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下,槍殺四人,造成一家四死一傷,而且還是重傷,這起惡性事件在第一時間被刊登上各大報刊雜誌上,這起被譽爲‘十·二八事件’的重大惡性殺人案,也因爲媒體的不斷挖掘,而漸漸詳細起來。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起事件一開始,竟牽扯到一位正處級幹部,而且還是一位警局局長,外界披露這很可能是一起報復性行爲,因爲大肆對江陵市風氣的表彰,讓人潛意識裡不願意去相信這裡面會不會有一些貓膩,純當作是這位江陵市的警局局長,是因爲得罪毒梟或者某些暴力集團而遭到報復。
但更讓人大跌眼鏡的卻是這兩名歹徒的身份,不僅引起粵州軍區跟南平軍區聯合下發文件,甚至一度導致軍民對峙,就連一位外省的省委書記也摻入其中,當然,是站着正義的一面。
如果說江陵市的警察跟人民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那麼這兩名歹徒,以及險些跟江陵市人民、警察發生衝突的軍隊,又算什麼?還有就是指派這批軍人干涉江陵市政務的兩大軍區,又算什麼?
因爲這蘊含主觀臆測的論點,直接導致粵州軍區跟南平軍區不得不在當天做出澄清,兩邊都分別否認與下發文件有任何的關係,同時還義正言辭指控已經被拘捕起來的閆部長濫用職權、弄虛作假。
閆部長此刻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外界對他的抹黑可謂到了一個極致,爲了不至於讓閆部長跟己方有任何的聯繫,兩大軍區不得不很不仗義的說了些不認識閆部長的話,甚至還質疑閆部長到底是不是一名正規軍人。
不過這種謊言根本沒任何的效果,因爲要證實閆部長是真是假,許多人都已經從江陵市的警察跟一些好事者、目擊者口中打聽到了真僞,頓時一片噓聲,直接讓兩個軍區禁聲,不敢在越描越黑。
“怎麼辦?”
一個婦人不斷抽噎着,一旁還坐着兩位老人,還有一箇中年人。
“能怎麼辦?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活該槍斃他!”中年人暴怒的朝桌子上拍了巴掌。
“是該槍斃。”老人也氣呼呼道。
“爸,怎麼連您也這麼說,如果你們都不救崇鑫,他真的會死的。”婦人再次哭了起來,“謝家就這麼一個獨苗,他如果死了,香火就斷了。而且,崇鑫這孩子都是咱們看着長大的,這次肯定是被壞人唆使了,不然肯定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哼!這大逆不道的兔崽子活該被槍斃,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中年人瞪大眼珠子,吼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連續殺了四個無辜的人,其中還有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這是我的兒子嗎?”
兩位老人也是氣呼呼的,顯然也對這事震怒不已。
中年人深吸一口氣,咆哮道:“這種混賬就算救出來,他還是會進去的,早死早超生,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胡說八道!”這時候,一個老婦人氣呼呼闖了進來。
“媽,您一定要救救崇鑫呀。”婦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停止哭泣,直接撲到老婦人懷裡。
“阿楠,放心,我這乖孫子如果出了事,咱們兩個就立馬跳河去!”老婦人摟着婦人,冷冷的掃了眼兩個老人跟中年人,陰沉道:“如果你們敢見死不救,那好,咱家大今兒起,就連續三個月掛輓聯吧!”
“媽,怎麼您都跑出來胡鬧了,這不是我們不願救,而是這兔崽子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加上外界的壓力太大太大了。”中年人無奈道。
“我不管崇鑫到底做了什麼,也不管外界給了你們什麼樣的壓力,反正我就要看着乖孫子平平安安站在我們面前,不然,我跟阿楠就跳河淹死得了!”老婦人蠻橫道。
“夠了!”這時候,一位老人氣呼呼站了起來,沉聲道:“都是你們給慣出來寵出來的,真是家門不幸,如果不是你們,崇鑫會變成這樣嗎?”
“老頭子,那你是個什麼意思,有話就明擺着說,給個答案,我跟阿楠也好準備後事!”說完,老婦人忽然嘩啦啦的哭了起來,那個老淚縱橫把整間屋子都搞得吵吵鬧鬧的,一邊哭一邊喊道:“我可憐的孫子呀,是奶奶不好,奶奶對不起你,奶奶這就跟你媽去陪你了。”
“別吵了!瘋婆子!我有說不救嗎?不救我幹嘛回來?我躲着不安靜一些?”老人氣呼呼喝道。
“這麼說,老頭子,你答應了?”老婦人立馬止住哭聲。
“事先說好,崇鑫如果回來,你們誰也不準攔着,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老人氣道。
“沒問題,只要不打傷,你愛怎麼收拾都無所謂。”
老婦人的話讓一屋子人全都翻了翻白眼,不打死就好了,還不準打傷,這算哪門子的教育?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老人道:“親家,這次的事,鬧得可不小,最關鍵是鍾正華也在場,他的立場很堅定,我曾讓跟他關係好的人跟他接觸過,一點餘地都沒有。”
“哼!那又怎麼樣!我算是看明白了,從一開始,這事就是一個陷阱,也怪崇鑫跟曉飛兩個孩子太冒失衝動了,纔給了對方下手的機會。”
謝家老人嘆了嘆,緩緩道:“真是後生可畏呀,真沒想到,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問題來,我很明白,只要那小子不鬆口,這事就得鬧翻天。”
“親家,你說的是誰?”那位老人詫異道,就連老婦跟婦人都疑惑的望向謝家老人。
“唉,這事說來話長,當初我就不該讓崇鑫去南方,這是禍根呀。”謝家老人長嘆道:“還能有誰?就是文太的那個外孫,葉鈞。”
“啊?”
