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鳥倒抽一口冷氣,僅目光所及的那一片區域,便有大大小小累成小山的十幾架枯骨。〖星河大帝無彈窗廣告閱讀〗以那些骨架和頭骨的大小、形狀來看,有脊骨佝僂的老人,有體形修長的年輕人,也有七八sui的小孩子。
“怎麼樣,看到石像了嗎?”竇月問道。
許青鳥搖搖頭,面seyin沉。
華友道:“我就說吧,當初我回來那次就沒看到了,肯定是陸功成跟蘇錦堂弄到他們那兒去了。這地方不會有人再來......”
“那可不一定,”許青鳥冷道,“你上次來時,看到什麼了?”
華友一怔,老實答道:“拓也的屍骸。”
“這洞這麼小,看到的區域有限,你憑什麼肯定石像一定不在了?”
“因爲拓也就死在石像前面,所以......”華友說完,便驚愕地打住了。是啊,他當初看到拓也死在石像前面,血肉被陸功成和蘇錦堂生吃ru腹。可屍體可以轉移,並不一定還在石像前方。他看到屍骸的指上有拓也的戒指,認爲那就是拓也,並且看到屍骸旁邊空無一物,但這並不代表石像已無。
“除了井上拓也的屍骸,可還看到其他屍骨?”
“沒......沒有。”華友一驚,連忙問,“難道現在還有......”
許青鳥側過身來,撥開荒cao道:“你自個兒瞧一瞧。”
華友哽了哽,小心地湊過去,一眼便望見裡面的累累枯骨,嚇得往後連退了四五步:“怎......怎麼會有這麼多?以前沒有的!難道,石像還在裡面,它又引誘了別的人?”
“難說,”許青鳥分析道,“一般的洞穴幽深黑暗,按照光學原理,我們看到的應當只是一團黑。可現在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面的物體,若非裡面有奇異之物,着實難以解釋。”
竇月也上前來,查探洞內的qing形,道:“這洞口封得這般嚴密,人力根本無法推動,這些死去的人若要進ru山洞,要麼,是還有其他ru口,要麼,就是惡靈的力量作祟。衛子,你去查一查。”
衛子領命,身影迅速消失,待他回來,只聽得他低頭道:“並無其他ru口。”
既然沒有其他ru口,就很可能是惡靈作祟了。眼前這個可能xing,讓四人都繃緊了神經,一個吃了這麼多靈魂的惡靈,絕對不易對付,他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jing力。
許青鳥運起手心靈力,鄭重地道:“不管怎樣,我們得想辦法進ru洞內,才能將一切弄個明白。”
要進ru這洞穴,並非易事。原以爲竇月等人乃是鬼魂,自那小洞進ru輕而易舉,只需將洞口擴展大一些,即可讓許青鳥也進ru。然而,待竇月準備進ru時,卻被洞中一股無形之力推拒在外。
“怎麼?”
“有結界!”竇月柳眉緊皺,纖細的腰肢顫抖着彎下,艱難地吐出三個字。方纔進ru不成,反被結界彈開。她感到鬼體如同被萬斤鐵錘砸過,劇痛無比,甚至比當初遭受“沐魂之刑”還要痛苦。
這惡靈果真如此強大,竇月這樣強的鬼執,還未見到惡靈本身,便被一張結界傷成這樣。可是,已經來了,難道要無功而返不成?結界往往連接着惡靈的意識,既然已經碰觸結界,驚動了惡靈,不妨好好會一會它!
許青鳥心下一橫,下令道:“衛子,用pao給我把洞口轟開!”
“鬼後,萬萬不可!”竇月強撐起身子,“萬一......”
“沒有萬一,”許青鳥篤定地道,“我要好好瞧一瞧,這二十年罪惡的源頭,究竟是誰!”那個引誘了陸功成等人,害得父親許正康痛苦死去的的石像,那個陸功成財富的源頭,她要親自掐滅了它!
衛子領命,自黑se武器箱中取出pao彈,架起pao筒道:“鬼後,請離遠些。”
許青鳥點點頭,將竇月和華友帶到遠一些的地方,同時運起靈力,織出嚴密的紅網作爲防禦。
巨大的pao彈帶着熊熊烈火,猛擊向洞口。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山石震動,鳥獸驚飛,整座牛骨山中回dang着可怕的震耳轟鳴。
有了紅網的防禦,許青鳥等人只是震得向後撤了幾步,並未受到si毫損傷。定睛一看,洞口處岩石轟碎,紛紛炸落懸崖,煙幕滾滾,着實嗆人。待煙幕散去,那堵住洞口的巨石已被炸碎,只剩下零星的石塊散落洞前。
許青鳥緩緩走近,只見這洞口大約兩米高,一米半寬,一次剛好容得下一人進ru。與之前從小洞中看得清晰不同,自外面向洞內望去,只能看到一條深邃黑暗的石道蜿蜒而ru。許青鳥伸出右手,輕輕碰觸洞口,感知結界的位置。
嘭!
