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點鐘左右,陳珞出現在廣都國際機場。
他手裡提着一個簡便的旅行包,包包不是什麼名牌,看上去有些破舊了,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就是兩件換洗的衣服。
剛出機場,就是見着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了他的身邊,車門打開,包弋陽從裡面出來,給陳珞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陳珞愣住:“你怎麼會在這裡?”
包弋陽道:“上車上車,上車說。”
他心情不錯,看起來意氣風發的樣子,應該是在廣都這邊過的挺滋潤的。
上車之後,包弋陽啓動車子朝城區方向行駛着,一邊丟過一根菸給陳珞,解釋道:“我是前天來的,剛好中海那邊沒事,就過來看看咯,這個城市,還是挺有味道的……你也別亂看了,這車子不是我的,是聞達通的,我這人雖然處處不靠譜,但是在廣都這邊也就是短暫的逗留幾天,不至於腦子一熱~騷~包的砸幾百萬買一輛這樣子的車。”
陳珞笑:“這車子很不錯啊,估計就算是在廣都也不多見吧。”
包弋陽點頭:“所以可見,聞達通這些年賺的錢不少,過的很滋潤啊。房地產這一塊,可是養活了不少人。”
“少跟我抱怨,你現在攪和的還不夠厲害?”陳珞翻個白眼。
包弋陽嘿嘿的笑:“混口飯吃,混口飯吃。”
……
陳珞在飛機上沒吃東西,自然不需要對包弋陽客氣,直接讓包弋陽請客了,包弋陽對廣都這邊不熟悉,不過他素來是大少爺的作態,直接開車去了一家五星酒店的餐廳吃飯。
吃飯的時候聊天才得知廣都這幾天會有幾塊地皮要拍賣,聞達通的野心和胃口雖然很大,但是要吃下這幾塊地皮也是極爲費力,這才叫他一起過來合計合計。
包弋陽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事情了,因爲事情一旦合計的話就是代表有利可圖,他不是傻瓜,該開口的時候自然會改口,就算是一點小恩小惠,在他眼裡也會無限放大,所以就差沒明說他並不是奔着地皮來的,而是奔着來啃聞達通的血肉來的。
陳珞爲聞達通表示可憐,笑道:“吃相別那麼難看行不行,廣都這邊未來房地產這一塊的潛力無限,你和聞達通之間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總是沒錯的。”
包弋陽咦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呢?”
“你想吃獨食?”
包弋陽笑道:“聞達通這條老狐狸何曾不是這個想法,只是他奈何不了我罷了,我可不想養一條狼在自己的身邊,到時候養大了反咬自己一口就不好了。”
陳珞眉頭微皺,放下筷子點燃一根菸,抽了兩口之後他才道:“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地產業這一塊,陳珞雖然並不插手,但是包弋陽在這一塊對陳珞還是極爲信服的,正是因爲當初陳珞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才使得他在進入這個行業不久就是資產激增,他沉吟了一會,理順了一下思路才道:“我們之前在談論地產業的發展前景的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地區的產業傾斜和國家的政策傾斜,很大一個程度上能夠激發地區樓市方面的剛性~需求,嶺南這邊的情況正是如此,包括廣都,珠市,惠市,甚至是深市經濟特區,這幾年的經濟發展幾乎是以一種滾雪球的方式膨脹式的進行的,國家的產業和政策也是大力傾斜,在這種情況下,樓市即便遭遇短暫的寒冬,未來肯定是大有前途可言的。”
說到這裡,包弋陽喝了一口紅酒滋潤了一下喉嚨接着道:“廣都和深市這邊,房地產公司可不僅僅只有聞達通這一家,國內其他幾家老牌的成熟的房地產公司在這邊都紮根很深,可是麪包再大,分的人太多了,每個人也就只能分到那麼一點。”
