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剛剛碰到紙幣的邊緣,另一隻手突然悄無聲息的搭在了那隻手的手腕上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輕聲說道。
“不不不,這樣可不好啊。先生,偷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這是……不打算履行賭約了嗎?”
一驚之下,那隻手立刻就想縮回去。
可是,已經太晚了。
一層力量將那隻手緊緊禁錮了起來。
“哦,我的天,他想幹什麼?”某位正在高談闊論的客人無意中一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偷錢與被抓的情景,立刻手指着那個方向高聲喊叫了起來。
人羣被他的喊叫聲驚動,所有人都往他手指的那個方向看去。
那隻手還在拼命掙扎,但是手腕就像被澆鑄進了鋼鐵裡面,絲毫動彈不得。就連他的手指也被逼維持着剛纔的樣子,仍然保持着正向紙幣抓去的那個動作。
聽到那位客人喊叫的聲音,那隻手的主人急了,想也不想就揮動另一隻手,向着對方的臉上握拳打去。
“啪”的一聲,另一隻手也被幹脆利落的打掉,軟軟的垂在了身側,隨即一隻拳頭重重地擊打在那隻手主人的胃部。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那隻手的主人慘嚎一聲,立刻不由自主的像只蝦米一樣拱起了腰。
人羣喧嚷起來。
“打得好!再來幾下!”
“太不要臉了!居然偷錢,該死的!”
“輸不起就不要賭,輸了又來偷錢,這算什麼!”
“小偷!我最恨小偷!”
“羞恥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哦,對不起,我真是萬分抱歉。剛纔我只顧着說話了,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該死的小偷!”
“嗨,夥計,沒關係,小偷不是已經被男孩兒抓住了嗎?放心吧。沒有人會因此責怪你的。”
……
羣情洶涌。
“安德魯?斯托克先生,您的這位朋友可不太友好啊。這是……你的意思嗎?”葉梓笑着向安德魯問道。他依然抓着陰鷙男子的右手,臉上的笑意散發着絲絲寒氣。
陰鷙男子拱着腰低着頭,右手反吊在葉梓的左手上。面部不時地抽搐着,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還處於陣陣鑽心似的疼痛之中。
安德魯?斯托克大吃一驚,立刻大聲的否認道。
“不不不,布魯斯?葉先生。我發誓我絕對絕對沒有偷錢的意思,這完全是他個人的行爲。”
“我承認這次賭賽我輸了,我願意支付請大家喝酒的這筆錢。”
安德魯立刻撇清自己,而且痛痛快快的承認了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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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心裡非常清楚,既然賭賽輸了,這筆錢就已經不再屬於他們,陰鷙男子這樣的行爲完全夠得上偷竊的罪名。現場又有這麼多證人在場,真要送官究辦的話,這場官司他們沒有任何勝出的可能。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牽連進去。
“那就是你的意思咯。鍾大記者?你是你們三個人裡面出錢最多的,你肯定很不甘心吧?你肯定也想把錢收回去的吧?”葉梓故意將矛頭指向鍾明誠身上。雖然明知他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但是能夠噁心噁心他也是好的。
鍾明誠的臉色極差,一張正氣凜然的臉上帶着一層灰撲撲的色彩,他哼了一聲,氣急敗壞的辯解道。
“安德魯都已經說了,這都是西蒙自己的主意,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要血口噴人!”
“嗤,那是你的絕活好吧,鍾大記者。你不是一向最擅長這個嗎?”葉梓冷笑着諷刺了一句,便將他拋在一邊不再搭理,轉向衆人這裡問道。
“大家說說,我們要怎麼處理這個該死的小偷。”
“揍他個半死!”陳義臣起勁之極。叫着跳着喊道:“讓我第一個來。”
“別瞎鬧了,Ethan。”孫雲趕緊拉住了陳義臣:“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再說。”
孫雲老成持重,他並不希望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真要讓大家揍這個西蒙一頓,一個控制不好就會越線,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還是打電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人羣中一個聲音高聲說道。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陰鷙男子西蒙身上的痛楚稍微緩和了一點,聽見衆人要報警處理,立刻掙扎着喊叫了起來:“這是我的錢!該死的,我取回我的錢又有什麼不對的?”
“布魯斯?葉,我要控告你故意傷害,限制人身自由,你趕緊把我……啊!”
