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次一定要找回場子,這混賬王八蛋,竟然敢算計咱們,一定要讓他不好過!”
謝崇鑫跟孟曉飛再次造訪江陵市,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跟郝萬年算總帳。
王妍曾來過,但只是嘴上說了幾句,當時他倆壓根沒心情去聽這個女人的告誡,更何況,近期葉鈞風頭大盛,讓他們相當不爽,一想到就是因爲想要朝葉鈞潑髒水而鬧得自個不乾不淨,回來還要被老頭子下禁足令,這就讓兩人心情極度不爽。
所以,他們偷偷聚在一起,商定出跑出來,然後執行當初定下的計劃。
“那咱們應該怎麼做?”孟曉飛皺眉道。
“我絕不是一個願意吃啞巴虧的人,所以,我從我叔叔家弄來這個了。”謝崇鑫臉上泛起一抹近乎變態的笑意。
孟曉飛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不僅僅是因爲謝崇鑫臉上的殘忍微笑,還有掏出來的黑漆漆的手槍。
“這玩意,是真貨?”孟曉飛瞪大雙眼道。
“自然是真貨,不然你還以爲假的?”謝崇鑫白了眼孟曉飛,然後道:“咱們一槍打死他,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就跑到城市躲風頭,或者乾脆直接回去。”
“崇鑫,這樣好嗎?”孟曉飛很氣憤郝萬年落井下石的不仗義的行爲,可自始自終都沒想過要做殺人犯。
“你怕了?”謝崇鑫斜了眼孟曉飛,緩緩道:“怕就趁早滾蛋,大不了坐牢而已,我也不想坑你,這事與你無關,你先走吧。”
“崇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孟曉飛急了,勸道:“這可是殺人呀,你要知道,搞不好這次不僅你得遭殃,你叔叔也會因此而遭到上級處分。”
“怕個鳥!”謝崇鑫很不爽的瞪着孟曉飛,吼道:“老子這陣子有多憋屈你能體會嗎?我家裡面可沒你們家那麼文赳赳的,就跟我一樣,是滾刀肉,好說話的時候頂多訓你個把小時,不好說話那是一邊扇你腦袋、耳光子,一邊朝你臉上噴唾沫星子。”
說完,謝崇鑫放聲大笑道:“老子都快被受氣包了,該死的老頭子,他事業不順,找我撒氣。他被上級批了,又找我撒氣。他被老爺子批了,依然找我撒氣,操,我特麼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就因爲郝萬年這王八蛋背後朝咱倆捅陰刀子,所以老子就成了這德性,該死的,我不要!我受夠了!”
“你瘋了嗎?”孟曉飛瞪大雙眼道。
“我瘋了?沒瘋,一點都沒瘋。”謝崇鑫猖狂大笑道:“告訴你,這社會就是這樣,做不出成績,外頭人嫌棄你,連生你養你的爹媽,也同樣嫌棄你。”
孟曉飛沒想到原本正常的謝崇鑫竟然會忽然變得這麼極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我問你,你是幹?還是不幹?”謝崇鑫陰沉道。
孟曉飛被謝崇鑫這忽然說變臉就變臉的行爲弄得徹底糊塗了,他有一種直覺,如果現在不順着謝崇鑫的話往下說,那麼之後哪怕表現得有一丁點不合作,搞不好謝崇鑫連殺他的可能性都會有。
意識到這個問題,孟曉飛冷汗直流道:“沒問題,我跟你幹。”
“好兄弟,這纔是我認識的孟曉飛。”謝崇鑫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了拍孟曉飛的肩膀道:“走,咱們這就拜訪郝局長去。”
此時在家裡面的郝萬年壓根沒想到謝崇鑫跟孟曉飛會忽然找上他,他正跟汪翰聚在一起把酒言歡,當然,在場的還有他跟汪翰的兩名親信。
這時候,門鈴響了,郝萬年只是讓同桌的老婆去開門,他沒當回事,認爲又是那個該死的流氓頭子來送禮了。反正現在跟汪翰關係不錯,有些事大家還都攤開來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可忽然,客廳傳來一聲尖叫,郝萬年跟汪翰等人均是被這聲尖叫驚醒過來,原本的酒精上腦也醒了不少。
“怎麼回事!”郝萬年喊道。
迴應他的卻是一聲槍響,繼而是他老婆的慘叫,郝萬年頓時嚇得不輕,汪翰等人互視一眼,立刻掏出槍來。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用絲襪套着頭的男人,這兩人自然是孟曉飛跟謝崇鑫,先前扣槍的原因就是擔心郝萬年老婆繼續驚叫下去,會引起四周居民的注意,這也是謝崇鑫從業經驗不多的緣故。一般來說,處理這種事,應該是先敲昏,或者堵住嘴巴,而不是扣槍,因爲扣槍搞出來的動靜會更大。
孟曉飛跟謝崇鑫一看從飯廳走出來兩個握着槍的警察,緊接着就是滿臉驚慌的郝萬年跟同時握着槍的汪翰,頓時嚇了一跳,謝崇鑫忙道:“快跑!”
