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棧的路上要經過一個衚衕,那個衚衕很是狹窄,而且又很黑,夏離憂站在衚衕口,嚥了口口水,這真的要過去嗎?裡面應該沒什麼東西吧,這裡應該沒鬼吧。
猶豫了許久,夏離憂還是沒膽子走,風越刮越大,聽着就跟鬼在哭似的,特別嚇人。
深呼一口氣,夏離憂決定,還是走吧,回到客棧就安全了,做好心裡準備,夏離憂閉上眼,“三,二,一。”喊完邁開步子就要衝,結果就感覺到肩上有隻手,夏離憂楞在原地,眼睛也不敢掙,這什麼情況?該不會真是鬼吧。
陵陽瑀一直在暗處跟着夏離憂,看她在這裡站了許久也不走,就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手就拍了她一下。
夏離憂手反應的比腦子快,軍人都是很警惕的,如果你在背後拍他,運氣好還能活下來,夏離憂腦子裡反應的雖然是害怕,可是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拔劍就轉身刺了過去。
幸好陵陽瑀反應足夠快,不然肚子就被刺穿了。
夜色有些暗,不過夏離憂還是看出是個人,不是鬼,這人簡直就是有病,大半夜的嚇人,她今天一定要給他個教訓。
陵陽瑀沒用全力,所以夏離憂很輕鬆的就把劍架在了陵陽御脖子上,夏離憂睜大眼睛盯着對方的臉看,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禁貼近幾分,“陵陽瑀?”他怎麼在這裡?
“昭王殿下既然認出來了,能把劍收起來嗎?”
“噢!”夏離憂剛要收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他怎麼在邑城,而且怎麼在跟蹤她,難道他一直在跟蹤自己,那他豈不是看到了自己穿女裝了,夏離憂這樣一想,眼神冷了下去,這麼一來,那這人就留不得了,這大晚上的,殺了他也查不出來吧,對,就這麼辦。
陵陽瑀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該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結果夏離憂拿來了架在脖子上的劍,剛要鬆口氣,下一刻就感到劍飛快的向自己脖子刺來,趕緊向後躲,她真想殺人滅口啊,“昭王殿下就這麼想殺我?”
“是又怎麼樣。”夏離憂一刺不中,舉劍繼續進攻,她就不信殺不了他。
陵陽瑀也不保留實力,這種時候還是保命比較重要,出手向夏離憂的手腕攻去,夏離憂實力雖高,可並不是陵陽瑀的對手,直接就被對方打掉了劍。
該死,夏離憂暗罵,伸手就要拔腰間的匕首,結果手還沒有碰到匕首,就被陵陽瑀抵在牆上掐住了脖子。
“放手。”
“昭王殿下這麼想殺我,我怎麼敢放手。”陵陽瑀調笑,下一秒忽然靠近了夏離憂的臉,“我很好奇昭王殿下跟我有什麼仇?非要殺了我才罷休。”
從來沒有人敢離夏離憂這麼近,夏離憂有些不適應,想要向後躲,可是後面是牆壁,無處可躲。
雖然是黑暗,可是因爲離得近,陵陽瑀勉強還是能看出她臉上的表情,她這個樣子挺好玩的,“怎麼,昭王殿下不願意給我答案?”
“我樂意,怎麼着?”夏離憂沒好氣的開口,“你給我鬆開。”
“是嗎?”陵陽瑀笑道,“既然昭王殿下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勉強。”陵陽瑀並沒有鬆手,手掌在夏離憂的脖子上摸了幾下,看起來特別想調戲,夏離憂眼裡的怒火更甚,可是現在受制於人,只能忍着。
陵陽瑀一臉好奇,“昭王殿下怎麼沒有喉結?難怪昭王殿下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把脖子露出來,是怕別人發現啊。”
夏離憂覺得自己真的忍不住了,這貨就是故意佔便宜吧,她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陵陽瑀,你給我鬆開。”
“昭王殿下說出這是爲什麼我就鬆開,怎麼樣?”陵陽瑀的臉與夏離憂的臉貼的又近了幾分,夏離憂瞬間連動都不敢動,她怕一動就會親上。
“陵陽瑀,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可是我想昭王殿下,不,應該是永安公主親自承認。”
夏離憂氣的磨牙,等你鬆開我一定殺了你。“我是女的,行了吧。”
陵陽瑀鬆開手,夏離憂拔出匕首就刺向陵陽瑀的心臟,早就陵陽瑀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招,在夏離憂拔出匕首刺的時候已經抓住了夏離憂的手腕,順勢按到了牆上,“永安公主,殺人滅口不太好吧,還是說,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殺就殺,我怕你啊。”
陵陽瑀無奈,鬆開了手,“我不會殺你的。”
“但我會殺了你。”
“我等着,不過以你的實力要殺我很難。”
夏離憂握着匕首的手一緊,她確實不是他的對手,“誰規定殺人一定要靠實力。”
“如果靠其他的手段,你早就殺了我了。”
夏離憂心思被人看穿,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她確實想靠實力殺了他,可是顯而易見她做不到,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不想靠其他手段殺了他,他殺了太子哥哥,篡奪了皇位,滅了靖國,她這麼是很矛盾的,想殺又不想殺。
夏離憂推開陵陽瑀,彎腰撿起劍,轉身向衚衕走去,陵陽瑀也跟在後面向衚衕走去。
出了衚衕離客棧還有很長一段路,夏離憂以爲陵陽瑀不會再跟着她了,結果快到客棧時,陵陽瑀還跟着,這讓夏離憂有些不淡定了,“陵陽王跟着我幹什麼?”
