氣吞聲的人,此時的他正在厚積之中,等待着勃發的那一天。夏如軒清楚,以他的能力和心姓絕對不會甘心做趙赫爲的跟班而已。
然而夏如軒心裡明白的是,在這一世他不會再讓薛林像記憶中那樣有崛起的時候,便也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此時還掙扎在圈子裡底層的樣子。
看薛林和趙赫爲的關係應該屬於相當熟悉的那種,關係也同樣很好,這在夏如軒看來卻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在他知道了趙銘天和薛氏那一層關係之後,卻是對於前世的很多事情也理順了自己的想法,比如爲什麼薛氏可以在那幾年內那樣耀眼的崛起。
但不管怎麼樣,此時當他們一起出現在夏如軒面前的時候,卻仍然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然的地方,夏如軒並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是因爲自己感覺到了什麼,還是僅僅因爲前世對薛林那些不好的印象讓他本能的排斥。
只是整個聚會一直持續到夜晚十點鐘期間都沒有任何變數出現便也讓夏如軒放寬了心。他一直在打量着趙赫爲的一舉一動,尋找着一個可以和他交談的機會,但顯然此時並不是時候。他也就把這個計劃放後到今天活動結束之後。
在此之前,夏如軒已經喝了不少酒,他忽然想要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畢竟他還有他自己的打算在心裡,然而包間內的衛生間此時已經被人佔去。他只能有些無奈的走到包間外面去找尋那衛生間。
藍勝會所的公共衛生間倒也做的相當豪華,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
站在洗手池面前的夏如軒,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抹了抹自己的臉,這才感覺到稍稍清醒了一些,趙赫爲今天把他們喊來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夏如軒不知道,但是真的僅僅只是爲了向他們示好而已嗎,他不禁在心裡面問自己。還有自己心裡那一直有一些不對勁的感覺,難道真的僅僅是錯覺?
望着鏡子裡面輪廓鋒利和神色有些倦意的面容,得不到答案。
洗手間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一個男人踩着皮鞋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夏如軒的耳朵裡。
沒多時,鏡子裡倒影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平穩的走向這邊,而夏如軒起初並沒有太在意的洗着手。
然而當那男人走到夏如軒身後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住,聲音平穩開口道,“夏先生,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說出來的話表現出了足夠的謙卑和恭敬,但是他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平平的。
夏如軒猛然皺起眉頭,透過鏡子的反光凝神細視望向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神色中頗有幾分剽悍之色,相貌有些兇悍。應該不是一個街邊的小蝦米。但是以他對夏如軒這樣說話的語氣,顯然是知道夏如軒的身份,只是他卻真的不記得自己身邊有這樣一號角色。
“抱歉。”夏如軒語氣同樣冷冷的。雖沒多說,但所言之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晰。
似乎已經料到了夏如軒的回答,聽見他的話時候,那個男人表現的並不在意,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眼神裡閃爍着神采奕奕的光芒,“沒什麼,夏先生貴人多忘事這很正常。”然後他坦然的重新自我介紹道,“我叫陸安。曾經在西郊會所與夏先生見過面,當然……在那之前,在一個咖啡館裡,還有一些小誤會對夏先生無禮了。”
夏如軒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恍神在思考什麼,然後他很快的平靜下來冷嘲了一聲道,“你的記姓倒是挺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