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鳥驚駭地退了兩步,那骷髏頭骨瞪大沒有眼珠的空眼眶,上下頜森白的牙齒咔嚓作響。一陣笑聲從教室裡傳出,那笑張狂陰冷,透着森森鬼氣。
糟了,青巖和葉小倩還在教室裡!
許青鳥立刻往門邊跑,卻發現門被鎖住了,怎麼推也推不開。她左右看了看,這裡沒有監控,學生們都在下面幾層教室裡上課,周圍沒有人。
“魂,鬥,融,苦,戮!”紅光幻化成劍,一把刺穿門鎖!
“青巖?”許青鳥猛地推開門,只見許青巖正在掃地,葉小倩負責把課桌裡的垃圾清理乾淨。兩人見她焦急地跑進來,都疑惑地擡起頭。
“姐姐,怎麼了?”
許青鳥謹慎地觀察這間教室,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多功能教室,〖房〗中大約有三十套桌椅,教室前面是電腦和投影儀。她很確定,方纔看到的並非幻覺。可是她一進門,那森冷的鬼氣和笑聲便消失了,難道它也懼怕鬼執的力量?
“沒什麼,看看你們打掃得怎麼樣了。”
“哦,快好了。”青巖道。
葉小倩小心地看了青巖一眼,又連忙低下頭繼續清理垃圾。
許青鳥緩步走出教室,將門關上,重新回到那扇窗戶邊。玻璃窗上倒映的是她正常的容顏,似乎方纔的骷髏鬼氣從未出現過。
她取出胸前的鬼露,牢牢握緊,冷冷地對着玻璃窗警告道:“不管你是什麼,不準傷害教室裡那兩個孩子。否則,我會讓你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接下來的幾天,許青鳥時常問一問青巖在學校的情況,他還有沒有幫忙打掃多功能教室。青巖告訴她,每次他都是提前打掃好,這樣葉小倩去的時候只需要倒垃圾。還好。青巖每次回來以後,表現都很正常,似乎沒有碰到什麼異常現象,青鳥也算放心了。
懲罰結束後的那天晚上。晚自習結束後,許青鳥給了他一塊巧克力蛋糕作爲獎賞。
“青......呃......謝謝姐姐。”許青巖拿過蛋糕,坐在沙發上吃起來。
許青鳥笑了笑,這孩子,吃硬不吃軟,被她打了一次,非但沒有反抗,竟變得聽話懂事多了。原本打他,只是要他記住這次教訓,學會用其他方式處理問題。卻沒想到竟會得到意外收穫。
“吃完記得把東西收拾乾淨。”
“知道,知道!”
許青鳥回房,見還不到11點半,還可以再看一會兒書,便拿出英文試卷。做了一個完形填空習題。對完〖答〗案,只錯了一題,還好。她覺得困了,便上牀給自己蓋上厚厚的羽絨被,準備休息。
突然,許青鳥聞到一股子肉腥味兒,像是豬肉腐爛變質後的味道。但比那味道更濃重。胃裡很不舒服,有些想吐。她搜尋味道的來源,發現肉腥味兒是從門外傳來的。難道媽媽忘記把新買的豬肉放進冰箱冷藏?可現在是冬天,就算沒有放進冰箱,肉類也不會腐爛得這麼快。
推開房門,見張啓江和孫雪lì的房門關得緊緊的。客廳裡空無一人,茶几上的蛋糕已經吃完,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盤子,想必青巖已經回房睡覺去了。許青鳥把盤子拿起來,準備送回廚房。順便看看那肉腥味兒是不是從廚房傳來的。
廚房燈具的開關在廚房門外,許青鳥按了兩下,裡面依然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她皺了皺眉,站在廚房門口,肉腥味兒更濃重了。她推開廚房門“砰!”雙手一鬆,盤子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漆黑的廚房裡,冰箱上下層的門都被打開,只有冰箱燈透出一點慘白的燈光,射在冰箱前的人影身上。那人身體向前傾,整顆頭顱塞進冰箱裡,下身不停地抖動,讓自己塞得更緊、更嚴。
“青巖,你在做什麼?!”許青鳥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聞到的那股肉腥味兒,就是從青巖身上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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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巖聽到有人在喊他,突然直起了身子,把頭顱從冰箱裡抽出來。他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拿着水果刀,正在刮自己的臉。頭顱上的血肉正被水果刀一點一點颳去,眼珠被剜掉,頭髮連同頭皮被他自己用手扯去。最後,只剩下一顆頭骨,頂在脖頸上方。
青巖身上穿着銀灰色睡衣,但此時衣服上早已血肉淋漓,滿是鮮血與碎肉末,頭骨上最後一片肉被削掉後,他張開溢滿血的牙齒,發出“喀喀”的聲音。
許青巖拿着刀子,一步一步地朝許青鳥走去,把水果刀伸向她的頭顱,準備把她變得和自己一樣,只剩一顆頭骨。
許青鳥雙腿微微發抖,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用異能把青巖擊倒嗎?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他會把臉上的皮肉削去?頭骨......頭骨?莫非是多功能教室裡的那個鬼魅?青巖一定是被鬼魅附身,纔會做出自殘的事情,可就算把鬼魅驅逐,青巖也必死無疑......
