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子府,穆錦萍首要就是回到房裡進了空間。
“高煜的咳嗽不治是內傷所致,我是應該看藥經還是醫經好呢?”站在滿滿的書架前,穆錦萍食指勾摹着下巴,有點小糾結。
話音剛落,就捱了小灰的訓斥,“主人,不管藥經還是醫經,您都應該熟記於心,不能每次都這麼臨時抱佛腳,要是遇到突發緊急的狀況,不能及時進空間,那您要怎麼辦?”
“我這不是沒辦法麼。”穆錦萍也無奈,“外邊一大堆的事情忙乎,難得空閒還總是有人沒事找事,我也想多看經書記在心裡融會貫通學以致用,可也得有足夠的時間啊。”
大灰小灰對視一眼,甩甩小短尾巴扭扭屁股,不說話了。
穆錦萍又杵在書架前發了會兒呆,隨手抽了本醫經翻開起來。
“那兩人的藥主人不是早給了麼?”看她埋首醫經翻看的認真,大灰小小聲的問道,“該不會是誰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給主人找事兒了吧?”
話音剛落,就被小灰嫌棄的撞了一屁墩兒,“沒聽見主人先前有嘀咕是高煜麼,高煜,那是……嗯?”鬼靈精的眨眨眼,意思很明確。
大灰愣愣的眨眨眼,然後才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來。
“主人,那高煜內傷咳嗽,想必是傷及肺腑。”小灰蹦躂着跳了一圈,道。
穆錦萍聞言點點頭,有了小灰的提示,翻找起來也就明確多了。翻到後,更是一字一句仔仔細細的斟酌再斟酌,隨後又是根據醫經上的藥物分解提示,捧着藥經認真比對,將內容盡數消化後,這纔到樓下生爐子着手煉藥。
半揹簍的草藥,進爐子熬煉後,也就得了那麼一海碗。穆錦萍將冷卻後的藥用拳頭大小的瓷瓶分裝好,就打算出空間,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讓小灰咬住了裙角。
“怎麼了?”穆錦萍低下頭,疑惑道。
“主人真的打算把坐北那座山頭開闢出來種植外來普通藥植麼?”小灰鬆開嘴,仰着腦袋一臉嚴肅的問道。
穆錦萍莫名其妙的點點頭,“有什麼問題麼?”
小灰搖搖頭,“我就是想問問,需不需要我和大灰灰幫忙先鋤草?”
“你們……居然能鋤草?”穆錦萍震驚了,就這麼小蹄子小腿兒的,鋤頭能掄得動?!
“主人您好傻!”大灰在一邊蹦躂着吐槽,“我們可以用/嘴和前爪啊!”
“……”穆錦萍默了,“那就……辛苦你們了,慢慢拔,慢慢咬吧。”蹲下身依次拍了拍倆小東西的腦袋瓜,這才默唸出了空間。
剛站穩,高煜就推門走了進來,嚇了穆錦萍一跳。
“殿,殿下?”穆錦萍愣愣的眨了眨眼,“你怎麼沒敲門就擅自進來了?”
“我敲了,是你自己沒聽見。”高煜上下將穆錦萍打量幾眼,“你做什麼虧心事了,怎麼一副心虛的樣子?”
“誰心虛了?”穆錦萍緩過神兒來翻了個白眼,上前將藥一股腦塞高煜懷裡,“這都是我給你配的藥。”
“這麼
快?”高煜捧着藥很驚訝,還有一點點的失落。
“再過不久你就該帶兵出征了,病不治好怎麼行?”穆錦萍眸色一轉,眯了眯眼,“還有,未經允許,就擅入女子閨房,是不是有欠妥當啊?”
“我這不是敲門沒反應,擔心你麼?”高煜笑得一臉的純良,隨手掂了掂手上的瓶子,眼神微暗,“這是打算離開了?”
穆錦萍瞅了瞅已然昏暗的天色,搖搖頭,“殿下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明天再回去。”
“我當然不介意。”儘管心裡很不痛快,高煜面上還是擠出溫和的微笑,“走吧,該去用晚膳了。”
晚飯吃的很溫馨,高煜一如既往的幫着夾菜盛湯,溫柔寵溺依舊,就是有些過頭。穆錦萍看在眼裡,心裡也是很不好受,卻只是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偶爾也幫高煜夾上一筷子菜,添上一勺子湯,氣氛和諧卻沉悶。
晚上躺在牀上,穆錦萍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來皇子府這麼久,破天荒的失眠了。可真要糾結個所以然,卻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什麼,大腦清醒而空白,心情卻莫名其妙的沉重着,就像窗外發了毛邊的灰濛濛月亮,罩着一層看不透徹的蒙薄霧靄。
而隔着一道房門,高煜負手立於廊下,擡頭仰望着夜空,深邃的眼眸像是融進了潑墨蒼穹,卻又像是凝望虛空,似是承載了世間萬物,卻又仿似什麼也沒能入得了他的心,只餘眉心一點褶皺,陰鬱而沉斂。
屋裡屋外,兩個人,一道門,兩顆心仿似隔得很近,卻偏偏阻擋在了薄門之外,一個寸步難進,一個不肯出來。
穆錦萍晚上睡着之前就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定要早早起來,給高煜高煜道別後再離開,可不想還是起來的晚了。人早就進宮早朝去了,心裡雖然遺憾卻也無可奈何,只給左公公留了個話,便離開皇子府去了胭脂行。
因着前段時間一直忙着藥莊的事情,穆錦萍有一段時間沒來過胭脂行了,所幸胭脂行被滄月經營的很好,就算沒有她這個東家時不時串門,生意也照常興隆。
“東家來啦!”滄月正在櫃檯扒拉算盤珠子,擡眼看到穆錦萍進門,當即笑臉相迎。
“啊。”穆錦萍被他那近乎妖冶的笑臉閃了下,愣愣的點了點頭。心道,一個男人,怎麼就能長得這麼妖氣呢!
