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惴惴不安從空間裡走出來,這時她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她的武功不夠看,謝寧楓難道就能看了?謝寧楓他們應該瞭解過活佛高原的情況,在明知前方危險,而去送死,肯定他手裡有秘密武器。
溫柔忽然陰謀論一把,謝寧楓就躲在暗處觀察她反應,她着急了,人家或許還嘲笑呢!
“誰啊?”溫柔看了看錶,快十點了。
“是我”,風承道,“我有最新情況。”
風承無意聽到盛老頭跟老左說話,謝寧楓其實是失蹤了,狐狸帶了些人去鴻坤山中尋找,把山壁炸出了坑,也不見蹤影。
溫柔點頭,他們故意讓風承聽到,不就是想讓她知道。“風承你不是害怕我去救人,爲什麼還要告訴我呢?”
“其實,我巴不得自己沒聽到,不過聽到了,我無法坐視不管”,風承一臉懊惱,即使他縱橫商場多年,心裡有個角落依舊存着善意。
溫柔見他困擾的樣子,就把她的想法說給他聽,風承認爲溫柔推測有幾分道理,當下也不再亂想了。
盛老頭很喜歡兩個孩子,兩個孩子身上有平和的氣息,促使他靠近。劉老頭嫉妒死老夥計,兩個孩子居然是靈體,丫的,老夥計前世是拯救了銀河系嗎?
盛老頭看似無憂無慮地跟着孩子一塊玩,但眉宇間的鬱色一直不曾消退,連溫爺爺也關心問了他幾次。
“我外孫跟外孫媳婦吵架了”,盛老頭嘆了口氣,“外孫媳婦一氣之下就帶孩子回了孃家。”
溫爺爺唏噓一會,拿話安慰他。盛老頭道,“我外孫有錯,但外孫媳婦不肯給他機會悔改,你說,我能不愁嗎?”
“你外孫去跟他媳婦道過歉嗎?”溫爺爺道,“夫妻之間本來就是牀頭打架牀尾和,說些軟話就成了。”
“別提了”,盛老頭擺手,擠出幾滴眼淚,“我外孫去出差失蹤了,恐怕連孩子老婆最後一面也看不到了。”
真慘,溫爺爺心道。最可憐的卻是孩子,早早沒了爸爸,以後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
溫柔就站在門外牆邊,盛老頭的話是跟她說的,大人的恩怨不能牽扯上孩子,稚子無辜。
“您讓我再想想”,溫柔從盛老頭身邊走過。
轉眼三天過去,到了六一兒童節。兒童節最興奮地莫過於三個孩子,溫柔跟樑綰就帶着三孩子去市裡玩。
陽谷市仍然是三線城市,但經濟水平遠超一些二線城市,這多虧於當年王書記他們跟溫柔的合作。
早上去動物園,玩累就去新開張的一品記吃飯。一品記主打家常菜,菜價比一般飯店貴點,不過用餐環境幽雅,曲水流觴,綠竹叢叢。
一對男女的爭吵引起二人注意,溫柔認真看了會,低下頭繼續吃飯。那兩個人的事,不好插手。
三年前,因爲一場大火使得金老闆舉棋不定,五人很快散夥。劉虎跟客貴去其它城市發展,金老闆以房子爲抵押,向銀行貸款。還了欠債,跟女兒女婿開了一家飯店。
生意不錯,但溫龍在金家的日子越發難過,他不得不低聲下氣哄老婆和丈人,兒子出生後,他在家的地位比保姆還不如。
一品記拉走金悅飯店不少客人,兩人今天來嚐嚐一品記的東西,看看有什麼優勢。
樑綰皺眉,老左的餐廳可從不歡迎低素質的人,所以她對二人不回家關門吵的行爲特別看不過去。
“別去”,溫柔嘴脣朝後面努努,“來了。”
工作人員勸解二人無果,便嚴厲警告再吵就把他們趕出去。這下,金美麗拿住了工作人員怠慢客人的證據,轉而跟工作人員理論。
二人沒了吃飯的胃口,孩子已吃得差不多,起身向門口走去。
一個女人如陣風跑過。難爲她肥膘滿身,爲了攔住她們拼命跑,“金美麗,我不來找你們算賬,你倒送上門了,三年前的事,我們還沒算過。”
“什麼事?”金美麗裝傻充愣,心裡卻虛心地很,“溫龍,你還不過來。”
溫龍慢吞吞地走過來,兩夫妻把去路堵住,樑綰連忙叫工作人員過來。
“你真的希望我把三年前的事說出來?”溫柔環顧一圈,有客人豎着脖子聽着。
“你不要胡說八道,這在法律上叫誹謗”,金美麗眼睛兇狠地瞪着溫柔,手卻抓着溫龍的手。
“八月份,那天晚上,火……”溫柔故意慢慢說話,引導金美麗說話。
“火不是我們放的……”金美麗趕緊捂嘴。
原來還真是他們,溫柔冷笑。“既然你們給我一份大禮,我不回報下你們,顯得我失禮,等法院的傳票吧!”
