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或是人類歷史上不可缺少的一個盛典活動,在華國曆史記載中,更是佔有很重的比例。紂王與妲己的酒池肉林的窮淫極奢,項羽與劉邦的鴻門宴的殺機四伏,曹操銅雀臺的對酒當歌,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清王朝的滿漢全席,無一不是著名盛典。近代中,更是有着各種專業宴席,統一的設計,統一的安排,有的甚至要先試演,要有專業的主持人,專業專家的論證安排。
張定塵心裡認爲,宴席就是宴席,一個飯局,它不應該有利益交易摻和其中,更不應該被商業操作其中。鎖上山莊的大門,張定塵騎上自行車,帶着小灰與小金回村裡吃飯去了。
進到村子沒多遠,小灰突然跳躥到一堆沙石上,發出低沉的發聲音,小金也在游到旁邊“嘶嘶”叫着,頭上的須在上下襬動。‘汪,汪,汪……’就在這時村裡傳來一聲聲狗叫,由遠及近,接着全村的狗都跑出來,趴在小灰前面,“嗚,嗚……”小金看到這麼多狗,便游到張定塵自行車車尾架上盤起來了,“嘶,嘶。”一邊吐舌,一邊左右地擺須。
張定塵看着倆小傢伙的表演,笑了笑。原來在回村的路上,小灰跟小金說,北山村所有的狗都聽它的,上次它指揮着全村的狗抓了一個壞蛋,回到村裡的時候,會看到村裡的狗在巡邏。可是回到村裡後,卻沒看到一條狗,小灰覺得在小金面前丟面了,於是招集全村的手下過來訓話,小金在旁邊嘲笑着。上跳下躥,一個在解釋,“汪,汪。”一個不相信,“吱嘶嘶。”旁邊趴着十幾條狗在嗚嗚叫着。遠遠看到村裡有人過來了,張定塵便開說道:“好了,走了。”
1990年8月27日下午5時左右,北山村北山小學操場上,成圓弧形在南西北三面擺放着三圈從全村各家裡搬出來的臺子桌子:圓的,方的,可收放的,不可收放的,石料的,木料的,缺角的,完整的;在中間兩個支架上各放着一個麥克風,操場的東面,擺放着五張比較整齊的桌子。
張定塵騎着自行車,很快來到北山小學,停好,隨意走動着。在操場西北角,三張厚實的大木臺相對地擺放,上面放着幾個厚實的木砧板,日福叔站在其中一個砧板旁邊,綁着一條藍色圍裙,右手拿着一把很寬很厚重的大刀,輕鬆自然的揮灑着,一條條鮮活的魚很快被開腸破肚,直至所有內臟都被挖出來,草魚放到桶裡還能遊動幾下。
“日福叔的刀功越來越好了,快可以跟關聖比了,不見血了。”和村人打着招呼,張定塵看着日福叔手裡的大刀,粗略估計着,至少有4斤重。
聽到張定塵的聲音,並沒有停下手頭工作,日福叔擡了擡頭,紅着臉說道:“不能比的,不能比的,關聖那是殺人的刀,我就殺殺魚罷了!”
在旁邊有幾個叔伯,負責把日福叔處理的過的魚清洗,然後分類分別送到來富叔及來德叔旁邊。
來富叔用的是一把很咋的刀,精光閃閃的,來富伯用手試試刀鋒,抓起一條足有四斤多的草魚,輕輕一劃,魚頭與魚身便分家了,然後抓起魚身,刀從中劃過,一片片晶瑩得快透明的,且沒帶刺的魚肉便飛速掉到旁邊準備好的大盤裡。來德叔用的是雙刀,清洗後的魚肉、豬肉,放到砧板上,在來德伯刀下變成細絲,被旁邊的幾個嬸嬸沾上準備好的粉料,織成一根根的肉條,就像小姑娘頭上的辮子一樣,再放到一個大盤裡。一塊塊,大小均勻,形狀相同的蔬菜、蘿蔔也被一邊日紅叔切出來。
一排黃泥土竈,兩根並不是很高的煙囪分別在兩頭立着,就像兩個衛士在守衛着它的領土,不時地從裡面吐出來陣陣灰煙,一個個直徑一米有餘的大鐵鍋架在土竈上,幾個一米長大鐵勺子放在一邊,不時被來伯拿到手,在鐵鍋裡均勻的翻翻。
而在最西邊兩個土竈前,十幾個七八歲以下的小孩,凌亂地排着兩條的隊伍,從隊伍裡不停地傳來陣陣聲音。
“好香,什麼時候好了呢!”一個個用力吸着從鍋裡散發出來的陣陣香味。
“來伯伯,好了沒有哦!”
