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太陽灑在大地上,氣溫逐漸升高,就連呼嘯過的風,也帶着一股熱浪。
院中,此刻坐着十多個村的村長,這回不在像上回那樣,大家隨意找個地方就隨地而坐,陸濤找就讓二娃和三娃將教室中的桌椅給搬出來,然後給吩咐任穎泡上茶,每桌都還放着一些花生糖果盒香菸,大家圍坐在陰涼處,抽着煙看向不遠處正在施工建校的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陸老師,看這學校的工程進度,應該在開學能完工,到時娃們就能在新樓李上學了,真羨慕這些娃,如果我小時候也有這樣讀書的機會,我早就考大學去了。”
一名中年男子看着不遠處的公工地,不由笑着感慨道。
他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一名抽着旱菸的老者開玩笑道:“趙娃,就你個憨樣,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字,就算是給你個大學,你找得到門進去嘛?”
“哈哈哈……”
一衆人鬨堂大笑,中年男子也沒有生氣,撓了撓頭,然後跟着大家一起笑,陸濤見到這一幕,心中欣慰,原本都互相有矛盾的各村,現在能坐在一起相互開玩笑,這是一件非常大的好事。
“咳咳!”
輕咳兩聲,然後笑着說道:“我是這樣計劃的,主樓是一到六年級的教室,然後兩旁在蓋個食堂和宿舍,以後家距離遠的孩子們,就在這裡吃住,禮拜六,禮拜天在回家,當然,大家放心,吃住全都是免費的,學生只要自己帶被褥就行。”
聞言,大家紛紛一愣,本以爲只是蓋個學校給孩子讀書就行了,沒想到還蓋宿舍,安排的僅僅有條,不得不說,大城市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陸老師,到時那麼多學生你一個人教得過來嘛?”
一名身材幹瘦的中年男子,立馬就想到了實質的問題,看來此人和別的村長不一樣,是個有想法之人。
大家聽後,也都紛紛小聲討論起來,一名老者說道:“咱們不能把陸老師給累壞了,這樣吧,看看各村誰有些文化以前上過兩年學的,全部都召集起來,也來當老師教娃娃們。”
“這個辦法好,我們村就有好幾個認識字的,可以讓他們過來教娃娃們識字。”
老者提出的這個辦法,立馬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紛紛都可以無私的將自村認識字的人奉獻出來,這頓時便讓陸濤哭笑不得,擡手示意大家安靜,笑着說道:“各位,老師之事大家就不要擔心了,我已經跟海城大學的校長與副校長商量好,每年大學都會派幾名畢業的大學生過來支教,教娃們正規的學習。”
“陸老師真有本事,不過咱們這裡道路不便,大學生們願意來嘛?”
在衆人的心中,陸濤絕對是個有本事之人,現在又聽說他還跟大城市大學的領導說好了,要安排大學生過來支教,頓時心中更加敬佩了,不過很快大家想到這裡的道路不便,立馬就有些泄氣了,畢竟不是每個大學生都像陸濤這樣,不怕艱苦願意跑來山裡的。
“大家不用擔心,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前來就是要商量修路之事,等路修好了,就不用在擔心大學生不來支教了。”
見大家都在小聲議論,任天這時站起身笑着說道。
這話一出,就好比一顆原子彈般,所有人立馬都沸騰了起來,如果換做是以前,這時肯定會有人出面質疑或者諷刺任天這是在吹牛,但現在卻沒有人敢質疑和嘲諷,全都震驚的看看陸濤,又看看任天,一名中年男子大聲問道:“老任,是不是鎮上領導同意給咱們修路了?”
和中年男子一樣,大家第一念頭就是鎮上領導答應修路,,畢竟這可是幾百萬的鉅額費用,誰都不會聯想到陸濤身上,這不是蓋學校,而是修路的大事,所以也不怪他們這樣。
任天很滿意大家一副震驚的表情,因爲明天他聽說後,也是這樣一副表情,他緩緩起身,走到陸濤身邊,笑着說道:“陸老師,接下來你就給大家先說說,然後大家在一起商量。”
陸濤點了點頭,點上一根菸,吐出個菸圈微笑將海泉集團董事長許震東贊助錢修路之事講了一遍,最後沉聲說道:“今天召集大家前來,就是商量要從什麼地方修路出去合適,大家有什麼建議,儘管說。”
聽完他的話後,大家徹徹底底被驚呆了,隨之便是紛紛心中狂喜,都明白修路對他們是什麼意義,代表着他們即將過上另一種全新的生活,跟貧窮說再見,下一代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像任穎那樣走出去上大學工作。
一瞬間,所有人都無比激動的看向陸濤,一名老者站起身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緊接着所有人也一同站起身鞠躬。
“大家不要這樣,要感謝等見到了海泉集團董事長許震東來後在感謝,我只是個中間人而已。”
見到大家這樣,陸濤頓時哭笑不得,連忙起身邊將所有人一一扶起,邊耐心的解釋,心想,你們這樣搞,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爲我拿着別人錢來營造自己的名聲你要是許震東知道了,還不知道會這麼想。
“陸老師,是你給我們帶來了希望,理應受到我們一拜。”
那名率先帶領大家鞠躬的老者,激動的看着陸濤,語氣哽咽的說道。
要知道,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地方,修一條路通往外面,是多少輩人的夢想,但一直都沒有實現,所以心中有多感激陸濤,可想而知。
“大家還是別這樣了,我受不起,我們坐下吧,咱們好好商量一下要從哪裡修條路出去。”
陸濤能體會到這些心中的感激之情,但他最不願意看見別人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這樣令他很不自在,微微一笑,安撫大家都坐了下來,開始討論修路之事。
前世雖然他知道08年後,市裡就撥款下來給這裡修路,但具體地點卻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從山中間開條路出去,所以這纔想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幾年前,鎮上領導派人過來勘察過地方,說這裡想要修路,就只有從山中間開條路纔可以,我記得當時說的是哪個地方。”
大家紛紛都坐了下來,開始小聲討論,很快,一名與任天年紀相仿的老者站起身,說起了幾年前他們十里八村去鎮上要求修路之事,然後有朝大山看了看,指向遠處說道。
聞言,衆人都隨着他指着方向看去,有記得這事之人,立馬提出不同意見,說他指的地方錯了,然後指向另一邊,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頓時便爭吵了起來,包括任天也在和別人爭得臉紅脖子粗。
陸濤被吵得頭都快要炸了,連忙站起身來,大聲制止道:“好了,大家都別吵了,走,我們一起去實地勘察一下。”
聞言,大家紛紛安靜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都紛紛點頭,贊同陸濤的提議,然後一起便浩浩蕩蕩朝遠方走去。
遠處山崖看上去並不遠,但正真走起來,卻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間,一衆人全都是山裡長大,爬個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非常的輕鬆。
但是陸濤就不行了,這裡並不像從外面進來的路,還有條蜿蜒的小路可以落腳,而這裡處處卻是陡峭的山岩和亂石還有叢林,這下可把他給累壞,加上頭頂着烈日,渾身就像是剛從水裡上來一樣溼漉漉的,炎熱的酷暑,終於令他支撐不住,感覺一陣頭暈,立馬就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