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去?這多好的機會呀!”
老忍者急了,留在森林裡的下屬數量本就不多,三分之二的人手都被他調了回來,可現在依然沒見到有人進攻這裡,這讓老忍者相當憋屈。
但是,佐佐木不管怎麼說都是風魔一族說得上話的高手,他也不敢得罪,更不敢在這節骨眼把關係鬧僵。
“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佐佐木深深的看了眼遠處的漆黑夜景,沉吟道:“我之所以攔着你,不讓你去,是有原因的。對方這麼處心積慮的吸引你,卻偏偏不跟你正面對抗,只是搞一些且戰且退的小把戲,你認爲這是爲什麼?”
“京華有這麼一句話,叫做無風不起浪,他們寧可大半夜不眠不休都要跟你們硬耗,這是有企圖的。”佐佐木笑道。
“什麼企圖?”老忍者憋着股火,隨口這麼一問也是有那麼點怨氣。
“呵呵。”佐佐木深深的看了眼老忍者,自然瞧出他的不悅,解釋道:“這裡面有三種可能性,我給你分析分析。”
“首先,第一種可能就跟你當初猜想得一模一樣,他們是打算聲東擊西,拖住你們的主力部隊,然後進攻倉庫。這第二種可能,就是對方設下埋伏,打算吸引你們到設埋伏的地方,可惜你中途以爲他們要進攻倉庫,拉着主力隊伍來支援我。至於這第三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想要讓咱們一整夜疲於追蹤搜索,導致白天沒精力應戰,然後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佐佐木似乎很滿意他的猜測,笑眯眯道:“所以,不管出於哪種可能性,我都要攔着你,不讓你掉入他們的陷阱。”
老忍者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着滿臉輕鬆的佐佐木,暗道這傢伙色歸色,但不是沒腦子。同時,他也暗自慶幸,幸虧有佐佐木的阻攔,因爲不管怎麼看,似乎對方都如佐佐木所料的那樣,一定有問題在這裡。
誰大半夜不睡覺專門跑出來搗亂?
而且,現在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是被追殺的逃犯,更應該珍惜休息的時間,養足精力。就算是不打算跟己方這些人正面對抗,而且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也應該迅速逃走,而不是在森林裡面瞎溜達,這不僅冒險,也暴露了行跡,更是讓身體長期處在疲勞狀態,若非別有用心,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纔是活見鬼了。
敢情都一個個瘋了不成?
“佐佐木先生真是厲害,高,實在是高!”老忍者的臉色終於發自內心的緩和了一次,朝佐佐木高豎大拇指。
“好了,咱們千萬別中計,好好的養足精神,明早天一亮,就到樹林裡面,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佐佐木吩咐道:“從現在開始,抽出一百人戒備四周,其他人,全部休息,誰如果天亮了打哈哈,可別怪我不客氣!”
被點到名字的那些忍者一個個大氣不敢喘,顫顫剋剋的應了聲,就忙不迭去做該做的事情。
“葉先生,我發現那些忍者正三五成羣的找地方睡覺,看樣子,他們在天亮前,應該不會出來了。”陳洪取出通訊機,報告了倉庫的情況。
“很好,你繼續盯着,一有問題,立刻稟報。”葉鈞笑着掛斷通訊機,喊道:“好了,大家動手吧,按照先前的佈置,將炸藥跟導火線都埋好了。千萬記住,導火線不要沾到水,炸藥也一樣,儘可能用幹泥埋。”
衆人興奮的應了聲,然後就忙碌起來,葉鈞微笑着擡起頭,望向倉庫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做個美夢,等醒來後,或許這輩子都很難做夢了。即便還有機會做夢,也是噩夢。”
另一端,賽拉正老謀深算的籌劃着一波又一波的騷擾行爲,起初,還能勾引幾個膽大包天的忍者過來,然後這些個忍者就再也沒能回到同伴身邊。
隨着十幾個忍者一去不回頭,那些被老忍者留下來的人都警覺過來,之後,不管雷傑斯等人如何挑逗,愣是閉門不出,全都圍在一起,升起火窯子取暖。
“不行,這些傢伙不好糊弄啊。”葉揚泰皺了皺眉,兩次無功而返,他也挺鬱悶的。
“他們現在選擇龜縮,咱們也無計可施。”葉揚平也是嘴角苦笑,他是跟葉揚泰一塊去勾引這些忍者的,可這些忍者卻一個個像極了道貌岸然的君子,愣是對他們的‘搔首弄姿’不感興趣,反而津津有味交談起女人來。
當然,葉揚泰跟葉揚平肯定聽不懂這些忍者說些什麼,不過那交談起來繪聲繪色的模樣,還有那一臉的齷蹉,是男人都看得明白。
“兩位先生,我有一個辦法,能夠將他們給引出來。”當得知他們是葉鈞的大伯跟三叔,除了五爺外,其他人都異常尊敬。
至於五爺,也談不上態度不夠友好,而是成心要刺激葉揚泰跟葉揚昭,然後跟他交手。
五爺是一個戰鬥因子很強的人,他一生中最感興趣的不是錢不是權也不是女人,而是立志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共渡餘生’,免得晚年寂寞。
“哦?”葉揚泰跟葉揚平都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賽拉的普通話相當標準,就好像她是京華土生土長的一樣,她清了清嗓子,笑道:“之前,不是有一輛直升機飛過嗎?朝着那個方向去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我還看見有幾個忍者偷偷離開隊伍,應該是去查探情況的。”葉揚泰點頭。
“對,我們現在就去那邊。”賽拉笑道。
“去那邊?”葉揚泰摸着後腦勺,疑惑道:“姑娘,恕我腦子不夠靈光,咱們去那邊有用嗎?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相信那些摸底細的傢伙也早就回來了。”
“兩位先生,請相信我。”賽拉點頭道。
“好。”葉揚泰跟葉揚平自然沒什麼意見,他倆都知道這裡是賽拉做主,不過她之所以事事詢問,也是基於一種禮貌跟尊重,兩人心裡都清楚,這是賽拉看在葉鈞的面子上,才這麼客氣。
甭說葉揚泰跟葉揚平,就連其他人都疑惑賽拉這是唱得哪一齣,不過,這位睿智的女人卻沒有解釋,只是分配了一項讓衆人極爲不解的工作。
“我去那邊小便。”一個忍者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
“去吧,小心點,別莫名其妙就被人抹脖子了,那些人還真特麼的下手狠。”另一個忍者眯了眯眼,無精打采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個打算小便的忍者聞言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寒顫,但憋不住尿意,心懷僥倖道:“沒那麼誇張吧?不就撒潑尿嗎?”