“姐,你幹嘛呢?”突然,身後傳來青巖的聲音。
許青鳥倒吸一口涼氣,猛地轉身,卻見青巖手裡端着水杯,腳上踏着涼拖鞋,身上一絲血跡也無,那顆俊美的腦袋完好無損。再猛地轉身,方纔那個削皮扒肉的青巖消失了,但冰箱還開着,地上四處散落着豬肉餡兒,發出令人噁心的肉腥味兒。
“天吶,姐,你怎麼把廚房弄成這樣?”許青巖一看,傍晚媽媽剁的豬肉餡準備明天包餃子吃的,可現在撒了一地,連冰箱裡面也被弄得髒亂不堪。
許青巖把水杯放在洗菜池旁,回身把廚房的燈打開,取來掃帚和簸箕,到廚房裡清掃,嘴裡還嘀咕着:“這要是讓張叔叔看見還得了......”
下一秒,他渾身一僵,被許青鳥緊緊擁抱住。
沒錯,是青巖,青巖依舊好好的。許青鳥抱着他,不願鬆開,身體的顫抖怎麼也停不下來。她原以爲自己經歷了煉獄一戰,已經什麼也不怕了,可是,她錯了。失去親人的恐懼感,遠比看到鬼魂可怕千倍萬倍,如果青巖真的死了,只怕她會瘋掉。
“姐?”許青巖拍拍她的脊背“你是不是也做噩夢了?”
也做噩夢?許青鳥有些疑惑,她很肯定方纔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一定是多功能教室的那個鬼魅製造的幻境。莫非,青巖也被帶入了幻境?
“嗯......”許青鳥點點頭“你做了什麼噩夢?”
“我還是不說了吧,會嚇到你。”
“沒事,說說看,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就是.......”許青巖猶豫了一下,不太敢說,可如果不說,估計姐姐是打算抱着他不撒手了“就是,我們班的同學腦袋都沒了,確切的說,是腦袋都變成了骷髏頭,連老師也是。我就在一個骷髏教室裡面上課,到處都是‘喀喀喀喀’的聲音。然後,我就嚇醒了。”
果然,依然是跟骷髏頭有關的幻境,只是,爲何兩個幻境不一樣?難道,那鬼魅還可以依據人心變換幻境?但,它爲什麼會纏上她和青巖?難道,這又是一個冤魂?
如果是,倒還簡單,她可以以鬼執的身份和它見面,替它除冤。但如果不是冤魂,而是其他厲鬼或毒魅,它會不會傷害青巖,就像幻境中那樣?她明明已經警告過它,可它還是不肯放過,看來,來着不善,極有可能是後者。
兩人一起把廚房收拾乾淨,又小心翼翼連拖了三遍地板,最後點了薰香衝散剩餘的一點肉腥味兒。左右看看,應該不會露出馬腳,最多明天去菜市場買點現成的餃子餡應付一下。
第二日上午,許青鳥上完課,收拾書包準備去益源中學。她要親自再去六樓的多功能教室看一看,試試把那隻鬼魅喊出來,探聽清楚它究竟有何目的。
不料,許青鳥抵達目的地時,多功能教室的門被鎖上了,而且另外多加了兩重鎖,連窗戶也被封住。中午,正值放學期間,學校裡沒有什麼人,也找不到人問一問。一股寒風颳過,許青鳥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紫色的光,察覺到有詭異的力量正在接近這間教室。
她運起手心的靈力,準備隨時應戰。可是,寒風過後,那詭異的感覺突然消失了。許青鳥怔了怔,不明白究竟是爲何。
突然,一個人影從樓梯口走出來,見到她,怔住了:“許青鳥,你怎麼在這兒?”
“吳婷?”許青鳥有些吃驚,但還是讓自己沉住氣,簡單解釋道“我弟弟之前被罰打掃這裡,眼睛套掉了,我來幫他找找。你呢?”
“呃......我......”吳婷一反之前豪爽大方的性格,有些支吾不清“我就是,回母校看看,看看,沒什麼變化,呵呵......”
回母校看,需要這般眼神躲閃麼?許青鳥心中懷疑,方纔詭異力量消失,會不會跟吳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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