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週一,天氣晴朗。
一早,宋友德哼着小曲從住處出了門,在樓下的小吃攤吃了早點,騎上電動車去報社上班。
宋友德對最近的生活很滿意。
雖然離婚並且離開了泉城,雖然和蔡枚求複合不成,雖然失去了之前的工作,但是咱老宋依然挺過來了,活的還很滋潤。
離婚的時候房子給了前妻,自己只得到了幾十萬現錢,不過來到魯南之後,才發現市區的房子真是便宜,每平米才4000左右,手裡的錢,足夠買一套不錯的三室一廳。
現在,房子買了,工作也有了,雖然是個小報社,但是謀生不成問題,待遇也頗爲不錯。
最關鍵的是,報社一個離異的半老徐娘和自己眉來眼去的,倆人已經成功風流了幾次,彼此頗爲滿意,眼看就要搬到一起住了。
哼哼,什麼前妻,什麼蔡枚,都死一邊去吧,沒有你們,我老宋還不是一樣開心快活。
也是最近宋友德被新女友迷住了心竅,忽略了一些消息的打探。如果他知道了蔡枚做出的驚人舉動,說不定早就溜之大吉了!
他是想找個替罪羊,掩飾自己毀人婚姻的舉動,但是他絕對想不到,蔡枚會瘋狂成這樣。
到了報社,剛在辦公室坐下,有人就過來告訴他,主編約見。
宋友德得意的往主編室走去,邊走邊想,這樣的小報社,離了自己就是玩不轉啊,什麼都要來問我,也不知道又是什麼破事。
主編是個高瘦的老者,也是老闆的親戚。他笑眯眯的對宋友德說,報社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結束宋友德的試用期,終止勞動合同,請宋友德去綜合部辦理手續,離開報社,最近的工資,月底報社會按時撥付。
如果光看主編的表情,宋友德會以爲他說的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情,可是聽到的內容卻完全讓宋友德呆住了。
“主編,能告訴我原因嗎?我覺得,我的工作很努力,和報社同事配合的也不錯,爲什麼要辭退我?”宋友德客氣的問道。
主編依然笑眯眯的說道:“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大家覺得不怎麼合適,你的履歷和風格,並不適合我們報社。宋先生,對不住了,請您儘快離開,謝謝。”
宋友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看主編笑眯眯的臉,再看看門外兩個虎視眈眈的保安,他明白,還是乖乖離開比較合算。
他迅速去了綜合部,在離職表格上籤了字,之後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拎着一個紙袋離開了報社。
走了不遠,宋友德給女友打了個電話,對方先是不接聽,接着乾脆關機了。宋友德破口大罵:“臭娘們,還拿自己當個寶吶!薄情寡義的玩意!”
宋友德罵罵咧咧的收起手機,跨上電動車,打算先回家。
不遠處,王大江和盧英傑帶着幾個人,悄悄的駕車跟了上去。
宋友德一邊走一邊生氣,乾脆去了一個小飯館,要了幾個小菜,大上午的喝起酒來。
個把小時之後,微有醉意的宋友德,推着車子晃盪到了菜市場,買了一些熟食。他決定了,先在家裡休息幾天,然後再出去找工作。
出了菜市場,路過一個小路段的時候,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迎面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宋先生嗎?一位姓孟的阿姨的阿姨讓我告訴您,她在前面的一輛金盃麪包車裡等你。”
姓孟的阿姨?宋友德心裡一喜,他的新女友就姓孟,看來這個老孃們還是捨不得自己,巴巴的跑來安慰了。
他興沖沖的往前走了一段,果然看見了一輛白色的金盃大面包車,車的中門半開着,遠遠的,一個穿着紅裙的身影若隱若現。
得,肯定是女友,這個老孃們,就愛穿紅裙子。
宋友德醉醺醺的停好電動車,走到麪包車跟前,一把拉開中門,眼神迷離的說道:“老孟,打你電話……”
車上伸出幾隻手,麻利的把宋友德拖了上去,車門一關,緩慢啓動離開。
宋友德一下醒了酒,定睛再看,哪裡是什麼老孟,穿着紅裙子戴着墨鏡的,赫然是一個男人。轉眼再看車上的幾個人,大都帶着寬大的墨鏡,有兩人,還帶着黑色的頭套,只露着兩隻閃着精芒的眼。
糟了!宋友德心裡一驚。
麪包車剛離開,又一輛大面包駛過來,車上下來倆個人,迅速的把宋友德的電動車搬上了,也一溜煙的開走了。
這是王大江精心選擇的一個沒有監控的路段,一切很順利,王大江很滿意。
車裡的宋友德慌了神,他不敢確定這幫人是爲什麼而來,又或者代表誰而來,他強自鎮定,客氣的說道:“幾位朋友,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一隻大手突然襲來,脆生生的抽了宋友德一個嘴巴子,接着反手又是一下。
宋友德急了,喊道:“你怎麼打人?你們是誰?”
