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有睜開眼睛,直到感覺到陽光的溫度遠超過十二月份的冬季時節所應有的,那忐忑不安的心才漸漸的安寧下來。
被褥上沒有女人留下的香味,只有淡淡的肥皂味。沒有什麼致命的誘惑力,也不刺鼻。但他在這一刻就是這樣眷戀這樣一種淡淡的味道。
牀邊的鬧鐘在六點半的那一刻開始滴滴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臥室的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軒少,早餐已經好了。”
“進來吧。”夏如軒做起來伸了個懶腰。已經年過四十的沈姨常年生活在夏家,負責夏如軒的飲食起居。她的丈夫也是夏氏的一名管家,可以說一家人都在爲着夏氏服務。
“把東西放桌上就好,辛苦你了,沈姨。”
“唔……”聽了夏如軒的話,端着餐盤的沈姨明顯一愣轉過頭有些驚訝的望着頭髮還有些凌亂的夏如軒,有些難以置信的神色。
夏如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見沈姨奇怪的神色當下一愣,“怎麼了?”
卻不知道在這一刻,那一句普普通通的辛苦你了在她的心裡投下了怎樣的漣漪和波瀾。
夏如軒的姓格他是比誰都瞭解的,他的沉默寡言也使得這些身邊的人很少能與他說些什麼。而且她更是清楚的知道,夏如軒對於夏雲柏把他送進高中生活多少有着一絲反叛心理。所以連帶的這幾年,夏如軒都很少有好臉色。
可以說在曰常的生活中,只有她開口的份,極少能聽見夏如軒對別人說些什麼。就拿早餐這一件事來說,通常只會以夏如軒不痛不癢的哦了一聲結束。
連說話都少,更別提那些禮貌用語了。更是八輩子都聽不見一句,反正她也是夏家的傭人,其實早也就無所謂夏如軒的態度了,再者她也知道夏如軒不是針對她的冷漠。
而當下冷不防的聽見那個冷漠的一言不發的少爺說出一句,辛苦你了。着實讓沈姨在這一刻有一點驚訝,加上更多的受寵若驚。
“啊……沒什麼。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待您了。你準備就可以直接下樓。”
“嗯。你去休息吧。”夏如軒擺擺手。
因爲夏雲柏的特別囑咐,負責夏如軒曰常交通的車子只是一輛本田時韻。一輛價位在二十萬的車子,在這一年的蘇南只能算得上是極其普通。
而在被稱作“貴族學校”的蘇南市第七中學門口與那些各種名車官車相比完全不起眼。
雖然詫異於夏如軒態度的變化,但是沈姨有所自制的沒有開口問什麼。只是不知道這兩天在夏如軒身上發生了什麼讓他的心情好像特別欣愉的事情。
五月九曰是星期五,上午有兩節連堂的數學課,再加上週向東和其他老師調整的一節課。便有三節,一共兩個小時的數學課,正好可以當作一堂大測試。
每個人都以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來迎接這一次測試。
張凱更是以把這次考試當作一次大考的心態全力以赴。他現在僅有的想法就是要讓夏如軒好看。這樣的想法讓他如臨大敵的接過從前排傳來的卷子。
一時間整個高三二班的教室裡除了風扇吱悠悠轉動的聲音就只剩下筆尖落在試卷上沙沙寫字的聲音。
掃了一眼卷子的夏如軒心裡一定,難度是有一些的,但是有一些都是昨天做五星級題庫裡類似的題目。當下便提筆信心滿滿的開始寫起來。
前一天做完兩套五星級題庫函數題讓他的做題速度找回了巔峰的感覺。
一個半小時之後,夏如軒長舒了一口氣,把筆放下。
因爲是一場普通的測試而已,也不存在什麼提早交卷提早離開的問題。
夏如軒便把頭埋進手臂裡開始小憩一下,昨天晚上他有些失眠,而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樣噴涌出來,讓他也漸漸可以把那些年自己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的細節補充完整起來。
比如就在一個月後的家族爲自己訂下的那場被自己弄砸的訂婚宴。後來夏家也爲此做出了極大的妥協,似乎那也就成爲夏如軒整個人生的一個清晰的分水嶺。
可笑的是因爲自己直接缺席的訂婚宴導致直到很多年後的二零一一年,夏如軒都沒有見過一眼那個曾經要與自己訂婚的千金小姐,他只知道那家千金背後龐大的背景。這是一次政治味道太過於明顯的政治聯姻,夏如軒從心底裡反感這些被上一輩禁錮的牢籠。
雖然名義上他仍然是夏家的太子爺,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地位已經急轉直下,還有太多太多,最終夏如軒就那樣放棄了自己。最終就連他自己都也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那幾年對夏如軒來說,是一段昏天暗地的記憶,他一事無成,無論在哪一面都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親情,友情,愛情。於是乎他就仗着自己夏家大少的頭號開始橫衝直撞。
“夏如軒,你不舒服嗎?”周向東走到夏如軒身邊和顏悅色。
“我寫完了。”夏如軒擡起頭。
“那也檢查一下吧。”周向東點了點頭,又去看其他人了。
聽了夏如軒的話,周圍一小圈的同學都不自覺驚呼。要知道這樣的測試最後大題周向東通常都是以高考壓軸題的難度來出的。大多數的學生都還在對着最後兩道題甚至三道題大舉進攻,那個成績接近班級末尾的夏如軒居然提前半個小時就完成了試卷,太不可思議了!
肯定有很多題沒寫,很多人腦海裡先入爲主的想着。
而這話落在張凱的耳中卻別有一番風味。
他心裡非常的爽快。
這張卷子可以說他是做的非常的順利,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道題上面才遇到一些困難。夏如軒說做完了,怕是最後空了一大片下筆都下不了吧。張凱已經有了足夠大的把握可以拿到一個高分,而夏如軒提前半個小時就開始自暴自棄了,看來他已經不報希望了。
就等到明天成績出來可以去狠狠的打擊一下夏如軒。拖油瓶就是拖油瓶,怎麼可能瞬息之間就飛上枝頭?
僅僅擡頭掃了一眼的張凱又繼續低下頭來奮筆疾書。
兩個小時結束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張凱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放下筆,欣喜的看了眼已經停筆半個小時之久的夏如軒,心裡不知道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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