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宇點頭。
“他好像是你的對手。”
“沒錯,我這次來中海,就是爲了他。”溫少宇道。
“很好,這次見面很特別,我記住他了。”包少咬牙切齒的道。
“包少,我勸你一句,他的能量很大,你不一定能夠找回場子,他不好惹。”
“難道我好惹?”包少哈哈大笑起來:“敢惹我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都要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溫少宇嘆一口氣:“仇恨容易矇蔽一個人的理智,你好自爲之。”
“你這是什麼意思?”包少不悅。
溫少宇笑道:“作爲朋友的一點義務。”
“那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包少忽然道。
溫少宇笑着搖頭:“我不是那樣的人。”
“但願!”包少氣匆匆的離開了。
包少離開之後,一直站在溫少宇身後的長髮男人開口道:“這個包少,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傻,他好像在懷疑什麼?”
“傻嗎?我從來沒覺得他傻,只是懷疑又能怎麼樣?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最後出場,好似還挽回了他一點面子吧。”溫少宇古怪的笑道。
說是挽回了一點面子,其實最後出來,應該算是看笑話了,不過包弋陽和陳珞之間發生衝突,這事讓他的心情很愉悅。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但願他別讓我們失望纔好。”長髮男人也是笑了起來。
……
韓棕原本是讓陳珞上他的車一起離開的,但是陳珞並無這個意思。
韓棕以爲陳珞是在怪罪剛纔他沒有出手,畢竟事情是由韓家引出來的,最後反而是由陳珞一個人承擔責任。
韓棕趕緊道:“陳珞,今天的事情,我們韓家對不起你,你放心,我會馬上去和市委書記談談的。”
陳珞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必放在心裡。”
韓棕苦笑:“包弋陽那人在中海的風評很差,他要是要對付一個人,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的。”
陳珞搖頭:“放心,我會解決。”
若是溫少宇沒有出現的話,陳珞對韓家倒是真的有一點芥蒂,但是在溫少宇出來之後,陳珞就是知道情況有變,這估計只是一場戲而已,或許韓家還是被他連累了,當然這些話沒必要說。
韓棕還是堅持:“不行,這是韓家的事。”
“韓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韓棕聽的這話微微一愣,用力拍了拍陳珞的肩膀,滿臉的感激之色,他一個大男人,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淑芸找了一個好男人啊。”韓棕感嘆一聲,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陳珞也是上了奔馳車,卻並未立即離開,過了五分鐘,溫少宇過來,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溫少宇遞給陳珞一根雪茄,陳珞沒接,自己點燃一根菸,溫少宇看一眼陳珞的煙,笑道:“放心,沒毒。”
“抽不來雪茄罷了,你別跟我解釋,越解釋我越懷疑。”陳珞道。
溫少宇笑:“真有個性,今天的事情有什麼想法沒有。”
“當然有,估計任由是誰被人擺了一道,都會很有想法吧。”
“你也懷疑我?”
“難道不是。”
溫少宇停頓了一會,道:“我不承認。”這話的意思基本上等於承認了。
“謝謝你給我送的大禮。”陳珞譏笑道。
“禮尚往來罷了,並且,打人這麼爽的事情,還打的是市委書記的公子,難道沒有成就感?”
“一個省部級的公子哥而已,我最想打的,倒是副國級的公子哥,只是不知道你給不給機會。”
溫少宇故意嘆氣:“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真的可以解決,我倒是願意被你打一頓。”
陳珞冷笑:“有沒有人說你很虛僞。”
“當然不會有,不過我自己倒是覺得自己挺虛僞的。”溫少宇道。
因爲這話,陳珞不免看了溫少宇一眼,感嘆道:“你的臉皮真的很厚。”
“哦。”溫少宇眯眼輕笑,思考着陳珞這話的意思,轉而問道:“今晚的事情,怎麼解決。”
陳珞聳肩:“一個省級的市委書記的兒子,一個是平民百姓,還能怎麼解決,不外乎等死。”
“若是你求我,我或許可以幫你。”
“你希望?”陳珞反問。
溫少宇笑:“當然不希望,因爲那樣會使得遊戲很無趣。”
陳珞道:“那就對了,所以收起你的假惺惺吧,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管你是幸災樂禍也好,落井下石也罷,我最討厭的就是假惺惺。”
溫少宇道:“那是你對我成見太深,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再者,若是你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你也不配做我的對手。”
溫少宇自然知道陳珞之所以敢打人,在打了包弋陽之後還如此的有恃無恐,肯定是有應付的辦法的,陳珞不是傻子,相反精明的很,他敢惹禍,就定然能夠很好的將事情擺平,若是陳珞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還真不足以讓他這麼頭疼,早就讓他給玩死了。
“可是我討厭麻煩,而且你知道我這人心胸不如何開闊,我很斤斤計較並且瑕疵必報的,你要小心了。”
“我懂,我一直都很小心。”
“所以呢,大家都是聰明人,廢話什麼的也不必了,你下車吧。”
溫少宇嗯了一聲,臨推開車門之前再問了一句:“季楓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重要嗎?”
