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謝崇鑫跟孟曉飛,可謂恨透了害得他們裡外不是人的郝萬年,他們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想要痛斥,外加一頓威脅。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因爲郝萬年壓根就不接電話,辦公室的是這樣,家裡面,也這樣。
謝崇鑫氣得牙癢癢的,當下不顧阻攔,彷彿一頭倔牛似的,直接殺向警局。
郝萬年一見謝崇鑫出現,還沒等對方開口質問,頓時指着謝崇鑫,喊道:“就是他!”
頓時,一連串的人轉過頭去,手中的照相機不要命的不斷捕捉鏡頭,謝崇鑫瞬間被這陣勢嚇到了,這才意識到,原來郝萬年正在招待一大羣的記者。
謝崇鑫做夢都沒想到,郝萬年竟然敢在警察局這麼做,這明顯的已經違法了工作的規定,真要是被上面知道,這次郝萬年一定得被處分。
可是,郝萬年做了,真的做了,謝崇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但緊接着,就咆哮道:“你敢誣陷我,你給我等着!”
說完,謝崇鑫就灰溜溜的狼狽逃跑了,卻沒發現,在他逃跑的那一剎那,郝萬年,還有從辦公室露出頭來的汪翰,嘴角都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年輕人,跟我們鬥,你還嫩了點,不是誰都像葉鈞一樣那般妖孽。
回去後,謝崇鑫就陰沉着臉不說話,可這會還沒安靜多久,就發現酒店大門外亂糟糟的一片,他下意識的打開窗戶,剛露頭想要查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卻猛然聽到下邊喊道:“快看!真的是他!他們一定住在這裡!天啊,一羣京官的子女來咱們江陵專門對付幾個小流氓,那些流氓莫非真的是國際通緝犯?”
“是他!是這些該死的混賬!害得我兒子現在都不敢出門了,我們老劉家都沒臉見街坊了!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們要給個交代呀,爲什麼好端端的,軍隊要逮捕我的兒子!”
“下來!有種的就下來!老子行得正坐得直,老子的兒子確實不成器,但也沒膽量做那些殺人越貨的事情,頂多整天混日子,可你現在害得老子的親朋好友都說老子不是個東西,還什麼子不教父之過之類的,老子就是一殺豬的屠夫,今天你這兔崽子如果不給個說法,害我沒臉見人,害我沒客人上門,老子就端着殺豬刀,剁死你丫的!”
上面亂糟糟的痛罵聲不斷,還有幾個老人哭訴,說他們的孫子這輩子怕是完了,有這麼大的人生污點,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劉澤君等人極爲頭疼,趙真更是臉色冰涼,這一切的結果完全是謝崇鑫跟孟曉飛造成的。
儘管說這裡面郝萬年也有責任,但細細一打聽,得知原來是郝萬年倒黴了,謝崇鑫過河拆橋置身事外,心裡對郝萬年那種背叛的恨意也淡了一些。
畢竟,因爲你人家都快步入絕路了,你卻偏偏見死不救,連拉一拉的想法都沒有,這能怪別人反水嗎?你真的當自己是你老子?就算是你老子連累的,恐怕郝萬年爲了逃過一劫,依然敢這麼做吧?
謝崇鑫始終閉門不出,不願意去看徐紹平等人冰冷的目光,也不願意去聽那些記者,或者那幾個流氓的家人的質問、聲討。
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離開這裡,到了晚上九點多,謝崇鑫給家裡面打了個電話,還沒說上兩句話,謝崇鑫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說,媽,我要回家。
這種舉動可嚇到了一旁悶悶不樂的孟曉飛,因爲在他印象中,謝崇鑫是個比較堅強的人,可現在卻無助的哭鼻子,像個小孩一樣。
這一瞬間,孟曉飛鬼使神差的將謝崇鑫與葉鈞做比較,但下一秒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爲這種比較實在太不成立了。
虧得他們還雄心勃勃的想要讓葉鈞吃一個大虧,卻沒想到還沒動手,他們就直接得灰溜溜的商討回家了。
江陵的事,遠在礦島的楊婉也有所耳聞,她是從阿牛那裡聽來的。
當得知現在葉鈞正將那羣京城來的大少爺大小姐整得狼狽不堪,也是嘎然失笑,嘀咕道:“這滑溜的小子,就不能別用這麼損的手段嗎?這哪是對付人家,擺明了就是欺負呀。”
“這叫兵不厭詐。”一旁的胡有財笑呵呵道:“我就覺得小鈞這手玩得漂亮,如果是我,我也這麼玩。”
“難怪說男人都一個德性。”楊婉嫵媚的白了眼胡有財,然後笑道:“看樣子,他是要近期前往港城了。”
“是呀。”胡有財露出憂色,“港城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楊婉遙望着一個方向,這個方向似乎是港城,又或者天海市,又或者是港城,“或許別人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但他,不會,我就有着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他要搞垮吳氏犯罪集團,又要整頓江陵的河壩一樣。他,似乎總能給人一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是呀,想起這小子剛來江陵不過三天,就以他爸的名義找上我,這小子,真是讓人難以捉摸。”胡有財也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事實上,現在的郝萬年心情舒暢了不少,最起碼輿論的焦點不再圍着他轉個不停,當事人孟曉飛跟謝崇鑫整日裡的閉門不出,已經在各方記者的猜測下,上升到一種對罪行默認的心虛。
這一點,李博陽聯繫的那些記者,可謂功不可沒。
葉鈞也是心情大好,儘管看情形,似乎不能再跟這些燕京軍區走出來的大少爺大小姐交手了,但難保日後這些人不會再生波瀾。
所以,他一個電話打到張嫺暮的家裡,開門見山道:“我希望,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
“我說葉鈞,這似乎是你自個惹出來的,怎麼要牽扯上我?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跟你可是競爭對手,但聲明,不是敵人。”張嫺暮似笑非笑道,似乎在告訴葉鈞,他跟他,可是競爭對手,而且很樂於看見競爭對手忙得不可開交。
“競爭對手?”葉鈞氣笑了,“當然,別忘記了,不管從哪個角度,我都是你的債主。”
我是你的債主。
這幾個字,讓張嫺暮立馬慫了,不甘心道:“好了好了,我記下了,會幫你盯着這邊,不讓你被打突襲。還有,我要聲明,我只會適時的提醒你,他們近期會有動作,可別指望我能幫你對付他們。再者,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總得給點好處吧?”
