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郡主優優、撒旦等朋友的打賞、粉紅支持!*^◎^*)
好暖和,好溫柔,甜美的夢像一團棉花糖,將許青鳥包裹其中。一雙細嫩蒼白近乎透明的手在她上輕撫:“睡吧,睡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一起留在地獄深處,和他一起,永遠在一起......”
地獄......深處?許青鳥精神恍惚,爲什麼是地獄呢?爲什麼要呆在地獄中?
“許青鳥,我不要無用的靈魂!”嚴礪冷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許青鳥猛地驚醒,天吶,在她上輕撫的哪裡是什麼細嫩蒼白的手,分明一隻手的骨架!擡頭一望,女子臉上的皮不知何時被剝去,只剩下森白的骷髏頭,而許青鳥此刻,正躺在一具骷髏上!
她猛地跳起來,一揮手,那骷髏頭竟被揮落在地,血紅色的骨髓從頸部骨頭中央流出來,裡面爬滿了屍蟲。骷髏手抓住她的腳踝,牙齒一張一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滾開!”許青鳥立刻用另一隻腳把骷髏的手腕踩碎。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右邊通道盡頭有一絲光亮。許青鳥蹲下把腳腕上殘餘的骨頭清除乾淨,接着趕緊往有光亮的地方奔跑。
突然,通道盡頭出現一個黑袍人影,他高壯的材、高高豎起的頭髮、臉上所帶的黑色面具,都再熟悉不過。是黑無常季界!難道他已經知道她闖入地獄的事,特意來抓她了?
許青鳥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只得一步一步向後退。兩邊沒有出路,後是那個可怕的骷髏。
“嘖嘖,”季界走過來,笑着說,“咱們又見面了。鬼王的小/人,怎麼,這麼想念鬼王,特意來看他?”
“季界。我只是想看看他怎麼樣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季界道,“纔怪!”
“嗯?”許青鳥十分詫異,不曉得季界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跟我來。”季界右手一揮,許青鳥左側的石壁上便出現了一個石門,石門打開,裡面竟是電梯。
“這?”許青鳥不敢相信季界會有這麼好心,自從上次看到他與嚴礪那場毀天滅地一般的戰鬥之後,她覺得季界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吊兒郎當。他的可怕,恐怕遠不止她看到的那些。
“這是鬼域直達電梯。很方便的,跟你們人間的電梯差不多。”季界頓了頓,紫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笑道,“我發明的喲。唉。就說我很有發明的天賦,可我們boss一點兒都不知人善任,老是派我去抓鬼,煩透了!”
許青鳥心中掂量輕重,如今已然被發現,僅憑她一人之力,恐怕難以逃脫。再者說。她對地府的地勢構造一無所知,如果沒有人帶領,不知何時才能突破這迷宮。林美雲和陸業森剛入地府沒有多久,連小鬼差都怕,面對黑無常,更是半分抵抗力也無。爲今之計。與其和黑無常硬拼,不如悠着點兒來,先看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再說。
“可以直接抵達十六層地獄麼?”
“ok,ok!”季界做了個ok的手勢,“保證讓你順利見到你親的鬼王。”
許青鳥微微頷首。攥緊了手心,挪步進入鬼域電梯。
電梯關上之後,周遭景物變幻莫測,但並不像平時做電梯能感受到升降。
“到十六樓了嗎?”許青鳥有些暈眩。
“,是十六層,或者說十六重,不是十六樓。”
“有什麼區別?”
“地獄是不分層次的,而是按時間、受苦程度、區域大小來形容的,只不過世人誤解了而已,懂嗎?”季界解釋道,“‘十八層’地獄,並不是指地獄的一層層直到第十八層。永不超生的地獄統稱無間地獄,意指受苦無有間斷,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你們人類總是說‘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那簡直是無稽之談!‘無間地獄’纔是永不超生的地獄。當然咯,十八層地獄受罪時間也是極長的,用劫數計算。”
“那,十六層地獄呢?”許青鳥比較關心的,是嚴礪所處的環境狀況。
“第十六層是火山地獄,這一層比較廣泛,損公肥私,行賄受賄,偷雞摸狗,搶劫錢財,放火之人,死後將打入火山地獄,被趕入火山之中活燒而不死。另外還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趕入火山之中。”
“嚴礪他,生前犯過什麼罪?”
“,他入火山地獄,是因爲替你改寫命盤和冥王的交易。”
“他爲我改寫命盤,是不是指......”