“重要!”
“無關。”
溫少宇點頭,下車,陳珞當即開車離去。
溫少宇看着車子的尾氣,良久才收回視線,他問季楓的事情,主要的目的並不是要知道真相是什麼,要是想知道陳珞在其中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畢竟季家的事情最後將國安牽連進來了,事情的性質出現了變異,這可不是小事了。
而如若陳珞沒有參與的話,那麼也就是說陳珞和國安無關,這一點,就是溫少宇所需要得到的信息。
“那麼,接下來,就各憑手段吧。”溫少宇古怪的笑了起來。
……
中海市萬林路。
在萬林路,有一排小別墅,這排別墅里居住的,並不是有錢人,而是中海市市政府的官員。
其中一號別墅,正是中海市市委書記包長卿的住所,不過包長卿在別墅里居住的日子很少,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市政府的臨時住處,這裡,反而包弋陽居住的時間多一些。
包弋陽今日被陳珞一連扇了十多個耳光,可謂是顏面掃地,離開南山山莊之後,他沒有去醫院,而是立即開車回家,然後動用所有的關係蒐集關於陳珞的資料。
此刻,在他面前的書桌上,擺着一摞的資料,全部都是關於陳珞的。
這些資料裡包含有陳珞的身世,陳珞的發家史,陳珞的人脈關係等等,十分的充足,包弋陽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翻閱這些資料,此時時間將近凌晨三點,他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在將資料粗略的看完之後,包弋陽給自己點燃一根菸抽了兩口,臉色陰晴不定。
包弋陽此時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陳珞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了,因爲陳珞有這樣的底氣和背景,即便他的父親是省部級的中海市市委書記,和陳珞比較起來,亦是絲毫不佔優勢,更不用說陳珞在江南省的省會星城,間接的將一個省長和一個省委書記掰倒的事情了。
包弋陽雖然很紈絝,但是他並不是傻瓜,他的紈絝,是隨着包長卿一步一步高深而慢慢形成的,他並不是缺心眼和沒有心機的人。
在看完陳珞的資料之後,包弋陽再回想在南山山莊所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現很多地方都有明顯的破綻。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溫少宇和陳珞之間的關係,因爲,從這些資料上看來,溫少宇和陳珞之間是苦大仇深,水火不能相容的,他們恨不能彼此去死。
那麼在這個基礎上,陳珞的出現,出手的不應該是他,而是溫少宇纔對,可是溫少宇卻是在他被陳珞羞辱之後纔出現。
包弋陽想着這一點,就是知道自己被溫少宇利用,成了一顆對付陳珞的棋子,這一點,讓他很憤怒。
但是即便如此,包弋陽依舊不打算放過陳珞,他有自己的身份和驕傲,不容凌辱,而陳珞的所作所爲,則是讓他的顏面掃地,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吞嚥不下去的。
“陳珞,我不會放過你的。”包弋陽此時吐出一口煙霧,低聲狠厲的道。
與此同時,包弋陽對溫少宇,也是有了那麼一絲的忌恨。
臨近凌晨四點鐘,包弋陽準備要睡覺了,敲門的聲音響起,包弋陽以爲是傭人,大聲道:“有什麼事?”
門外傳來一個溫厚的男聲:“弋陽,是我。”
“爸,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包弋陽趕緊起身開門。
來人正是包長卿,包長卿今年五十二歲,在國家省部級的幹部隊伍中屬於少壯派,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他身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方正的國字臉,梳着大背頭,鼻子又長又直,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剛剛從外省回來,休息一下。”包長卿道。
包長卿進門之後,看了一眼書桌上的資料,再看了一眼包弋陽。
包弋陽見包長卿的視線投向自己,下意識的垂了垂腦袋,不讓包長卿看到他臉上的傷勢,可是包長卿還是看到了。
“你的臉怎麼了?”包長卿問道。
“沒什麼,一不小心磕了一下,估計明天就好了。”包弋陽趕緊道,對包長卿,他是極爲敬畏和忌憚的。
包長卿輕笑:“我看到手指印了,難道你連我也要騙?”
包弋陽用力搖頭:“不是,真的沒什麼,很快就會好的。”
包長卿不動聲色的道:“有人打電話給我了。”
包弋陽臉色微變:“是不是韓棕,那個王八蛋。”
包長卿眉頭微皺:“你這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誰說是他了,我說了嗎?”
