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
緬痶的外匯儲備本身就少,貨幣也不值錢,因此資產轉移極其困難,而且經濟又落後,一個個不說窮哈哈的,但也就和土財主差不多。
屬於見過世面,但是世道陳舊,搞不出花的。
而零的出現,亞元的出現,還有後面的一千六百億人民幣貸款落地,以及這段時間的生產經營,讓他們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一樣。
原來,我還能這麼有錢。
原來,外界如此美好。
原來,資產獲取方式還能這麼玩。
原來,印錢是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原來,轉移資產也不再只有緬央行一條路。
。。。
很多很多。
現在,緬痶的各大利益集團好似忽然覺醒了一樣。
這也是資本的覺醒。
資本的世界。
賺錢的膽子一旦打開,那就無法再收回去,特別是對這些利益集團,他們不像個人,個人膽子有限,能力也有限,他們這些利益集團的膽子,大起來足以包天。
其實他們在提交預算的時候就有點忐忑。
可是一想起這段時間緬央行的貨幣發行,本就摻雜着不少‘私貨’,在本應該發行數額的基礎上,多發行了至少價值一百多億人民幣的緬元。
他們的忐忑之心減少了許多。
要知道。
只要一個國家的政府掌握了該國央行。
就算靠着印錢。
這個政府也能一直維持下去。
因此。
這些‘私貨’可算是讓緬痶政府這段時間用的很爽,很開心,這個‘順風車印錢’讓他們喜笑顏開,而亞元的兜底,把這部分‘陣痛’基本吃下。
既然有了第一次。
那麼這種方法多用幾次又何妨呢,反正大家都是爲了這個國家好,改善民生,發展經濟,投入當然多多益善,而且報告裡也寫得明明白白。
都是‘必要’投入。
會議室內。
其他人都興高采烈的。
只有兩個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一個是零。
另一個就是坎親。
他感覺現在朗蔡就是在賭,和零的對賭,而朗蔡自覺擁有最大的籌碼,只以爲能穩贏,可是零好像也穩坐釣魚臺,氣定神閒,好像根本和自己無關一樣。
左右看了看。
坎親感覺這艘船。
很可能掌舵的人已經不再那個空位上的人手裡了,因爲船員們一個個都有了開party的興趣,準備把船上的美酒揮霍一下,因爲不遠處還有一艘船正在大量販賣‘美酒’。
不一會兒。
朗蔡在會議約定時間前三分鐘趕到。
看着朗蔡臉色並不好。
下面的人立即閉上了嘴巴,這段時間朗蔡的身體情況一直都不好,他們不知道這是身體上的原因,還是他們提交的那份報告引起的。
一坐下。
秘書說明人員到齊。
朗蔡便說道:“會議開始吧。”
頓了頓。
朗蔡陰沉着臉說道:“我看了你們遞交的年度預算報告,我很想說,我們緬痶已經富裕到了這個地步了嗎?在第一筆投資還未完全落地的情況下,就要開始新一輪的投資?
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的財政狀況?啊,你們遞交的總額已經超過了我們去年財政收入的十倍,就算扣除華夏貸款的部分,也有五倍之多。
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麼?我去哪裡給你們弄這麼多錢,難道又要開動印鈔機嗎?你們說說,讓我怎麼同意,這樣下去,緬元的幣值還要不要保了。”
這段時間的大量印鈔,導致緬元的國際匯率產生暴跌,已經引起了幾個緬元持有國的極度不滿,朗蔡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好在他穩住了那幾個國家,承諾進出口結算的時候按照原物價結算,當然,這種協議只能是私底下的,不敢公開。
因爲持有某種貨幣,就代表着要承擔其帶來的貶值風險,沒有任何國家敢承諾你拿着我的錢就永久保值,但是爲了保住緬元的少數幾個‘盟友’,朗蔡並不在乎這點小事情。
郎才一說完。
下面的人心裡都冒出了‘果然’兩個字。
對此。
他們當然早有應對。
朗蔡通過預算的概率本就在五五之數,沒有後手,他們也不配坐在這裡。
朗蔡剛說完。
主管基建的負責人就開口了。
“朗蔡總統,這也是沒有辦法,只有真正做了,我們才知道我們的基礎設施建設有多麼落後,很多項目在實際勘探後,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超支現象。
同時在實踐過程中,我們也發現了很多規劃上的不足之處,我們也是想着一次建設到位,而且‘緬痶經濟發展委員會’的最新規劃建議報告中,提及了縣域經濟圈的建設規劃。
我們想着能提前完成其中的交通部分,啓動鄉村道路的建設,能讓農民、農村更直觀的感受到這次政策所帶來的變化和好處。”
說了那麼多。
他又把球踢給了零。
朗蔡翻着白眼。
這傢伙,基本上說的都是廢話,僅僅是想要甩鍋而已。
他看向了零。
零依舊面無表情。
“縣域經濟圈的規劃是在未來三年以後纔有經濟條件實行的規劃,目前的財政狀況無法開啓,這在建議報告中有提及,不過若是提前啓動交通部分的建設,也是一件好事。”
得。
又是什麼都沒說,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朗蔡覺得就不該讓零說話,任何人甩鍋想要甩到零頭上,好像至今就沒成功過。
緊接着。
各部門的訴苦大會開始了。
教育重不重要。
重要。
醫療重不重要。
重要。
交通重不重要。
重要。
。。。
各部門施展了渾身解數,擺事實,講道理,列數據,有的甚至開始講悲慘故事,哭哭啼啼的,朗蔡的頭都大了,這些人想要什麼他當然知道。
可是。
他能答應嗎?
本來很堅定的他現在也不敢確定了。
大家都很有道理。
反對就是沒道理。
這怎麼辦?
朗蔡有點無力。
面對眼前的這些人,他的威信再高,也無法把手下都殺光,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沒幾個敢殺完或者罷免滿朝所有文武,因爲其背後代表的是宗族和地方勢力。
沒了他們。
皇帝也什麼都不是。
何況他也不是皇帝,僅僅是有個影響力大點的總統罷了。
面對‘羣臣進諫’。
朗蔡勢單力薄,要是嚴詞拒絕,以前還能想出來,現在,他也想不出來會引起什麼後果,因爲這些人的背後基本代表着緬痶的統治階層。
“各位,如果再次開動印鈔機,緬元的貶值將會持續更長時間,這對社會的經濟運轉會產生嚴重影響,通貨膨脹,資產價格暴漲,民衆存款縮水,這都是非常嚴重的問題。”坎親終於站了出來。
朗蔡看着氣定神閒的昆頓。
再看看坎親。
嘆了一口氣。
高興坎親的態度,鬱悶的昆頓的冷靜。
明顯,昆頓是代表着利益集團一方。
“坎親副首有點多心了,通貨膨脹本身就已經存在,資產價格暴漲,那也是因爲通貨膨脹,可是人們的收入提高了啊,事實證明,緬痶的經濟目前並未出現問題,企業運行並未受到多大影響,民衆也未激烈反對這次刺激政策,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一個副首開口了。
坎親氣急,這白癡話也就白癡能說的出來,不由脫口而出道:“這還不是因爲有亞元兜着,讓他們多了一個貨幣的避險區。”
此話一出。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
坎親的實話。
戳中了他們的軟肋。
其他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安安靜靜的零,倒不是這話不能說,而是既然說了出來,零就必然要作爲此次事件的參與者,不可能再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