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嬌失蹤的同時,紅鬼簿那邊的衛子也失去了聯絡,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許青鳥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要問出朱嬌和衛子的行蹤,可是,喻冬晴、竇月都不知曉。
許青鳥心中焦急,催促嚴礪快幫忙動用鬼王的力量,找找他們。
嚴礪雙眸微眯,看到一個鬼執來到車窗邊。這是他派去幹擾蘇藝瑾和陸新生子的血鬼,不出意外的話,這隻血鬼應該還在蘇藝瑾身邊,他會回來,定是出了什麼事。
血鬼在嚴礪耳邊輕聲彙報了些什麼,嚴礪渾身爆發出森冷的寒氣,怒道:“怎麼不早說!”
許青鳥一怔,連忙問:“是朱嬌那邊有消息了?”
“不是,”嚴礪頓了頓,冷道,“蘇藝瑾那邊出了點問題,這樣,你先回學校等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我要一起去!”許青鳥握住他的手。
“你不是還要去找朱嬌嗎?”嚴礪放軟了聲音,道,“蘇家的事,還沒有確定,我去探一探便好。”
“可是......”
許青鳥咬咬脣,蘇家的事情固然重要,可小嬌是她的視若親生妹妹的女孩,她不能由着小嬌出事。她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同一時間分裂成兩人來處理事情,這種情況下,她應該相信嚴礪纔對。
“那好,我先回學校找朱嬌,蘇家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兩人商議完畢,嚴礪將她放在京都大學附近的地方,便立刻驅車趕去紅鬼簿。
許青鳥和呂緒緒匯合,一起來到朱嬌失蹤的那間廁所。這是一座公共廁所,衛生條件不太好,有些隔間的門已經壞了。或者被一些不文明的人畫上了各種莫名其妙的文字。整間廁所散發着奇怪的讓人噁心的味道,許青鳥掩住口鼻,細細觀察這裡。
突然。隔間裡的蹲槽震動起來,裡面的水像是沸騰了。開始翻滾起來。水色漸漸變化,竟統統變成了腥臭的血液。
“啊!!!”呂緒緒大聲尖叫起來,嚇得抱住青鳥的身體,“好......好多血啊!!!”
許青鳥心裡一緊,血水從衛生間的隔間裡涌出來,蔓延一地,漸漸將緒緒純白的板鞋弄溼,鞋底一片血紅。
許青鳥強迫自己冷靜地看這裡的一切。再恐怖場景她都見過,這不過是些血而已,不妨事的。說不定是某些冤鬼在製造幻境,畢竟要將所有水槽裡的水都變成血是不可能的,最多隻有一間衛生隔間是真的有血。
她敏銳地發現,所有隔間裡涌出的血量都很多,越是多得出奇,越可能是虛假的幻象。倒是有一間涌出的血量很少,可是顏色比其他隔間的血都要深。許青鳥雙眸微眯,眼中閃過紫光。她用心感受,感到這間隔間裡有極濃重的鬼氣。
“緒緒,你先出去。”許青鳥叮囑道。
“不......不要!我不放開你。我不要自己出去,這裡好恐怖!”呂緒緒貼得更緊了。
許青鳥皺了皺眉,緒緒在這裡,她不好使用靈力,反倒會耽誤事情。
“緒緒,聽話,快出去。”
“我不要!”
許青鳥微感無奈,只得道:“那你先把眼睛閉上。聽話,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裡了。”
“我聽話。我聽話!”呂緒緒怕極了,趕緊閉上眼睛。
魂。苦,榮。鬥,戮!
掌心紅光竄出,織成一道防護網,將許青鳥和呂緒緒保護起來。許青鳥伸出左手,將衛生隔間的門推開。她感到胃裡翻江倒海,噁心得想吐。
“啊!!!!”
許青鳥慌忙伸手捂住呂緒緒的眼睛,喊道:“緒緒,別看!”
可此時再捂已經晚了,呂緒緒原本可愛單純的臉上,此時滿是驚恐之色。衛生隔間的馬桶上,坐着一個渾身*的女人,她細白的脖頸上,沒有頭顱,只有脖頸上的一道切口,切口腐爛生蟲,煞是噁心。這個女人是誰,爲何會死在這裡,爲何會被切了頭顱?她的頭顱去了哪裡?
從脖頸切口已經腐爛生蟲的跡象來看,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不可能是朱嬌。可是,這裡是公共廁所,沒理由死了很久還不被人發現。再者說,死了這麼久,也不可能突然涌出這麼多血液。這裡鬼氣很重,卻沒有見到鬼魂,這是怎麼回事?