沒人回答,又是接連幾下清脆的聲音,車裡安靜下來,只有發動機的聲音在迴盪。
宋友德明白了,這是讓自己閉嘴,他順從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吱聲了。
大面包一路向郊外駛去,一個小時後,來到了一片廢棄的工地。幾個人把宋友德拖下來,扔到一個地下室,之後開始輪番上前和他打招呼。
所有的人動作都很一致,只是打臉,抽耳光,其他部位一概不沾手。
很快,宋友德的腦袋變成了豬頭,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下來,他淒厲的叫喊着,扭動着身體躲閃,可惜,有兩人死死的按着他,他的掙扎只是徒勞而已。
大約半個小時,衆人停下了手,幾個人把宋友德扔在一邊,開始休息。
就在宋友德以爲磨難已經結束的時候,幾分鐘後,又有兩個人按住了他,接着,一個戴着頭套的人,揮舞着一根棒球棒,狠狠的抽在宋友德的嘴上,砰的一聲之後,宋友德的牙碎了大半,嘴脣上爛掉了一大片,他一下子昏死了過去。
等到宋友德悠悠醒來的時候,跟前已經什麼人都沒有了,他艱難的摸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只是他說不清這是什麼地方,嘴巴的劇痛和牙齒的缺失讓接警的話務員也聽不清他的意思。
終於,宋友德搖搖晃晃的出了地下室,竟然在門口發現了自己的電動車。自己買的那些熟食,依然完好的在車筐裡待着。
他艱難的跨上電動車,走到了大路上,最終找到了一根帶着編號的電線杆,在報出編號之後,頹然等着警察前來救助。
宋友德不知道的是,遠遠的,有一個人一直盯着他的舉動。畢竟王大江只想教訓宋友德一下,如果真出了人命,那可就槽糕了。
半小時後,警車趕到,直接把宋友德送到了醫院,醫生看着宋友德血肉模糊的嘴脣和缺東少西的牙牀,一陣的嘆氣。
這是嘴賤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被修理的這麼慘啊?
醫生做完了清創和縫補,走出了急診室。一個小護士好奇的問道:“李大夫,這個傷者怎麼樣了?看起來好嚇人的樣子?”
李大夫笑道:“人倒是沒問題,身上沒有一點傷,全在臉上和嘴上,嘴脣縫了8針,牙齒少了6個半,牙科算是有大生意了。”
小護士嘿嘿的笑起來,說道:“李大夫,別這麼毒舌好不好?”
李大夫笑道:“這傢伙肯定是得罪人了,要不怎麼可能傷得這麼匪夷所思。”
旁邊一個警察也笑道:“我們接上人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還擔心這傢伙有生命危險呢。”
李大夫笑道:“這傢伙大命的,不會有事。再說了,下手的人應該只是爲了解氣,沒下死手。”
警察接到:“沒事就好,好死不如賴活着。真要出了人命,也夠我們忙乎一陣子了。”
不遠處,走廊裡的椅子上,一個病人家屬模樣的人聽完這一段對話後,起身離開。
一分鐘後,王大江收到了宋友德不會有事的消息,鬆了口氣。
最後那一棒子,正是王大江打出去的,雖然他小心的控制了力度,但是依然怕有個三長兩短。
現在終於確認沒事,那就太好了。
以後再出手的話,這個棒子還真不是好辦法,沒輕沒重的,總歸有些提心吊膽。如果有下次的話,乾脆用鉗子一個一個的掰掉幾顆牙算了,這樣更安全。
醫院裡,宋友德沒由來的打了個激靈,醒來過來。滿臉滿嘴的痛讓他不由輕聲呻吟起來。
門外,醫生說道:“你看,我說沒事吧,人醒了,知道哼哼了。”
小護士說道:“麻藥還沒散呢,一會散了麻藥,估計哼哼的更厲害。”
警察說道:“大夫,我們現在能不能問口供?”
醫生笑道:“估計沒戲,他且得哼哼一陣子呢,再說了,說話漏風,你們問起來也麻煩,等等吧。”
警察願意等,王大江卻不願意等。在他的安排下,下一步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
宋友德的悲慘生活,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