“送你回客棧。”
“不需要。”
“可我是男人,自然應該護送永安公主回去。”陵陽瑀說的是理所當然。
夏離憂忍着想把人揍飛的怒火,“我說不需要。”
“可是我樂意。”
樂意你個頭,夏離憂直翻白眼,這人怎麼這麼厚顏無恥,臉皮都快趕上護城河了。
好不容易捱到客棧,夏離憂總算鬆了口氣,“陵陽王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永安公主在外面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不然被有心人聽見了可不好,不知道我應該叫永安公主什麼?”
“隨便。”夏離憂說完轉身就飛進客棧二樓的一個窗戶,客棧早就打烊,她還是翻窗比較好。
陵陽瑀總算沒在跟,站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夏離憂這一晚上鬧得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夢裡恍恍惚惚夢到一些場景,她夢見陵陽瑀向父皇討要求娶她的聖旨,那個時候他們只見過了了幾面,當時外邦來犯,是陵陽瑀領兵打敗敵軍,但是班師回朝時他莫名其妙的向父皇討了這麼一個聖旨,當時是震驚朝野,所有人都向父皇諫言,她嫁過去可就相當於埋了一顆棋子,可以監視陵陽瑀,父皇本來不想同意,可是當時未出嫁的公主只有她,所以也只能同意。
後來她才知道,陵陽瑀娶她也是不想讓父皇懷疑,畢竟蕃王起兵謀反的事也不新鮮。
剛嫁進陵陽王府時,仗着自己有武功天天想着逃跑,結果每次都會被抓回來,陵陽瑀武功很高,她每次只有認輸的份,結果一來二去他們就熟悉了,陵陽瑀對她很好,真的很好,他教她武功,教她兵法,只要她感興趣的,他都會教給她,在陵陽王府那幾年她過得也挺快樂,那個時候她覺得嫁給這麼一個人也不錯。
可能是命運看她過得太好了吧,所以給了她狠狠一擊,安王夏懷信謀反,父兄全部被囚禁宮中,陵陽瑀領兵打入京城,可還是晚了一步,父皇已經駕崩了,他帶兵闖入宮中,殺了夏懷信一黨,並且輔佐太子哥哥登上帝位,被以爲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可誰知道三個月後太子哥哥離奇駕崩,嫂子也自殺在宮中。
一夜之間,國沒了,家沒了,就連最後的親人也沒了,她看着曾經那麼熟悉的皇宮,現在卻這麼陌生,曾經那麼寵愛着她的父皇,皇兄,皇嫂,甚至連剛出生的小侄子也都沒了。
那個時候是她最絕望的時候,每天待在諾大的王府,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天下大變,作爲蕃王的陵陽瑀選擇歸順,她想要替父兄報仇,可是陵陽瑀卻把她關了起來,不讓她出去,她無計可施,國破家亡,曾經熟悉的一切都已經陌生起來,她選擇了跟嫂子一樣的做法。
等再次睜開眼時,她看到了熟悉的皇宮,熟悉的一切,她以爲她沒有死,可是等到懷梓哥哥進來時才知道自己不是沒有死,而是重生了,重生到了懷梓哥哥死的那一天,這一次,懷梓哥哥雖然喝了一點藥,可是性命卻沒有大礙,於是她設計了一個計劃,懷梓哥哥假死出宮,對外說中毒的是永安公主,她來頂替懷梓哥哥,因爲對於安王來說,只要夏懷梓和夏懷稷沒事,他就永遠不可能得到皇位,那一夜,命運的方向改變了,什麼都變了,懷梓哥哥沒死,太子哥哥和父皇也沒死,她也沒有嫁給陵陽瑀,一切都在朝着不一樣的方向發展,不過前世發生的一切,該報的仇卻還是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