說完,這忍者就一邊解皮帶,一邊朝着那草叢堆跑去。
不過,嘴上說什麼話不重要,實際上他也不敢真往那裡邊跑,只是在邊沿位置解決。
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撒尿,似乎是給自個壯膽,眼看着就要撒完了,忽然,不遠處的草叢傳來一陣響動。
這忍者打了個哆嗦,起初以爲是風大,可拉好褲頭的拉鍊後,俯身一看,差點就尖叫起來。
只見前方若有若想出現十幾個身影,彷彿是黑夜中的幽靈一般,他們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儘可能保持安靜。
這忍者很想呼喊,可沒膽喊,只是趴在草垛上,他不敢保證若是他一喊,對方會不會情急之下把他給宰了,因爲彼此間的距離,頂多不過二十米。
“奇怪,他們這是要去哪?難道不是衝着我們來的?”這忍者趴在草垛上,小心翼翼盯着,不敢發出聲響,就連呼吸都比平時節省了許多。
等人走了後,這忍者在確定四周沒敵人的情況下,撒的就朝着營地跑去。
“有什麼事!”身處中心地帶的一名忍者睜開眼睛,他是這行人的頭目。
“大人,我發現敵人了。”這忍者或許是緊張,有些語無倫次。
“發現就發現,他們還被咱們看得少嗎?我告訴你,就算他站在你旁邊唱歌,你也繼續眯着眼休息,把他們當一堵空氣!明白沒有?”這頭目不悅的掃了眼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下屬,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就爲這破事,打擾我休息?你丫是沒長眼還是缺記性?
這頭目心下腹誹,險些罵開,但還是沉着臉裝出副威嚴的樣子,實際上,這裡的忍者哪一個不是氣得上跳下竄?都快被雷傑斯這些人煩死了,現在若是最不願意見着誰,就是這些他們力圖要活捉甚至亂刀戳死的混球!
“不是的,大人,請聽我說。”那忍者緊張道:“是這樣的,我剛纔去撒尿,還沒尿完——”
“說重點!”頭目強忍着怒意,冷冷打斷了這個忍者想要闡述的細節。
“好。”那忍者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忙道:“我發現,那些人鬼鬼祟祟從我們這邊離開,不對,似乎看起來,是壓根不希望被我們發現,跟前幾次那種情況不一樣,這次我保證,是他們偷偷摸摸離開的。”
“偷偷摸摸?”頭目摸了摸下顎的鬍渣,笑道:“原來如此,想玩另一種花樣嗎?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說完,這頭目揮了揮手,平靜道:“好了,你繼續休息吧,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給我老老實實眯着眼,聽見沒有!”
“好。”那忍者有些委屈,但還是應了聲,戀戀不捨低着頭離開。
“慢!”忽然,一個老一點的忍者出聲阻攔。
“怎麼了?”頭目並不介意,相反,還很疑惑,看來,這個老一點的忍者,在這個羣體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我問你,他們是朝哪個方向走了?”這老一點的忍者沒有回答,而是開口詢問。
那忍者想了想,然後指着東北方向,信誓旦旦道:“我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起初,這老一點的忍者還無所謂的點點頭,可忽然,似乎想起什麼,豁然站起身,死死盯着這忍者,“你確定他們是朝那個方向去的?”
“確定!”那忍者一個勁點頭。
“怎麼了?”頭目似乎看出些貓膩,有些緊張。
“出大問題了,如果他們真是朝着那方向去,應該不是有意糊弄咱們。”這老一點的忍者沉吟道:“如果他們的確是偷偷摸摸去的,而這傢伙又是很巧合的發現了這一切,那麼,幾乎可以斷定,他們要不是打算撤走,就很可能是別的什麼事。反正,對咱們來說,這絕對不是好事。”
“啊?那方向有什麼問題?”頭目緊張道。
“那方向倒是沒什麼問題,可剛纔,你也應該看見了,有一輛直升機朝着那方向去,而且還出現了訊號燈。”老一點的忍者皺眉,很快,就嚴肅道:“不行,得前去看看,如果真讓他們給跑了,到時候,咱們就要倒大黴了!”
“好好好,我現在就領一隊人去。”頭目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行,多帶些人,記住,一旦對方抵抗,不再跟咱們玩捉迷藏,你就立刻發信號彈,我馬上領人過去支援你。”老一點的忍者一字一頓道,顯然,他心裡也不平靜,更吃不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