包弋陽張了張嘴,本要辯解幾句,話到嘴邊,又是不敢說了。
包長卿見兒子如此模樣,暗歎一口氣,低聲道:“我一直都說要你老老實實做人,不要去外面惹事,可是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難道你真的要氣死我不成?”
包弋陽道:“爸,我可以聽你的話,我也可以保證自己今後不再惹事,但是我現在被人扇了耳光,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都吞不下去的,您也別多說什麼了?”
包長卿冷笑:“你要我不多說,難道你真以爲這件事情很好解決?你知道不知道陳珞是什麼人?”
包弋陽道:“難道我比他差?”
包長卿道:“你覺得不差,你所依仗的是什麼,你想過沒有,要是我哪一天退下來了,你還能做什麼?你當真以爲自己能夠跟陳珞比,要是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的話,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溫少宇不對他動手?”
這事包弋陽確實沒有想過,被包長卿一提醒,纔想了想,稍稍一想,他就是臉色大變,但依舊不服氣:“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這世上之事,永遠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世事千變萬化,不要以爲什麼事情都是能控制的,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虧算什麼?”頓了頓包長卿接着道:“你記住我的一句話,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你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做,才能給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包弋陽不是很明白,問道:“爸,您的意思是?”
包長卿以爲自己說的夠明白了,可是包弋陽還是沒能完全明白他的話,這讓他一陣頭疼,可是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妻子又是早亡,寶貝的不得了,他耐下性子道:“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就像是官場之中的站隊一樣,你從小到大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難道爲人處世一點都沒學到不成?”
包弋陽知道這是在批評他了,雖然他不甘心,雖然他委屈,但是咬着嘴脣,沒有說話了。
包長卿見兒子如此樣子,也是沒說話的心思了,他暗歎一口氣,緩緩走出了門。
包長卿離開之後,包弋陽又是給自己點燃一根菸,誠如包長卿所說的那樣,他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爲人處世怎麼可能沒學到一點?只是因爲他是中海的第一公子哥,所有的人都巴結着他,都捧着他,他並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所以並不需要那麼做罷了。
可是眼下情況不同,溫少宇來了,陳珞來了。
溫少宇是溫家的公子,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城根下的公子哥,身份顯赫,而陳珞雖然是平民出身,但是後來際遇連連,也是搖身一變,變成了無數大佬的心頭肉,且不說他是潘家未來的孫女婿,也不說他是寧老的幹孫子,單單是陳珞和周家以及夏家的關係,就足以讓他在全國範圍內橫着走。
這兩個人,都不好惹。一個不好,就是裝~逼反被反踩。
包弋陽知道,在這樣的分析之下,其實他的身份,反而成了最不出彩的那一個了,可是包弋陽不甘心啊。從來都是他打別人的臉,這一次伸過臉去給別人打,若是他都不吱聲的話,以後他在中海該怎麼混?
這已經不僅僅關乎一口氣了,還有臉面的問題。
忍辱負重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絕對不是在這件事情上,包弋陽握緊拳頭,將事情認真的分析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完全聽父親的。
……
在南山山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小圈子內傳的沸沸揚揚。
第二天一大早,韓棕就專門打電話給陳珞,他告訴陳珞他已經和包長卿聯繫過了,讓陳珞近來不要頻繁的露面,而石愷,更是直接來到酒店的房間找陳珞。
石愷在得知陳珞將包弋陽打了,特別是打臉之後,那是幾乎要瘋掉了,包弋陽是誰,那可是中海市的第一公子哥啊,那種人能打嗎?
石愷的心裡一直都覺得陳珞是一個無比穩重的人,可是這件事情徹底顛覆了陳珞在他心裡面的印象,他完全不知道陳珞到底要幹嗎,所以乾脆直接來問陳珞討要一個說法。
畢竟目前中海市可是多事之秋,溫少宇所弄出來的麻煩還沒解決掉,又是得罪了市委書記的公子,這等於是將石氏更快的逼向死路啊,由不得石愷不着急上火。
石愷一進門就是唧唧歪歪的說了一大通,陳珞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慢悠悠的刷牙洗臉,然後給自己燒水泡茶。
石愷見陳珞如此漫不經心的樣子,幾乎要氣的炸掉了,低吼道:“陳珞,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說幾句,給我交個底行不行?”
“有什麼好說的,只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陳珞聳肩。
“沒我想的那麼嚴重?”石愷激動的不成人形:“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啊,那可是市委書記的公子啊,雖然他不是個東西,可是也不能說打就打啊。”
陳珞輕笑:“你知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子特像什麼?”
“什麼?”石愷愣住。
“太監啊,皇帝不急太監急!”
“靠,這是開玩笑嗎?這玩笑真他媽~的不好笑.”石愷哪裡笑的出來,他都要抱頭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