一股力量將許青鳥的手彈得猛一痛,快要把她的手骨彈裂!這惡靈,果然強勢!
“魂,苦,榮,鬥,戮!”
許青鳥沒有收回右手,反而忍着劇痛,即刻自手心發射出紅箭,與結界之力硬碰硬。結界中央,兩股力量強勢碰撞,火花四濺。紅箭努力前刺,終於一舉突圍,將結界刺穿一洞!結界被刺穿的瞬間,那股強大的阻礙力量便倏忽瓦解。
額間一滴一滴汗珠滑落,滑ru嘴角,既苦且澀。許青鳥微微喘息,左手輕輕摩挲右手腕,那裡雖痛得厲害,不過應當尚未骨折。只要還有知覺,就還可以戰鬥下去。
“竇月,你怎麼樣?”許青鳥輕問。若竇月傷得厲害,就讓她留在洞外,其他人ru洞查看就好。
竇月調息過後,面se好了許多。這要多虧她過往遭受紅鬼簿刑罰,對痛感的耐受力極強,同時她帶了些尹麗娘調配的丹yao,配合靈力調息,鬼體已無大礙。
“請鬼後放心,”竇月道,“我可以一同ru洞。”
“好,咱們走。”
幾人都是鬼,早已適應了黑暗,因此進ru這漆黑昏暗的洞穴,無需火把輔助,亦可看到洞內的路。腳下是一堆堆的枯骨,蟲蛇鼠蟻在骷髏上攀爬,從一隻眼眶,竄ru另一隻,似乎想把上面殘留的肉腥舔舐gan淨。許青鳥瞪大了眼睛,紫光微閃,這裡的景象,與那時魅姜引她去的那條隧道,竟出奇的相似。
華友進了這洞穴,便小心翼翼,過去的可怕記憶,殘留在他的靈魂中,讓他即便成了鬼,還是怕得渾身發抖。不過,華友雖然膽小,用處卻極大。他是唯一一個進過這個山洞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石像準確位置的人。
洞內沒有風,沒有水,沒有任何聲響,平靜得讓人發毛。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觀察周圍,隨時防禦惡靈的攻擊,誰都沒有說話。華友指了指前方,點點頭,表示就快到石像所在的地方了。
咔!許青鳥腳下一頓,感覺到自己踩斷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隻七八sui孩子的手骨。她感到一陣惡寒,卻不敢停留,徑直跨過,繼續朝前進發。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音從洞穴盡頭傳來,讓衆人神經更加緊繃。
這聲音十分蒼老而虛弱,難道這裡竟還有人活着?許青鳥正要過去,卻被竇月拉住。
“可能是陷阱,”竇月道,“我先去探一探。”
結界已破,洞口被炸,惡靈不可能還這麼安閒地呆着,不作任何反應。若這聲音的主人果真是個老人,也很可能是惡靈使用的苦肉計,先博得同qing,再一舉絞殺。
竇月走上前去,循着聲音向上一望,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人被無數藤蔓纏繞身體,吊在半空中。老人嘴脣gan裂,喃喃地吐出求救的話語。
“你是誰?”竇月問道。
老人艱難地擡起頭,卻沒有回答竇月的話,而是望着她身後的許青鳥,神se愕然:“是青鳥!青鳥救我,青鳥救我!不,不,青鳥快逃,逃去天庭......”
“你認得我?”
許青鳥紫眸微mi,動用記憶裡本源,搜索腦海中的記憶,但記憶中並未此人的樣貌。他並非索爾市人或京都人,亦不是老家許家鎮的人,甚至......瞧他的模樣,鬚髮盡白,雙臂是兩條枯木,沒有雙腳,腿下是蜿蜒纏繞的藤條。他的臉上凹凸不平,似極了樹皮。乍一看似個老人,細一瞧,卻根本不像人類。莫非,他就是那惡靈?!可是,逃去天庭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yin謀?
老人尚未來得及說完,忽而自洞穴頂端射下一縷紅光,將老人的身軀籠ru其中。那紅光不知有什麼力量,讓老人痛苦地昂頭哀嚎:“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魅姜,放過我!”
“魅姜?!”許青鳥呼吸一窒,他們找魅姜找了這麼久,卻始終找不到他的蹤影,難道他就在這裡?也即是說,二十年前引誘了陸功成等人的惡靈,也是他?!那這個老人,真的不是那惡靈?不,還不能掉以輕心,這也可能是惡靈的苦肉計。
紅光漸漸停止了對老人的摧殘,使得老人得以喘息。他深深地望着許青鳥,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