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西大醫務室。
“沒啥大事!”
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戴着眼鏡的婦女,用力挫了幾下宋山的傷口之後,說:“傷口不大,不用縫針,不過也要注意一下,千萬不要沾水,按時換藥就行了!”
“謝謝醫生!”
宋山客氣的道謝。
醫生拉開簾布,走了出去,方南衣正在外面坐着等待,是她把宋山送來醫務室的,撞的人,沒有甩臉而去,也算是她有點的良心。
“南衣,這麼緊張,他是你男朋友啊?”這醫生好像和方南衣很熟絡,一邊收拾剛纔上藥的棉花,一邊打趣的問道。
“不是!”方南衣雖然穿着運動服,多了一絲活潑了氣息,但是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騎自行車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他!”
她自然是認出了宋山,當初宋山給她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年紀輕輕的少年,揣着一個汝窯蓮花溫碗上門兜賣,多多少少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還真是可以啊,開車的時候這都撞多少回了,不是撞樹就是撞牆,這好了,不開車了,騎個自行車你都能撞到人?”
醫生聽了這句話,頓時楞了楞,直接說道。
“他自己不小心,聽不到響鈴,傻愣愣的在哪裡不知道想什麼!”
方南衣聞言,有些俏臉緋紅,辯解了一會。
“幸好是自行車,他還算是幸運的!”
醫生說道:“也得感謝嶽老頭,要不是他上一次限制你在校園裡面只能騎自行車,不許開車,他這小命肯能就不保了,你還是聽明姨,找個司機,別自己開車,別自己騎車,這都撞多少回了!”
宋山聽了一小會,頓時渾身冷汗。
好險好險。
這還是一個馬路超級女殺手,要不是自行車,被這姑娘其他車撞一下,他是不是就變成了一個最短壽的重生者了。
“明姨,胡說什麼!”
方南衣一本正經的道:“我就是還有點不熟悉騎車,下次就好了!”
“你啊!”
醫生搖搖頭,不做評價。
拿着醫生開了藥,宋山走出了醫務室,他看看手錶,已經快六點了,天黑了很快,天邊就剩下一抹小小的殘陽了。
“你去哪裡,我送你!”
方南衣也跟着走出來,主動的說道。
撞傷了人,她還是有點愧疚的。
“送我,就用這車?”宋山聞言,四周環視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那粉紅色的捷安特身上,和宋錦之前買的那輛差不多,都是女式粉色自行車。
“小瞧我!”方南衣不爽了:“剛纔我只是不小心,其實我車技其實還不錯!”
“不用了,我謝謝你!”
雖然美女當前誘惑很大,但是小命比較重要。
“不行,把你撞傷了,是我的不對,我不能不負責任!”方南衣比較執拗,說道:“說,去哪裡,我就送你一回!”
“你既然這麼堅決,我卻之不恭了!”
宋山看了看前面,這校園不小,農學院在西門,走出去路還是有點遠:“還是我載你吧!”
“也行!”
方南衣想了一想,這男人人高馬大的,她還未必能載的動。
宋山走下去,擺擺車頭,然後檢查了一下,看來剛纔的車禍,只是讓自行車下面的沙蓋變形了一下,並沒有能給這自行車帶來很大的破壞力。
他坐上車鞍,腳有點長,踩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湊合的也可以。
方南衣也坐上了後座。
一輛粉色的自行車,沿着落日最後的一抹的餘暉光芒,在大學的校園之中急速奔跑着。
“那不是考古系的女神嗎?”
“那朵帶刺的玫瑰?”
“騎車的是誰啊!”
“男朋友?”
“不會吧,這麼危險的女人也有男朋友,十個去表白,九個成笑話,還有一個變成瘋子,誰這麼大無畏啊!”
“不過好羨慕他啊!”
自行車穿過校園的走道,引起了不少圍觀,方南衣這顏值,加上她與衆不同的氣質,超越在校學生的成熟,在學校當然是女神級的。
“你是這個學校的?”宋山也感受周圍那種灼熱的目光,心裡面有點小緊張,上一世他上大學的時候,把校花級的林夕泡到手的時候,也是這樣被這樣矚目的。
“嗯!”宋山騎車的速度有點快,方南衣捏住了他的衣角,回答說道:“考古系,研究生!”
“留校讀研?”
“特招讀研!”
“我靠,還有這樣的好事!”
“誰讓本姑娘運氣好!”
“你不是寶方的老闆嗎?”宋山有些奇怪:“爲什麼還要上學?”
“學生就不能當老闆啊,老闆又不是一天養成的,我這做鑑寶的,沒點知識底蘊,不是給人家笑話嗎?”方南衣說道。
“也對!”
宋山楞了一下,倒是認爲這問題並沒有矛盾,大學生創業又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特別是這個時代,後世風雲輩出的人物,都是從這段時期踏出了創業的腳步,不少都是在校大學生呢。
“對了,那個汝窯蓮花溫碗還在嗎?”宋山突然問道。
“想要贖回去啊?”
方南衣眯着小眼睛。
“有這個打算!”宋山點頭。
“不可能了!”方南衣搖搖頭:“送去燕京了,我想要拿來做個樣子都借不到了!”
“可惜了!”宋山感嘆,終究是宗族至寶,當初沒錢的時候,迫於無奈,現在江山糧油的發展還不錯,如果和宋江說,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寶物,讓宋江贖回來,供奉宗祠之上,宋江不會反對了。
“這麼可惜,當初爲什麼還要賣?”方南衣問。
“因爲窮啊!”
“窮?”
“那是當然,不然誰冒着被祖宗怪罪的風險,去當了祖先留下來的寶貝,但是人要是窮的吃不上飯的時候,老婆孩子都能賣,一個碗而已,不能吃,不能喝,賣了也不算什麼,祖宗會見諒的!”
宋山聳聳肩:“不過現在有錢了,那自然就想要彌補一下遺憾而已!”
“說的也對!”
方南衣倒是認可這種說法,不過有些愛莫能助:“但是就算你有錢了,這碗出去了就是出去了,那些收藏家,把這些寶貝當命,有錢都搶不回來!”
“我知道!”
宋山也只是遺憾一下而已,並沒有太多的不甘心。
很快就到了西門的門口了。
“我在這裡等車就行了,謝謝你啊!”
宋山下車,微笑的說道。
“你額頭上的傷口要是有什麼問題,可打這電話給我!”方南衣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宋山,囑咐的說道。
這是一張手寫的名片。
沒有職位。
只有一個名字一個電話號碼。
方南衣。
很清秀的字。
“行!”
宋山把名片放進了衣兜裡面。
方南衣騎車一陣風的走了。
宋山站在門口,足足等了十幾分鍾,纔有一輛出租車來了,等到他回到銀龍賓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
剛纔在地上打了一滾,身上有些髒。
他就先洗個澡。
額頭上有一個包紮的傷口,洗澡洗頭也麻煩,他琢磨了一會,那就先不洗頭了,那個浴帽蓋着,應該不至於沾到水。
當他脫上衣,他下意識的去摸了一下胸口,平時能摸得到的東西,這一下卻摸空了。
他低頭一看,小石鼎不見了,只剩下一條空蕩蕩的紅繩。
“怎麼回事?”
宋山皺眉:“掉了!”
“不應該啊!”
他看看紅繩上的結口,這本來是吊着小石鼎的兩個鼎耳的,可結口並沒有斷開,也沒有拉開,在整齊的結口上面,本來應該懸掛這的小石鼎,就這麼不見了。
宋山坐下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纔是沒有太在意,但是他的記憶裡還不錯,能把整個回想在腦海之中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