“快看,哪是什麼,捲起來了,哇,還有一朵花在上面!”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魚,剛纔三嬸拿過來的,那花是來富叔繡的。”
“哇,我媽媽說繡花是女人做的,來富叔還會繡花,那來富叔不會是女的吧!好可怕啊!”一個弱弱的聲音。
“來富叔是男的,我知道!”
“爲什麼哦!”
“因爲來富叔和我一樣是站着放小便便的。”
“小崽子們,你們來富叔是男的。”旁邊的來伯笑着。
“啊,慘了,來伯伯在哦!”感情這是忘記旁邊的了。
“來伯伯,怎麼還沒好呢?”
“對呀,都這麼久了,這麼久了。”
來伯來到兩隊伍前的鐵鍋,看了看,聞了聞,聽了聽,說道:“馬上就好。”
“哇,真的啊!快點,快點,我要一個。”
“我也要一個。”
“啊,我要兩個。”
……
來伯先是把竈頭裡的柴火撥拉滅了,然後揭開鍋蓋,一陣陣米飯的清香便四散開來,接着來伯用鐵勺子把香白的米飯裝到一個大圓鋁盤裡;隨着上面一層層的米飯不斷變少,一點點地看到鐵鍋底層留着一層薄薄的沾在鍋底的米飯,所有小孩都圍在鐵鍋邊,伸着脖子看着鍋底,這剩下飯的就是他們在等的。沾在鍋底的薄薄一層,所有飯粒都是均勻的分佈着,用勺子從底部剷起,金黃黃的一片,卻沒有一點焦了、糊了的味道。來伯捲起其中一大團,給站在最前面的張定土,說:“來定土小子,這是你的,小心燙着。”
張定土沒有接來伯的飯糰,眼睛看了看鍋裡,擡頭對來伯說:“來伯伯,我要三個好不好,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可能是飯糰怕不夠分, 緊接說,“如果不夠,就不要那麼大個的,好不好。”
“哈哈,好,夠的,還有一鍋,馬上就可以了,給,拿好了,小心不要被燙着。”來伯聽着張定土的話,哈哈一笑,便又捲起兩團,給了張定土。
接過飯糰的張定土,雙手輪換着,一邊對飯糰吹着氣,一邊往外跑去。很快就看到張定塵旁邊看日福叔切魚,跑過去就說:“哥哥,噓,噓,哥哥,好燙,給你一個飯糰,好好吃的!哥哥,姐姐在哪呢?”
“姐姐在那邊玩跳皮筋。”接過飯糰,張定塵告訴張定土姐姐張月的位置,不覺再想起重生前少時那段時光,每當村裡做集體祭禮時,在燒大鍋飯時,總有不少的小孩圍着要飯糰吃,來伯燒的飯,剩下的飯糰那是最好吃的。物隨時移,物質富了,小孩都被教育着,再也不去要這飯糰吃了,隨之被許可或是隻能吃着的卻是各種被污染了的高科技食品!
“哥哥,你在做什麼,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張定土把飯糰拿給姐姐後,跑回來,打斷了張定法的回憶。
“定土你要玩什麼?”隨着在村裡小孩子面前地位的提高,在張定土強烈要求下,家裡人現在必須要叫他定土,不能叫土土了。
“啊,哥哥,你給我們變魔術玩好不好?”張定土眼睛一閃一閃地說着。
這時,小學門口走進來一羣人,正是五爺及樑正紅他們,還有一些應該是鎮裡的,有老師也有領導。看到很快就可以吃飯了,張定塵便說:“馬上就可以吃飯了,等一下再給你們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