“聞達通的達通地產,也算是國內十大知名地產公司之一,要想拿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陳珞笑着道。
他並不會覺得包弋陽的想法很瘋狂,畢竟,行業上的壟斷,纔是最賺錢的。
包弋陽嘿的一聲:“我自然之道聞達通此人的能量很大,也沒指望能夠一下子就將他搞死,說到底,也就是學你一樣,玩玩空手套白狼的遊戲罷了。”
陳珞這下是明白了,這一次聞達通因爲資金上的缺口叫包弋陽一起來吃這塊麪包,包弋陽是要吃,但是他並不願意出錢,這筆錢,最終還是會分攤到達通地產上,這般一來,就是等於死死的勒住了聞達通的脖子了。
“只是,聞達通會答應?”陳珞問道。
包弋陽笑了笑:“沒說他會不會答應啊,他不答應我找別人合作好了,箇中利弊關係,他總會是看的明白的吧。”
陳珞嘲笑一聲:“你這是狐假虎威啊。”
所假的,自然是包長卿的影響力了,聞達通或許可以不給包弋陽面子,但是包長卿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給的,再者,以包長卿的影響力,聞達通或許也不會覺得包弋陽此人有什麼問題。
先是一招狐假虎威,緊隨其後的就是空手套白狼,這一次,聞達通的確是要倒黴了。
包弋陽不以爲恥,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他和陳珞碰了碰杯子,這才問道:“你呢,這一次來廣都,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珞吐出兩個字:“易雄。”
“是那個王八羔子啊。”包弋陽冷哼一聲:“我昨天和聞達通見面的時候就聽說易雄此人在廣都這邊搞事,原本還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將你這尊大神都折騰來了。看樣子,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啊。”
“怎麼教訓?”陳珞問。
包弋陽摸了摸鼻子,大聲道:“你說一句話,我跟着幹就是。”
陳珞讚一聲這傢伙的圓滑,笑道:“反正你說的啊,到時候有什麼事我直接推你身上就是。”
包弋陽苦笑:“陳少,你這是害我啊。”
“你可是包公子,絕對不能聳啊。”陳珞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
吃了飯,陳珞直接從包弋陽那裡拿過車鑰匙將車子開走了,直弄的包弋陽鬱悶不已。
不過要說不滿,包弋陽也沒什麼好不滿的,他現在的大部分的利益關係,都是和陳珞息息相關,即便二人最後做不成最好的朋友,也是勢必會被利益關係捆綁在一起,脣亡齒寒,所以他倒是願意陳珞對他多一點要求,因爲這樣子,反而讓他更加的放心。
陳珞直接將車子開到晨曦集團的樓下,因爲晨曦集團的股票一直在掛牌交易的緣故,原先的牌子並未揭掉,依舊是一個獨立的集團公司。因爲星城那邊構想中的總部大樓會是曙光集團未來的第一集團總部的緣故,這棟隸屬於原晨曦集團的大樓,就是成爲曙光集團的第二總部了。
陳珞來的路上打過電話給楊晨曦,剛剛下車楊晨曦漂亮的女秘書就是迎了出來,那女秘書見着陳珞的車子就是眼前一亮,再一看陳珞如此年輕,笑容都是變得殷勤不少,主動的帶着陳珞去到楊晨曦的辦公室。
楊晨曦現在依舊是晨曦集團的董事長,不同的是,這個董事長是掛名的,他並無實權,絕對的主動權都是控制在陳珞的手裡。
見着陳珞進門來,楊晨曦原先微微繃着的一張臉稍稍放鬆了一點,擠出一絲笑容,和陳珞握了握手,微笑道:“陳少,辛苦了,”
“不辛苦,坐下說話吧。”陳珞招呼道。
秘書很有眼色,很快沏了兩杯茶,然後離開。
陳珞端起茶杯喝一口,楊晨曦道:“小卉前天去的雲山市,你們見過面了沒?”
“我這幾天一直在星城。”陳珞道,他和康卉之間有聯繫,也知道康卉年一過完就是回到了雲山市,不過年後並未見過。
當然也知道楊晨曦提這事,只是用來緩和氣氛罷了,楊晨曦此時輕輕點了點頭,切入正題道:“年後股市開市之後,就在昨天,晨曦集團的股市又是面臨了一場大的波動。”
“知道什麼原因嗎?”陳珞問道。
楊晨曦苦笑:“易雄將手裡的股票全部都拋掉了。”
“哦,很有意思啊,你是怎麼做的?”