呂緒緒嚇得跑出去大吐起來,黃綠的汁液看起來煞是噁心。
許青鳥雙眸微眯,冷道:“是哪個鬼怪在這裡作亂,給我出來!”
馬桶上的無頭女人動了動,伸出光裸的手臂,指了指馬桶旁邊的垃圾桶。隨後,無頭女人便消失不見了。
這垃圾桶裡裝滿了用過的衛生紙,許青鳥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一個掉落的黑色塑料袋引起了她的注意。袋子裡好像裝了些軟乎乎的東西。她將塑料袋打開,便見裡面裝了一隻人手,無名指上套着一個銀戒。看來是個殺人碎屍的案子,那個女人定是希望有人看到她的手,進而報警爲自己伸冤。
只聽得外面人聲喧鬧,連巡邏的警察也被驚動了,定是驚恐的呂緒緒喊來了這些人。許青鳥用紅光將所有東西復原,接着冷聲對周遭的鬼氣道:“你不妨去*湖,尋找紅鬼簿鬼執,鬼執定當竭盡全力助你除怨。”
警察和周圍的鄰里都進來了,許青鳥退下去,靠在洗手檯旁邊蹲下抱着頭,裝作嚇壞的樣子。警察一見這裡並沒有呂緒緒所說的什麼女人屍體,便有些不耐煩,認爲呂緒緒是在報假警。
“我說的是真的!”呂緒緒道,“我同學也看見了!”
許青鳥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馬桶旁邊的垃圾桶,用顫抖的語調說:“那......那個垃圾桶裡......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警察一聽,立刻將垃圾桶翻出來,瞧見了那截斷手。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深知這絕不是個小案子,連忙找來其他警察和法醫,針對這起碎屍案進行調查。
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便可。許青鳥已經爲這個死去的女人指明瞭路線,若這個女鬼覺得警察沒辦法幫她除怨,自然會去找紅鬼簿幫忙。
可現在的問題是,朱嬌究竟去了哪裡?呂緒緒被嚇得不輕,走一路吐一路,臉色煞白,嘴脣鐵青,看起來分外可憐。許青鳥將呂緒緒送回宿舍休息,卻看見朱嬌已經回宿舍了。朱嬌正在宿舍裡塗抹指甲油,大紅色的指甲油,將她的手映襯得血紅一片。呂緒緒見了,腦海裡立刻又浮現出廁所裡滿是鮮血的一幕,胃裡一陣翻騰,又吐了。
呂緒緒剛剛恢復一點,便將朱嬌罵了個狗血淋頭。朱嬌知道是自己的錯,表示要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後絕對不會再不告而走了,就算要走,也一定要發信息告知一聲。
她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許青鳥並不這麼認爲,因爲朱嬌說這話時雖說是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可她眼裡並沒有一絲愧疚。
“小嬌,你跟我來一下。”許青鳥將朱嬌單獨喊出來,讓緒緒在宿舍好好休息。
她們來到宿舍後面的花園中,這裡此時只有她們兩個人,說話比較方便。
“姐,有什麼事不能在宿舍說啊?”朱嬌道,“要是改論文的事,咱不如去圖書館啊?”
許青鳥笑了笑,輕道:“衛先生近日如何?有沒有給咱們帶禮物?”
“那個......你都知道了啊?”
許青鳥聳聳肩,道:“所以,我們是沒有禮物就是了。”
“也不是啦!”朱嬌解釋道,“其實我們也就是偶遇而已,能準備什麼禮物啊......”
“是麼......”許青鳥深吸一口氣道,“多久偶遇一次?一天、一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小嬌,你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經過了蘭克和陳興榮的事,難道你還要這麼傻麼?當然,衛子並非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可你們在一起確實不合適,趁現在陷得還不深,趁早了斷你那些念頭!”
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來,可許青鳥一眼便看出,朱嬌在提到“衛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着說不出的甜蜜,正是她每每熱戀的時候會有的表情。
“我不!”朱嬌大聲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你讓我分手我就分手,你讓我怎樣我就怎樣......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小嬌?!”許青鳥皺緊了眉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讓你趁早了斷是爲你好!如果你當初就聽我的勸,早早離開了陳興榮,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我落得哪般天地了?!”朱嬌道,“不就是‘車震’嗎?這世道這麼開放,有什麼大不了的!哼,聽你的?你除了命令我還是命令我,我憑什麼聽你的?!”
“小嬌,你這是怎麼了?”許青鳥上前握住朱嬌的手,感覺到她渾身發冷,有奇異的氣息在她全身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