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政通走後,李陵勝臉色陰晴不定,對面前的老虎道:“小兄弟,多謝你剛纔相攔,不然我恐怕真的要攤上人命官司。只是聽此人口氣,在唐城應該也是有勢力的人,我得罪不起,只能離開唐城,躲避一下。”
說着話,吩咐家人:“還愣在幹什麼?還不趕快收拾東西?”
李陵勝的妻子眼中流露出擔心之色,輕聲問道:“當家的,你沒事吧?”
李陵勝道:“我能有什麼事?放心,死不了!趕快收拾東西,咱們要趕緊離開唐城!”
便在這時,警報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兩輛警車閃着紅燈,一溜煙的開了過來。
到了幾人面前,警車停住,裡面走出十多個警察來。
田政通還沒有走遠,聽見響動,看到警車轉身又拐了回來。
幾個警察下車後,大聲喝道:“都圍着幹什麼呢?造反啊你們?散開!散開!別耽誤我們辦事!剛纔打把勢賣藝的人呢?在哪裡?”
幾個警察咋咋呼呼,眼睛亂瞄,開口就問李陵勝在哪,看來是已經有人發力,想要爲難李陵勝了。
幾個警察剛吆喝幾句,猛然看到老虎,驚道:“飛虎?你怎麼在這裡?”
老虎冷道:“我不在這裡,怎麼能夠看得到你們抓人的場面呢?果然好威風啊!”
幾個警察都知道老虎不好惹,連如今威震中南三省的黃錦戶都不敢怠慢他,雖然明面上老虎是黃錦戶的小弟,但是黃錦戶在人前人後,從不把他當作小弟看待,而是當作兄弟一般,對他言聽計從。
連公安局長都不敢得罪的黃錦戶都是如此,他們這些小兵焉敢對老虎不敬?
他們作爲基層工作人員,對於地頭上知名的人物都是心裡有數,平時也不敢隨意招惹。
此時聽到老虎對他們陰陽怪氣的說話,就知道這次出警有貓膩,心中暗想,看來是有人拿他們幾個當槍使了。
幾個人也不是傻子,深知神仙鬥法,凡人遭殃的道理,他們是萬萬不敢趟這攤渾水。
爲首的警察走到老虎面前,低聲道:“飛虎,這次來局子裡報警的是紀委書記馮立枯的三兒子,他說有人在街頭賣藝,而且還和本地武館館主爭鬥,差點打死了人,所以纔要我們來看一下。”
另一個警察也低聲道:“三公子說了,咱們唐城這家新開的武館館主的身份可是不一般,據說是京城退下來的老幹部,關係厲害着呢,讓我們千萬要小心仔細。”
老虎笑道:“一個紀委書記的兒子就值得你們這麼大費周章?”
爲首的警察賠笑道:“沒辦法啊,吃這碗飯,就得受人管。領導的兒子發話了,咱們這些小兵總不能當作沒聽見。”
旁邊的李陵勝走過來:“各位大兄弟,我就是沿街賣藝的,剛纔也是我跟人打鬥,與這位小兄弟無關,幾位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
有一個警察扭頭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正跟老虎兄弟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份!”
李陵勝賠笑道:“是是是!我不該插嘴,但是此事確實和這位小兄弟無關,幾位要抓人,就抓我好了!”
幾位警察正欲訓斥李陵勝,田政通抱着胳膊走了過來:“幾位小同志,這個傢伙剛纔打斷了我的胳膊,我要報案,你們不要放他走,先抓進去再說!”
幾個警察回頭看向田政通:“你誰呀?你剛纔說的是怎麼回事?慢慢說!”
田政通一愣,他久在京城廝混,平時在圈子裡面,別人因爲他師兄的面子,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就是京城幾個區的片警,也對他恭恭敬敬,不敢隨意招惹,沒想到到了唐城,幾個小警察都對他不怎麼客氣。
這種反差,着實令他難受。
田政通心道:“我那徒弟既然已經報警,他們就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怎麼現在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轉念一想:“哦?我也沒說我是誰,我徒弟估計沒有跟他們說我的長相,所以他們認不出來我。”
想到這裡,田政通道:“我就是大和武館的館主田政通,剛纔是不是小良子讓你們出的警?”
幾個警察急忙轉變臉色,露出笑容:“哎呦,您就是馮三公子的老師,田老前輩?三公子說了,先讓我們看一下您傷勢如何,最好先送你去醫院看看,至於抓人的事情,您放心,咱們肯定會嚴懲兇手!”
田政通惡狠狠看向李陵勝:“兇手就是他!旁邊幾人都可以作證!你們現在爲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李陵勝“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出,田政通閃身避讓,那口濃痰從他鼻尖擦邊而過,遠遠的飛向別處。
田政通大怒:“你們看看,無法無天了!打人兇手,在警察面前還這麼囂張!”
李陵勝張口罵道:“武林敗類!”
自古江湖事,江湖了,田政通竟然出動官府的力量解決私人恩怨,此時已經犯了江湖中的大忌,此事若是傳出,田政通只怕是終身不能安寧。
李陵勝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他就不怕得罪整個大漢武林道上的人?
爲首的警察訓斥李陵勝道:“老實一點!你想幹什麼?在我們面前也想打人啊?”
李陵勝閉目不語。
爲首的警察道:“田老爺子,我們先把您送進醫院看傷,這裡的事情,由我們來處置,您放心,肯定跟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田政通道:“好吧,我等你們的消息!必須要嚴懲兇手!”
爲首的警察道:“一定,一定!”
爲首的警察名字叫做李勇,看到田政通進了警車,走遠了,轉身問老虎道:“老傢伙走遠了,咱們兄弟繼續說話。飛虎,你是不是要保這位賣藝的大哥?”
老虎道:“不錯,他不能進局子!”
李勇道:“飛虎,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小嘍羅的爲難之處,我不敢得罪你,但也不敢得罪紀委書記啊。雖然只是他兒子發的話,但是畢竟跟他沾着邊,我們不好含糊過去。你得給我們幾個兄弟指條路走,不然我們回去沒法交代!”
李飛陽走了過來:“你們回去就說是我把人留下來的,有什麼事情,讓你們局長來找我,如果馮老三要是不服,也可以來找我要人!”
李勇嚇了一跳:“飛陽?你也在這兒?春江和馬克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李飛陽道:“閒來無事,隨便逛逛。春江剛剛回家,馬克還在學校裡上課。”
李勇笑道:“有你出面就行了!兄弟們,咱們也回去吧。”
李飛陽道:“你們回去如實說就行,回頭我讓黃錦戶老虎他們兩個請你們喝酒!”
李勇道:“不敢,不敢,哪能讓黃爺飛虎請我們喝酒?應該是我們請客纔是!”
幾個警察見到李飛陽,都鬆了口氣,都道:“早知道飛陽要攔下此事,咱們還何苦跑這麼一趟?大熱的天,哪有在辦公室裡吹風扇舒服!”
幾個人不看也不看李陵勝,鑽進警車,一股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