“你還有臉跟我要好處?”葉鈞氣得跳了起來,“我都沒跟你討利息,你還有臉跟我要好處?你知不知道,二十個億,按照銀行的利率算,你知道每個月需要多少的利息嗎?你知道我要比銀行的利息更高——喂——喂——好狠,你給我記着,敢掛我電話!”
葉鈞氣呼呼的,另一頭的張嫺暮卻一臉的驚心動魄,嘀咕道:“我發誓,除非那些傢伙真有什麼動作,不然,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事實上,事情並沒有鬧大,因爲這件事,已經在沈伯仁的授意下,傳到了王霜跟王學兵的耳朵裡,自然而然,就傳遍了大半個燕京軍區。
趙真、徐紹平、劉澤君等人,都被各自的家長給叫了回去,而他們曝光後就無心戀戰,所以稍稍一合計,就連夜逃離江陵市。
回去後自然免不了被狠狠訓斥,可留在這裡,卻是度日如年,尤其是幾個刁民,他們似乎是飛虎幫的成員,每天都在樓底下叫囂着,唯恐天下不亂,說是要給兄弟洗清冤屈,可不管怎麼看,都是在漫無目的的謾罵謝崇鑫跟孟曉飛,連帶着劉澤君、徐紹平等一個個都被問候了無數遍。
“葉先生,你覺得這些人會甘心離開嗎?”副經理難得的有空,跟葉鈞喝了一個下午茶。
會所的事情,暫時性的交給林蕭來管理,這是葉鈞的意思,也是趙國瑛委託葉鈞,說是要鍛鍊一下林蕭的人際關係處理能力。因爲,在南平市,林蕭跟張磊合作的KTV,就遇到了類似棘手的事情。
偶爾會有一些很刁難人的客人出現,而林蕭又改不了那少爺脾氣,所以往往看這些人得勢不饒人,就火大了。
張磊在的時候還好,他老成持重,處理類似的事情,經驗也相當豐富。可那時候張磊忙着跟謝莉爾、夏師師等人探討艾爾沙文家族來華的大買賣,已經在天海市待了快兩個星期了。
兩個星期過後,一回南平,立馬得知了這件事,張磊先是跟趙國瑛溝通了一下,最後趙國瑛拍板,讓林蕭來清巖會所好好學習,晚上也順便敲打敲打這個被她寵溺着的溫室花朵。
“走?還甘心走?”葉鈞似笑非笑道:“換做是你,你甘心嗎?你願意走嗎?”
“要看是哪些人?如果只是那些女孩子,恐怕會因爲羞於見人離開,也有那些在他們家裡面沒什麼話語權的,也會跟着離開。”
副經理搖搖頭,沉聲道:“可如果是那些本身就能獨當一面,他們的父母或者爺爺奶奶或許會尊重他們的意見,畢竟,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兩顆老鼠屎破壞掉的,跟他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沒錯,這也是我擔心的,人多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人裡面,有幾個厲害,而且心思陰沉的傢伙。”葉鈞點頭道:“不過,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哦?”副經理有些意外。
“經過這麼一鬧,他們就算還想拜訪其他人,恐怕這些人都會下意識的撇清關係,他們肯定會遇到冷場。”葉鈞笑眯眯道:“我早就防着一手了,藉着郝萬年這件事,讓一些傾向我們的公務員去給那些人吹耳邊風。”
“還是葉先生厲害。”副經理讚道。
“接下來,我會去港城一趟,江陵的事情,就先麻煩你了,就算他們之中有三五個人不願意走,但每次都遇到冷場,或者閉門不見客,那麼久而久之,就會主動離開這裡。”
葉鈞沉聲道:“至於廣南市跟南唐市,我倒是不擔心,廣南市那邊,基本上與我有關的都差不多撇清了。至於南唐市,有我外公幫盯着,他們也搞不出什麼風浪來。至於天海市,就更不需要擔心了,那是天海黨的地盤,他們去,肯定是有勞無功。”
可是,葉鈞只猜對了一半,或者說,猜對了全部卻唯獨忽略掉了一個最容易疏忽的環節。
言家。
言溪溪坐在沙發上,喝了口茶,她臉上少了以往的跋扈嬌縱,多了一種大家閨秀的文靜。
此刻,她靜靜的聽着,當放下茶杯後,才點頭道:“趙姐,我知道了,這件事,算我一份,不過,葉鈞並不容易對付。”
言溪溪吃過虧,還不止一次,她對葉鈞的瞭解,比對葉鈞的恨意還要多得多。
“不急,可以慢慢探討,其實江陵的事情也絕非壞事,起碼清理掉了一些蛀蟲跟拖後腿的,其實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了,人貴精,不貴多。”
說完,客廳裡的徐紹平、王妍、劉澤君還有兩個青年,都下意識的點點頭。
而這時,這最後篩選出來的六人團隊,又多了一個人,言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