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林羽和方曖回到入住的別院。
從熊大壽處得知了方岳和封千山之前的前因後果後,方曖還是執意要上山去見一見封千山。
林羽倒是無所謂,他這一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見一下這位北方宗師,只要能見到面,別的再說。
林羽將方曖送到屋內,方曖還是一臉擔憂:“熊師叔明日只派人送我們到上山的道口,之後的區域不歸他管,我還是有些擔心。”
林羽哼了一聲:“他說不歸他管,我看多半是他不想管而已。這老頭也是八面玲瓏。不想得罪封千山。”
方曖點了點頭:“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一直在這無名院下院,受制於人。”
說到這裡,方曖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之前說熊師叔他壓制自己的修爲,止步在宗師境之外,那如果他能夠進入宗師境,是不是就可以由他來給方伍重塑經脈?”
林羽擺了擺手:“沒那麼簡單,熊大壽的確已經有衝擊宗師境的可能,但他始終踟躕不前,應該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不想引起封千山的打壓,第二則是自身把握不足。”
“像他如今的年紀,應該只有一次機會,如果衝擊失敗,那就畢生無望了。所以我估計他絕不會輕易做出這個嘗試。”
方曖秀眉微蹙:“那麼說來,還是必須要指望封千山了。”
林羽看了方曖一眼:“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方曖唔了一聲:“這裡……是我的房間。”
林羽上前一步:“我知道。”
方曖一驚:“你……”
林羽伸手從方曖頭頂拿掉一片草葉,之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晚安。”
方曖愣愣的看着門口消失的背影,下意識的夾了夾雙腿,半晌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
第二日一早,衆人早早起來,熊大壽並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了兩名弟子來送他們上山。
方伍一臉茫然:“昨天還不理我們,今天又派人送我們上山,怎麼睡了一覺這熊師叔就改主意了?”
方曖偷瞥了林羽一眼,笑了下:“總之我們先上山吧。”
兩名弟子在前方帶路,林羽等人隨後跟隨,這兩名弟子應該是得到了熊大壽的指使,對林羽等人客氣了不少,一路上算是有問必答。
方曖邊走邊問:“山頂的連峰十一閣是什麼樣的所在?”
一名弟子回答:“紅楓山山勢險峻,主峰壁立千仞、陡峭無比,無名院千年來不斷在主峰的峭壁上修建懸空樓宇,至今爲止供修建了十一座懸空樓閣,彼此由棧道相連,所以稱爲連峰十一閣。”
方曖哦了一聲:“原來十一閣的閣是空中樓閣的意思。”
林羽在邊上開口:“那封掌門在哪一座樓宇中?”
“掌門平日裡在最高處的天元閣,很少見到他外出。”
方伍開口詢問:“那我們要見封掌門,就要到天元閣?”
那名弟子搖了搖頭:“外人最多隻能上到第四閣——武元閣,那裡有一座大殿,專門招待外客,如果掌門同意見你們,就會下來到武元閣中。”
方伍哦了一聲,恍然點了點頭。
“不過能不能到第四閣,要看前面三閣的閣主。”
弟子說完之後,伸手向前指去:“我們到了,前面就是通往連峰十一閣的棧道。”
林羽等人擡頭望去,前方是一面壁立千仞的陡峭高崖,上方直入雲霄,在高崖底部有一座古老的棧道,呈之字形曲折向上,通向上方百米高的一處懸空樓宇。
弟子讓向兩側:“今早熊師叔已經派人通知過前面幾位閣主,你們沿着棧道上去便是,我們就只能送到這裡了。”
方曖點了點頭:“多謝。”
三人走到山崖底部,棧道寬不過一米,外側只有一個很簡陋的欄杆,而且有些地方還殘破缺失,方曖擡頭向上望去,頓時感到一陣眼暈。
“太高了……”
林羽看了一眼方曖腳上的高跟鞋,皺了皺眉:“你穿高跟鞋怎麼走棧道,還是在下面等吧。”
方曖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一定要上去。”
方伍在邊上開口:“大小姐,我背您上去吧。”
林羽看了方伍一眼:“你現在內勁全失,只是個普通人,沒辦法揹着方曖走到上面的。”
“那……”
方伍就等着這句話,他看着林羽:“要不還是您來背大小姐吧?”
林羽眉梢一挑,正想開口說話,沒想到之前帶路的那兩名弟子又匆匆跑到近前。
“方曖小姐,我們忘了一件事情,熊師叔知道你穿的鞋不適合登高,所以讓我們準備了一雙布鞋。”
方曖哦了一聲,伸手接過那雙布鞋:“謝謝……”
方曖換上鞋,試着走了幾步,大小正合適,臉上既有點失落又有點放鬆:“我們走吧。”
林羽點點頭:“方伍先走,你在中間,我在後面。”
這樣安排的話,如果方曖出了什麼危險,林羽也能及時出手相助。
三個人依次登上棧道,向崖壁上方攀登而去,這棧道在遠處看起來並不顯眼,但真的爬起來卻是預料外的長。
第一座閣樓雖然只有百米高,但棧道之字形向上,曲折陡峭,方曖走到一半的距離,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突然感到林羽從後面握住了自己的手,方曖頓時一驚,但隨即感到一股暖流從林羽的手傳入自己的手心,身上的疲勞感頓時減輕不少。
方曖轉頭望向林羽,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
“繼續走吧。”
衆人一路向上,不久後終於抵達了第一座懸空閣樓,在近處看,這座三層的空中樓閣規模極大,長寬都有數十米,樓體半埋入崖壁中,一半凸出在外,四周霧氣繚繞,宛如天外之境。
方曖長出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邁步走入這座懸空樓閣。
“來者何人?”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林羽等人望向閣樓大廳中央,發現那裡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雙目中精光內蘊,正對着他們怒目而視。
方曖有些發愣,熊大壽不是已經派人通報過了麼?
“我是方霓,這裡有一封我父親方岳的親筆信,想要當面呈給封掌門。”
光頭大漢哼了一聲:“想通過凌雲閣可以,但要先在此處行三跪九叩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