“哪裡跑!”
啪啪啪!
汪翰連續扣動三次扳機,可惜謝崇鑫跟孟曉飛逃跑的同時還不忘搞一些迂迴路線,致使他的子彈盡數打偏。
“還不快追!”汪翰吼道。
等這兩名警察聞言追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一輛麪包車疾馳而過,同時負責開車的正是那名歹徒,此刻將槍對準兩人。
兩名警察不得不躲閃,避開了歹徒的子彈,可這時候爬起來,看見的只是麪包車的背影漸行漸遠。
聽到彙報後,汪翰朝這兩名警察道:“立刻打電話到局裡面,從現在開始,封鎖整個市區,所有收費站開始戒嚴,並且調取樓梯的監控攝像頭,將這兩名歹徒的身形樣貌全部記錄在案,然後成立專案組,力圖在三個小時內,將這兩名歹徒逮捕歸案。”
兩名警察聞訊立刻去執行汪翰的任務了,而這時候,他看了看正摟着老婆的郝萬年,關心道:“嫂子沒事吧?”
“沒事沒事,幸虧子彈沒打中胸口,只是打在手臂上,待會救護車來了,送到醫院進行手術,就能夠出院了。”
郝萬年滿臉憤慨,但還不忘照顧早已嚇昏過去的老婆。
“郝局長,有些事我不方便問,可我實在不明白,誰跟你有這麼大仇?”汪翰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除了燕京來的那兩個,我實在想不出誰會這麼記恨我。”郝萬年陰沉着臉道:“我早就想過會被這兩個紈絝報復,只是沒想到他們報復的手段會這麼極端。”
“你確定是他們兩個?”汪翰又問了一次,在得到同樣的答覆後,猶豫道:“那麼這個問題就棘手了,這事勢必要跟葉少說一下,除非藉助他的力量,不然,這事根本擺不平。對方只要死不認賬,就算把真兇抓到,恐怕也沒用,反倒會被對方說你惡意栽贓。郝局長,咱們都是混官場的,這上頭想要包庇誰,咱們就算吃啞巴虧也得嚥着。”
“葉少會幫我嗎?”郝萬年露出希冀之色。
“我相信會。”汪翰其實也吃不準,不過以他對葉鈞的瞭解,還是有把握的,“我待會就給葉少打電話,不過他目前正在港城,估計短期內不一定走得開,實在不行,咱們就找董少爺,他嫉惡如仇,同時對咱們很仗義。”
“好,全靠你了,汪翰兄弟。”郝萬年知道,汪翰也不敢把話說死,他沒有失望,因爲董尚舒的爲人,他是知道的。自從站在葉鈞的陣線上,他發現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連董尚舒這樣的刺頭,都相當的給他面子,他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走這麼多彎路。
當葉鈞從李博陽那裡得知這條消息後,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吩咐道:“郝萬年這事,幫是肯定要幫,但首先要明確,對方到底是不是那兩個角色指使的。”
“還請葉少指示。”李博陽點頭道。
“如果不是那兩個紈絝指使的,這件事你看着辦,殺一儆百。可如果真是那兩個紈絝指使的,那麼先控制起來,我留着有用。”
葉鈞的話對李博陽而言,就是命令,李博陽沒有任何的疑慮就接了下來,可是葉鈞也沒想到,之後事情的發展會這麼大,這是他此刻始料未及的。
事發後,謝崇鑫就駕着車遠逃,他跟孟曉飛一樣,都顯得異常慌亂。
“崇鑫,咱們是不是殺人了?”孟曉飛一臉的惶恐,此刻就差沒哭出來。
“閉嘴!”謝崇鑫同樣怕得不行,他惱怒道:“殺就殺了,怕個毛!只是可惜了沒能把郝萬年也給殺掉,真是太可惜了,沒想到對方還埋伏咱們。”
此刻早已被嚇得不輕的兩人理所當然將汪翰以及另外兩名警察的出現理解爲是埋伏,此刻,謝崇鑫惱怒道:“我問你,是不是你說漏嘴的,這事只有咱倆知道。”
“不可能!”看到謝崇鑫目露不善的樣子,孟曉飛尖叫道:“我是下了車才知道這事的,這中間咱倆可是形影不離,你可別懷疑我!”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謝崇鑫露出尷尬之色,恰巧這時,不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他跟孟曉飛早已成爲驚弓之鳥,頓時急道:“糟糕,有警車,咱們快點棄車逃跑。”
“對!快跑!”