手上使勁,推開呆愣的金美麗,二人帶着孩子走了。
“你別走……”溫龍拔腿去追。
街上人來人往,看不到溫柔她們去了哪裡。趕上來的金美麗剛喘了口氣,溫龍死死盯着她。
這眼神,該如何形容,金美麗嘴脣微張,彷彿有隻手扼住她脖子,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頃刻,溫龍眼神柔得滴水,拉起金美麗的手,“我們回去。”金美麗彷彿是個傀儡,隨着溫龍動作。
樑綰明顯察覺溫柔心情愉悅,揚起的眉毛好像跳躍的音符。樑綰明白三人間的關係,“他們怎麼得罪你了?”
溫柔輕描淡寫,樑綰卻心驚肉跳,把褲子抓皺。“他們也太可惡”,樑綰感覺這兩詞不足以形容,“他們是要把你們置之死地。”
“太可怕了”,她轉而道,“如果寧楓知道,他一定心疼死了,一定親手殺了他們。”
幹嘛又帶上他呢?溫柔不懷疑謝寧楓會動手,但她的事她自己解決,縱使親近的人也不例外。“出來玩,那兩個人夠掃興,爲什麼再令我心煩呢?”
樑綰識相地停嘴,最近他們不斷提到寧楓,可想而知,溫柔的壓力有多大,換做是她,估計從家裡離開躲外地去了。
回家後,盛老頭直接擋在溫柔面前,“有人在山壁裡發現了寧楓的揹包。”
樑綰帶走孩子,把院子留給二人。“老爺子,我不懂你爲何親自前來,一方面謝寧楓是您最疼愛的晚輩,另一方面呢?”老爺子太緊張謝寧楓了,盛家兄弟難道不會有別樣情緒嗎?
盛老頭嘆氣,“謝老頭倒想來,但他的身體不允許,其他人對寧楓偏見頗深,而我,我在盡全力保護我的繼承人。”
“您的兒子?”
“哼”,老爺子背過身,“兩個鼠目寸光的東西,我還沒死,就爭權奪利,壞了盛家的名聲。”
“你知道嗎,寧楓死了,既不會有屍體,也不會戴着勳章進行國葬,沒有人記得他。”盛老頭擠出難看的笑容,“除了我們這些關心他的人。”
一抹苦澀隨唾液在胃裡散發,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好。”說完,溫柔感覺一陣輕鬆。
關上門,溫柔跟二老說了出去旅遊的事。她簡單交待了些事情,約定三個月後回來。
“孩子呢?”溫奶奶擔心的是孩子,兩孩子懂事,面上不會有不滿情緒,可心裡就難說了。
“我帶着。”孩子可以放在空間裡。
兩個孩子沉浸在與母親的第一次長途旅行,也謹守溫柔的吩咐。他們先回B市,等人到齊,就乘飛機去活佛高原。
路上,盛老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
三月份,高原上的雪纔剛開始融化。空氣裡殘留寒冷因子,呼一口還能看到白煙冒出。
牧民趕着牛羊,身後萬丈雲光,染紅了藏山羊身上的白毛。將牛羊趕到背風面長草的地方,牛羊低下腦袋啃着久違了一冬的美味。
寒風大了起來,吹得牧民睜不開眼睛。牛羊不安叫着亂跑,牧民揚起鞭子驅趕牛羊,牛羊像是中了邪,一起往同個方向跑。
牧民追上去,等風小了,他發現身處鴻坤山中。晶瑩堅韌的冰柱朝天豎着,光滑的冰壁折射着五彩光芒。過了一會兒,天黑了,牧民徹底迷失了方向,牛羊受驚般地淒厲叫着,牧民耍着鞭子,嚇唬黑暗裡的東西。
一分鐘後,烏雲散開,雪地上橫七豎八的牛羊屍體,還有一具牧民的屍體,可地上不見一點血。
這種事多了,牧民們決定請贊普來驅邪。驅邪儀式又叫獻祭,宰殺牛羊獻給鴻坤山神,乞求他的寬恕。
但是,這次獻祭有所不同,贊普入夢與神交流,山神提出要把一個小和尚獻給他。
藏教和尚衆多,小和尚也多,找一個胸口上有蓮花胎記的人卻容易。
這個消息傳到了藏南省省長耳朵裡,他強烈反對牧民草菅人命的做法,並派出了警察阻止贊普。
隔天,省長死在了家裡的浴室中,死相悽慘,跟牧民的死法卻極其相似。
藏南省省長相當於一方封疆大吏,他的死驚動了中央,謝寧楓他們緊急出動,務必完美解決此事,切記引起與藏民間的糾紛。
三天後,狐狸發回傳真,謝寧楓一個人進了鴻坤山,並且不見他出來,他所帶的補給只夠維持三天。
活佛高原上,寒風又起,猶如囂張的風魔嘲笑人類的自不量力。屹立在高原上的鴻坤山像沉默的守護者,卻籠罩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