沒等他的話說完,拳頭再一次擊打在他的胃部。這一次,疼痛從胃部蔓延開來散到了他的全身,他立刻疼得渾身抽搐起來。
“控告我?請便。不過我建議你先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傷害的痕跡,呵呵呵,法律……可是要講證據的。”
一縷細微但卻清晰無比的聲音,隨着打擊鑽進了他的耳朵。
“你的錢?”安德魯瞪大了眼睛衝到葉梓面前,指着西蒙的鼻子破口大罵:“你TM只出了五百元,你的錢?呸!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西蒙,從今天開始,我和你絕交!”
安德魯的態度非常堅決。
陰鷙男子西蒙渾身抽緊抽搐,痛得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完全說不出話來進行辯解或是反駁。正在這時,“啪”的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的錢?”鍾明誠面目猙獰站在他的面前,反手又是一巴掌:“你TM再說一句你的錢試試?我TM出錢最多都不敢說這是我的錢。你個冚家鏟居然敢偷我們大家的錢,我TM打死你!”
說着,鍾明誠的拳腳猶如雨點一樣落在西蒙的身上。
西蒙高聲慘叫。
葉梓繼續微笑着抓住西蒙的右手。
“打得好,繼續繼續!”
“哈哈,看狗咬狗是最有意思的了!”
“打他的臉,對,就是這樣!”
“踹他!快踹他啊你個笨蛋!”
……
鍾明誠的突然發作,讓在場的人們全都樂瘋了。就像孫雲顧忌的那樣,雖然小偷非常可惡,但是他們自己並不願意親自動手,因爲一旦控制不好就很容易鬧出事情來。不過現在鍾明誠動手打人,那他們可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衆人全都在觀看叫好,就連喝酒的事情都暫時忘在了腦後。
“停下來,鍾,趕緊停下來,你會打傷他的。”安德魯一看不對立刻衝了上來,伸手就想拉住鍾明誠。不過鍾明誠勢若瘋虎,就連安德魯都沒能一下子拉住他。
葉梓心裡偷偷一笑,右手隨意地伸出,在鍾明誠的面前劃了一道弧線,便將他的雙手牢牢地控制住了。
“夠了!”葉梓低喝一聲:“這幾下就已經夠他受的了,你要還想打就等我們商量好了再說。”
說着,葉梓勁力往外一吐,將鍾明誠推了出去。同時,一股暗勁趁勢鑽進了鍾明誠的脈絡潛伏下來。
三天之後這股暗勁將會發作,鍾明誠將會好好享受一頓免費的錯筋“大餐”,爲期整整十天,算是小懲大誡吧。雖然絕不會傷及他的性命和身體各項機能,但是無盡的痛苦折磨那可是免不了的。
鍾明誠踉踉蹌蹌站定身體,隨後惡狠狠的看向葉梓,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謝謝你,布魯斯?葉先生。”安德魯面色複雜的看着葉梓,輕輕道了聲謝。
西蒙搞出偷竊這樣無恥的事情,鍾明誠剛纔又發瘋一樣攻擊西蒙,這些都讓他心裡懊惱後悔不已。這兩個人,他是真的再也不想繼續交往下去了。
葉梓看得出他的心思,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臂:“不用客氣,安德魯?斯托克先生,我知道你跟他們並不是一路人,你還算有一點男人的骨氣。”
“對了,順便問一下,這件事情應該是鍾明誠搞出來的吧?”
安德魯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是他。他希望我能打敗你一次,這樣他就可以寫一篇文章來攻擊你。”
“布魯斯,你……小心一點吧。”
“我先走了,祝你們玩的愉快。”
說完,安德魯搖了搖頭,轉身就向藍桂坊的外面大步走去。
葉梓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隨後轉過身來,鬆開一直禁錮着的西蒙的右手,大聲說道。
“夥計們,這個小偷已經受到了懲罰,我想這是老天的意思,我們不用再去考慮怎麼處理他了。”
“接下來將是我們的歡樂時間。”
“夥計們,喝酒吧!”
瘋狂的口哨和尖叫聲中,西蒙軟軟的委頓在地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人羣中那個年輕的身影,心裡怨毒無比。
忽然,西蒙感覺眼前一暗,一張猙獰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隨即一隻沾着泥土的鞋底在他的視線裡迅速擴大。
慘叫聲裡,西蒙強忍着渾身的痛楚,奮力一躍向着鍾明誠撲了過去。
鍾明誠沒有料到西蒙還能行動,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西蒙撲倒在地,兩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旁邊,就是手捧酒杯歡樂的人羣。無論他們倆的戰況是如何激?烈,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起來多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