這時候,孟曉飛也徹底沒了主意,當謝崇鑫把車停穩後,他立刻跟着謝崇鑫不要命的往一幢民房衝去。
“你們是誰!”
忽然被人闖了進來,這戶人家徹底嚇傻了,可看到謝崇鑫手中的槍支,還有外面漸漸涌來的警笛聲,這戶人家最小的娃兒都嚇得不敢哭鬧了,更別提這些大人。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爭取法律的寬容,如果你們繼續執迷不悟,將會面臨更大的懲罰!”
外面傳來擴音機的叫喊,孟曉飛跟謝崇鑫在成功控制住這戶人家後,掀開窗簾一看,只見外面密密麻麻,至少站着五六十號警察,尤其還有半數是持槍的武警。
同時,孟曉飛還發現對面屋頂上,也有人影走動,頓時急道:“怎麼辦?對面有狙擊手!我爸跟我說過,武警裡面大多都配有狙擊手。”
“先把窗簾放下來!”謝崇鑫此刻徹底怕了,但他不想死,更不想坐牢,他掃了眼早已嚇得哭喊都不敢的這戶人家,沉聲道:“我們有人質在手,放心,他們一時半會還不敢進來。”
“可這麼耗下去,咱們遲早玩完。”這戶人家不哭喊,可孟曉飛卻嚇哭了,“我還不想死,要不,咱們投降吧?”
“住嘴!”謝崇鑫怒道:“投降?知道投降是什麼後果嗎?輕則坐牢,重則槍斃,咱們是故意殺人罪,就算有家裡面的人庇護,可一旦罪名落實,肯定要被判刑,搞不好你跟我下半輩子就得在牢裡面過。別忘記,這裡是葉鈞的地盤,他巴不得咱倆死,如果投降的話,葉鈞知道是咱倆,直接讓人把咱們擊斃,說是歹徒試圖反抗,甚至傷害人質,最後不得不擊斃歹徒,那咱們就真的白死了。”
“葉鈞,他會嗎?”孟曉飛嚇愣住了。
“如果他知道是咱倆,一定會!甚至於,只要郝萬年知道是咱們,就肯定會。”謝崇鑫這話說得沒錯,如果知道兇手是孟曉飛跟謝崇鑫,搞不好汪翰跟郝萬年會不顧及這戶人家的死活,而徹底將他們擊斃。
“那怎麼辦?”孟曉飛怕了,徹徹底底的怕了,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距離死亡,是這麼的近在咫尺。
“我問你,你想死嗎?你想後半輩子坐牢嗎?”謝崇鑫陰沉道。
“不想!”孟曉飛沒有任何的猶豫。
“那好,從現在開始,打電話給家裡面,不要怕捱罵,也不要怕任何面臨的懲罰,因爲比起你後半輩子坐牢,或者直接被擊斃,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這一刻,謝崇鑫反倒是清醒過來了,他陰沉道:“等這次的事情了清之後,咱倆跟家裡人保證,再也不鬧事,同時請求出國深造,再也不回國了。”
“好!我聽你的!”
比起死亡跟坐牢,被罵被懲罰明顯只是小事,孟曉飛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