這個答案無疑讓大傢伙全都露出驚容,現在的葉鈞,已經是京城老一輩人感慨萬千的絕代人物,許多老人都感慨生孫當如葉鈞,就連王家跟徐家都隱隱後悔爲何沒站穩腳,若是一開始不在乎什麼顏面,支持徐翠的倒貼策略,那麼他們兩個家族迎來的就不止是一位強力盟友那麼簡單。
他們很清楚,以葉鈞目前發展的勢頭,在未來就算進入不了政壇,但也足以牽動着很多政客的心。
試問,一位共濟會的核心成員,到底能爲一個國家爭取到多大的利益,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以當前的國際形勢,京華崛起威脅論,一直廣泛在西方流傳着,再加上一些國人的不爭氣,導致國外對京華的誤解越來越深,這種風氣漸漸從醞釀中成型,老爺子們雖說主張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可並不代表就對這些漠不關心。
所以,葉鈞進入共濟會並且成爲核心成員的事,無疑牽動了一部分人的心,他們未嘗沒想過藉助葉鈞,來完成一些在國際上的轉變。不過目前只能說是推想,要實現,恐怕還需要十幾年的沉澱,目前的葉鈞,他們也知道還並不具備這樣的影響力。
但也正是這點心思被揣度出來,才更讓王家跟徐家人後悔不迭,因爲日後就算葉鈞沒有任何的政治影響力,可就憑着這一點,足可彌補太多太多的政治籌碼。因爲真到了那一天,葉鈞可以捨棄民族、國家,毅然走向世界,但京華對葉鈞,卻不是說捨棄就願意捨棄的,最關鍵的,就是真到了那一天,國家不能對葉鈞有任何的脅迫,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不行。”一想到葉鈞,兩個老人家都臉色發苦,最後謝家老爺子拍了拍大腿道:“這事是徐家那小兔崽子鬧出來的,如果這節骨眼他們還想着掉鏈子,躲在一旁坐山觀虎鬥,那麼,我並不介意把這事捅破天。”
對徐紹平、趙真等人來說,老百姓不知道的內幕,他們這種層面的卻能接觸到,一想到鬧得沸沸揚揚的‘十·二八事件’是謝崇鑫跟孟曉飛惹出來的,一夥人第一時間質問王妍。
可誰想到,王妍這丫頭卻哭着鼻子嚷着誰知道那倆混蛋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然後就玩起女人最擅長的耍賴皮的功夫,這直接讓徐紹平無語了。
最後,徐紹平等人分別被各自的長輩匆忙叫回燕京,這時候就連趙真都不敢耍脾氣了,因爲誰都知道,這事都甭想逃脫關係。
“老謝已經發話撂出來了,你們自己看看,這都什麼事?”徐清微冷笑連連道:“邵平,我就是這麼教你胡鬧的?”
“爺爺,這事——”徐紹平似乎想要爭辯。
“沒錯,這事是我默許的,初衷也只是想激發你的雄心,可沒想到,你這般不識人,竟然把謝崇鑫跟孟曉飛這兩個蠢貨也拉進去,這不成心添堵嗎?”
徐清微捂着額頭道:“罷了罷了,想起這事就頭疼。”
說完,他看了眼一旁的徐家成員,緩緩道:“咱們先說說老謝吧,他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這事徐家明哲保身,那麼他謝家就不惜把事情捅破天去,到時候,更難以收拾。”
“謝伯伯這次的態度爲什麼這般極端?”一位中年人詫異道。
“呵,眼看着親孫子要被槍斃,能不急嗎?就算是謝崇鑫這小崽子咎由自取,可現在他老婆跟兒媳婦都死活鬧着說要去跳河,這可是三條人命,換做是我,我比誰都急。”徐清微無奈道,對這種尋死覓活的家庭,他還能說什麼?幸虧這種事,沒發生在他徐家裡,否則,非得活活氣死。
一想到謝崇鑫跟孟曉飛,再看看徐紹平,徐清微心情也好了一些,暗道幸虧他的孫子沒有另外兩個那麼淘氣愛折騰。
“爸,那現在那幾位是什麼意思?”中年人說的自然是王家、趙家、劉家、孟家等。
“我哪知道,老謝一走,我就把你們叫來了。“徐清微沉吟道:“估計跟我一樣愁死了,不幫嘛,搞不好最後就更難收拾。可幫嘛,就等於被當槍桿子使,唉,現在上面也持着冷眼旁觀的態度,你們說說看,什麼時候惹他不好,偏偏現在跑去惹,還真是膽大包天呀。現在好了,目前上面就一個態度,只要他不鬧出大風波,就一律開綠燈,知道嗎,咱們國家多麼盼着能挺直胸膛進入國際,尤其是歐美,有他在,引進西方先進技術的難度都能降低不少,誰會吃飽了蹭着去跟他爲難?”
“爸,那咱們是否可以敷衍了事?”中年人顯然也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敷衍了事?”徐清微氣笑了,“我倒是想呀,你如果有本事在保證他老謝跟老孟的孫子平安無事,那麼你想怎麼敷衍了事都沒問題。”
中年人很識趣的閉嘴了,他知道這位親爹正在氣頭上。
這時候,徐紹平嚥了口唾液,然後道:“爺爺,回來的時候,我曾跟趙真說過這事,或許,我們有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