如果說第一眼看到滄月,是因爲他塗脂抹粉的妖豔,那麼現在未施粉戴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妖孽,尤其那狹長上挑的眼尾,簡直……太要命!如果不是看着他有喉結,而且聲音雖然清悅但的確是男子,穆錦萍都要懷疑他是女扮男裝了。
“東家在看什麼?”被穆錦萍看得渾不自在,滄月下意識擡手抹了把臉,“我臉上可是有髒東西麼?”
被滄月這麼一問,穆錦萍這纔回神,“呃……沒,沒什麼。”想到自己竟然盯着個男人的臉看到失神,就覺得好囧,於是尷尬找話題,“那個,店裡的生意還忙得過來吧?”
“嗯,多謝東家關心,滄月可以的。”滄月靦腆的點點頭,哪怕是已經做了掌
櫃有段時間了,這性子還是沒怎麼改變,所幸的是面對顧客不這樣。
“忙得過來就好。”聽他這麼說,穆錦萍點點頭,“滄掌櫃你忙,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不用招呼我。”
“東家!”
穆錦萍剛要轉身去後院看看,就被滄月叫住了。
“怎麼?”穆錦萍聞言轉身,就見滄月拎着袍擺已經自櫃檯後快步走了出來。
“是……”滄月皺了皺眉,“是這樣的,昨兒個出了一批水粉有問題。”
“怎麼回事?”穆錦萍眸色一凜,“之前可有出個相似的紕漏?”
滄月搖搖頭,“之前沒有,就昨兒那批纔是,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就是奴才驗貨的時候,聞着氣味兒不對,覺着不妥,就給扣下來沒有上架,東家隨奴才來,親自看看吧。”
穆錦萍點點頭,便跟着滄月去了後院囤貨的小庫房。
庫房不大,不過用來囤積胭脂水粉剛好。儘管囤積的胭脂水粉都包裝打理得很好,推開門,仍舊馨香撲鼻。
一進庫房,滄月就徑自走到角落彎腰將一隻不大的木箱搬了出來。用鑰匙打開箱子,拿出一盒水粉遞到穆錦萍手上。
穆錦萍擰開盒蓋只是輕輕一聞,便聞出這裡邊被摻了多餘的料。
“東家,怎麼樣?”滄月一直盯着穆錦萍的反應,看她面色平靜的合上蓋子,不禁問道。
“這裡邊的確摻了別的東西。”穆錦萍將手裡的水粉扔回箱子裡,“這些你都檢查過了,都有問題?”
滄月點頭,“奴才發現其中一盒有問題,就依次都聞過了。”頓了頓,滄月面露愧色,“東家,您看這……”
“全作廢處理掉。”穆錦萍臉上仍舊淡定的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只是眸色卻透着暗沉凜然,“最近可是有招進新的工人?”
“有兩個,顧大娘和宋曉年。”滄月點點頭道,“東家是懷疑……”
“咱們這兒,有內鬼。”穆錦萍道,“這事兒先別打草驚蛇,這批貨秘密處理掉,好好盯着新進來的那兩人,當然,也不排除有某些見錢眼開的老工人,抓到人了,在上報於我。”
“是,奴才記着了,一定會把內鬼揪出來。”滄月保證道。
“嗯。”穆錦萍沉吟着點了點頭,轉身率先走出了庫房。
滄月將箱子鎖上,再次搬回角落放着,這纔出庫房跟上了穆錦萍的腳步。
“東家,那這批貨損失怎麼辦?”那麼一大箱子,損失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滄月只是想想就肉疼。
穆錦萍也肉疼,可再肉疼,也不能用一批殘次品壞了自己招牌。
停下腳步,穆錦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損失是免不了,所幸被及時控制在了很小的範圍,這還多虧的滄掌櫃的細心,損失什麼的先甭計較,把內鬼揪出來再說吧,我相信沒有工人會無緣無故這麼做,不用說,肯定是遭人收買指使,我倒要看看,是誰要與我們碧雪軒過不去!”
“東家放心吧。”滄月端着一臉嚴肅鄭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