“哎呀,到啦!”
鬼域電梯石門開啓,許青鳥背靠在電梯裡,不敢出去。這就是火山地獄嗎?撲面而來的氣和火焰險些將她的衣裙燒着,藕荷色襯衫在火焰的映襯下顯出赤紅之色。
滾滾岩漿中,一個又一個赤*的鬼在痛苦哀嚎,拼命掙扎。突然,烏黑的天幕有星星點點火光閃過,緊接着,火石像流星雨一樣墜落,有些砸中鬼魂的頭顱,有些砸入岩漿中,“呲啦”一聲化成岩漿水。
嚴礪也在其中嗎?許青鳥讓自己稍稍定下神來,四處眺望,想從那些赤*的鬼魂中尋得他的影。
“跟我來。”季界說着,忽而腳下生出一條紅毯,一直延伸到烏黑的天幕之中。許青鳥感覺雙腿有些發顫,怎麼也動不了,儘管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怕,可是體的反應太過誠實。
“怎麼了?”季界見她沒有跟過來,便轉問。
“沒......沒事......”許青鳥聲音微顫,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大腿。連砸了七下,總算是能動了。許青鳥跟着季界,緩慢地挪上紅毯。
腳下是無邊無際的岩漿地獄,從上空的位置,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些鬼魂因痛苦而長大的嘴巴,就像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許青鳥沿着紅毯一直向上,穿過烏黑的雲層,四周黑色雲霧繚繞,只有一個山頂顯露出來。火山頂上是火山口,一塊褐色巨石漂浮其上,巨石上用重重鐵鏈捆綁着一個*上的男子。漆黑的長髮散亂地披在後,讓他森寒的面容多了些許生氣。精壯的古銅色皮膚,在烈火的映照下閃着紅色的光,細細碎碎的血珠滲出,滴落在火山口中,融入岩漿。
許青鳥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怎麼會有這樣可怖的刑罰?以前上學時聽老師提起古代酷刑,覺得那些可怕的東西很噁心,只不過那些都是很遙遠的事,所以感觸並不很深刻。如今,這比酷刑還可怕的受刑場面活生生地展現在她眼前,而這個受刑之人,是嚴礪。她走不下去了,雙腳彷彿黏在了紅毯上,無論如何使力,都不能動彈分毫。
突然,火山劇烈地顫動,紅毯也跟着抖動起來。
“轟隆隆!”
岩漿摻雜着巨石從火山口噴發而出,一秒鐘之內把岩石和他的體全部淹沒。
“不......嚴礪!”許青鳥聽到自己心裡在呼喊,可是她張着嘴巴,聲音哽在喉頭,怎麼也喊不出來。
季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安然地站在紅毯上,似乎岩漿、巨石、震動都影響不到他。
“喂,別激動,他死不了。”季界用五指梳理着自己豎起的頭髮,悠哉地說。
兩分鐘後,火山噴發才停止,岩漿消失後,重新顯露出嚴礪的摸樣。許青鳥驚愕地發現,嚴礪現在的摸樣,竟和她夢中所見完全吻合。他一聲也不吭,背靠着赤紅的岩石,筆直地站立。哪怕受盡酷刑,他依然是這個世界的強者!
所以,他纔要求她變強嗎?許青鳥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因爲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如意,因爲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必須靠自己,因爲如果自己倒下去沒人會幫你,因爲一旦示弱就永遠爬不起來......所以必須變強,哪怕遍體鱗傷。
對,她要變強!許青鳥狠狠地咬住舌尖,用疼痛驅使自己勇敢前進。
近了,近了,她馬上就要觸碰到他的體,馬上就可以......
“滾!”嚴礪猛然睜開雙眼,赤紅的眸光像一頭暗夜的猛獸,要將她啃噬乾淨,“誰讓你來的,給我滾出地獄!”
“不!”許青鳥倔強地昂起頭,走到他邊,用指尖觸碰他皸裂的肌膚。粗糲刺手的觸感讓她心裡一痛,往回一縮,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色。
許青鳥咬了咬下脣,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輕輕地壓在他的心口:“我陪你。”
嚴礪眉間緊緊蹙起,低下頭,看着她蒼白的臉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許青鳥篤定地微笑,“我的復仇大計,還需要鬼王下坐鎮,不是麼?”
嚴礪赤紅的眼眸看入她的雙眼,他乾裂的嘴脣緩緩貼近她的脣:“不要依賴我,否則,你的下場,會比落入煉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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