“我自然是抓緊時間收購,不過散戶還是不少,一時間竟是將股市一路擡的虛高,不過在和都是暫時的假象,過幾天,股市泡沫散去,晨曦集團又會損失一大筆啊。”
晨曦集團被私有化之後,股市的情況一直不錯,易雄會選在這個時候拋售,讓人意外,卻又不是那麼的意外。
畢竟,在晨曦集團被陳珞私有之後,易雄手裡的股票其實已經沒太大的用處,他不利用此點賺一大筆的錢,這股票放在手裡就是一個虛無的概念,一文不值。
陳珞想了想道:“易雄那邊,最近很缺錢是嗎?”
楊晨曦聲音有點苦澀的道:“這很明顯就是不公平的打壓,我根本就不知道易雄想幹嘛,若是知道的話事情反而簡單一些了,我看他根本就是瘋了。”
這事也由不得楊晨曦不生氣,雖然晨曦集團現在不是他的了,但是他對晨曦集團還是很有感情的,也是一直在用心的經營,這幾個月來,原先千瘡百孔的晨曦集團好不容易復甦了一點,又是經歷這樣慘重的打擊,簡直沒能要了他的命。
陳珞卻是知道事情沒楊晨曦所想的這麼簡單,易雄不是傻瓜,自斷財路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做的,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這個目的是什麼,他暫時不得而知罷了。
眉頭微皺,陳珞思慮了一會才道:“找個機會,邀請易雄出來談一談。”
楊晨曦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什麼時候都可以。”
楊晨曦就是立即打電話給易雄,電話很快接通,不過只說了幾句,楊晨曦就是一臉難看的掛斷了電話:“他說沒時間。”
陳珞忽然笑了起來,覺得事情無意間變得有趣多了,這易雄知道他在廣都還擺出一副如此高調無所謂的姿態,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有所倚重了。
只是不管是哪一點,這一次易雄的所作所爲,都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了,他早就容不得他了。
在楊晨曦這裡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陳珞瞭解情況之後,也不多呆,開車離開。
晚上他就在酒店住下,看了一會電視之後,洗了澡正要睡覺,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包弋陽打來的,包弋陽愉快的笑道:“陳少,有時間沒,一起出來喝杯酒,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認識。”
“誰?”
“你過來就知道了。”說着,包弋陽將地址說了一下。
陳珞猶豫了一下,穿好衣服開車過去。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酒吧,即便是在小包廂裡,依舊顯得有些嘈雜,和包弋陽在一起的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兩個男的長相極爲普通,倒是那女的讓人眼前微微一亮,主要是因爲這女人的大眼睛下面有一粒紅色的硃砂痣,看着就像是一滴紅色的眼淚,這一粒硃砂痣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反而是恰到好處的一抹點綴,使得她整張臉無形之中靈動起來。再加上女人的五官極爲小巧精緻的緣故,看起來便是額外的多了一些風情。
見陳珞看的發呆,包弋陽哈哈一笑,拉着他過來介紹道:“陳少,你再看下去人家女孩子都會不好意思了,來,我給介紹一下。”
他沒有先介紹女的,而是指着那個臉很長的男人道:“這個是管平,他老子是嶺南省常務副省長。”又是指着那個瘦的跟竹竿一樣的傢伙道:“他叫左帆,老子是廣都市市委書記。”最後才介紹那個極爲美豔的女人,笑眯眯的道:“她叫宮如伊。”
只是介紹了一個名字,身份背景則是沒介紹了,不過這名字,倒是讓陳珞暗暗一嘆,好名字。
包弋陽言語之間雖然極爲隨便,陳珞卻也知道這兩個看上去極爲平凡的青年人在嶺南省這邊有着怎樣的能量。而宮如伊能夠和這兩個人平起平坐,身份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他微微一笑,各自握了握手,最後握着宮如伊的手道:“你好,我叫陳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