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幾次空間異樣都相安無事,穆錦萍並沒有將老烏金反常的事放在心上,倒是一大早連鋪子也沒去,便帶着藥和綠依一同前去了十四皇府。
剛一進門,穆錦萍就敏銳的察覺到,十四皇府今兒個的氣氛怪怪的。
“綠依姐,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走了一段,穆錦萍忍不住問身邊的綠依道。
話音剛落,就見左公公小跑着迎了上來。
“穆姑娘。”跑到近前,左公公攏着衣袖,恭敬的對着穆錦萍哈腰就是一禮。
穆錦萍被左公公這一下驚得不輕,“左公公,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幹嘛對我行如此大禮?”
不怪穆錦被驚到,不算在十四皇府小住的那段,她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了,左公公每次都是客氣有餘恭敬不足,像今兒這樣的還是頭一遭,心裡原本就充斥的那股怪異感愈發濃烈了。
“穆姑娘可是來找殿下的?”左公公卻沒有接穆錦萍的話茬。
“啊,是的。”穆錦萍愣愣的點頭,“殿下我是專程給殿下送藥來的,如果他早朝不在的話……”
“殿下在的。”穆錦萍話沒說完,就讓左公公給打斷了,“穆姑娘請隨奴才來。”
穆錦萍嘴角抽了抽,莫名其妙扭頭和綠依對視了一眼。左公公以前對自己可都是灑家自稱的,怎麼突然就成奴才了?
心裡疑惑着,穆錦萍便不再多問你,依言跟上了左公公的腳步。
穆錦萍本以爲左公公是會像往常一般帶着她去高煜的屋子或是書房,不想卻是被帶去了後山。那後山可是高煜的私人狩獵場,這左公公竟然帶自己去那,莫不是高煜大清早的在玩兒狩獵?
緊隨着左公公的步伐,穆錦萍一路走來嘴上沒問,心裡卻是愈發疑惑的很。
然而,到了狩獵場,穆錦萍卻意外的並沒有看到人,整個狩獵場安靜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森林,哪裡有半點緊張狩獵的氣氛?
“左公公,你這究竟是要帶我去哪兒?”穆錦萍停下腳步,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回穆姑娘,殿下他人在林子盡頭的圈養場呢。”左公公恭敬的道。
“哦。”穆錦萍眨了眨眼。
得知高煜人在圈養場,穆錦萍點了點頭,便再次跟上了左公公的腳步。
一行三人很快就穿過了狩獵場林。
圈養場仍舊戒備森嚴,把守的士兵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威猛漢子,哪怕個別小兵長得稍微秀氣點,既然被分配到這裡看守猛獸,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左公公徑自走到爲首的士兵面前,“陳統領,這位是穆姑娘,還請你進去通傳殿下一聲,就說穆錦萍來了。”
在左公公說話的時候,穆錦萍就在打量那陳統領,只覺眼生的很。她上次來雖然也沒有過多注意他人,但士兵首領她還是有記下的,儘管都是一張面癱臉,但,那人可沒這麼刺激感官的大鬍子,尤其鬍子還是罕見的捲毛,蓬蓬鬆鬆的幾乎佔去了臉面的三分之一,煞是壯觀。
陳統領聞言亦是擡眼望了穆錦萍一眼,便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圈養場大門。
“左公公,殿下大清早的跑來這圈養場幹嘛?”飼養和看守都有專門的人,壓根兒用不到主人這般勤奮,所以穆錦萍纔不得不對此感到好奇。
不過,穆錦萍話問出口,還沒等到左公公回答,那陳統領便走了出來。
“殿下請穆姑娘進去。”陳統領對着穆錦萍抱了抱拳。
“那就有勞陳統領帶路了。”穆錦萍點了點頭,卻是轉頭對抱着藥罐子的綠依道,“綠依姐,你先把藥送去廚房溫着,一會兒殿下回去好喝。”交代完綠依,這才隨陳統領走進門去。
然而進門後,穆錦萍並沒有立即就見到高煜人,卻是先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那聲音太尖利,震得她下意識的腳步頓了頓,方纔繼續跟上陳統領的腳步。
“煜哥哥,煜哥哥你不能對我這麼狠心!我不要被關在這裡,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轉過一排圈獸籠,穆錦萍剛看到高煜一片絳紫色袍角,就聽得一聲熟悉的嘶喊,不是榮華郡主還能是誰?
穆錦萍心下詫然,當即便加快腳步走到了陳統領前面,剛轉過角落,就看到了一跪一站在高煜和榮華郡主。令她震驚的不是榮華郡主跪在地方,而是她腳踝上拴着的鐵鐐。
穆錦萍的到來打斷了榮華郡主的歇斯底里。
“穆錦萍!”
榮華郡主見到突然出現的穆錦萍靜默了須臾,回過神來,當即便兇狠的不顧腳鐐鉗制就要朝她所在撲去,卻是被高煜錯身一步給擋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被高煜擋着,穆錦萍便只能偏頭朝榮華郡主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對方披頭散髮滿臉淚痕,一襲灼目紅衣髒污暗沉,着實狼狽不堪。
“沒事。”高煜順手將穆錦萍拉到身邊,“有些人你不用狠的,她就永遠學不會什麼叫本分!”
穆錦萍眨了眨眼,想起她昨天好像有聽到高煜讓嚴箐把榮華郡主給綁起來,當時還以爲就是帶到府上教訓兩句,倒是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麼狠,將人給關在這裡,與猛獸爲伍,這懲罰確實夠絕的。
“穆錦萍,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煜哥哥纔不喜歡我,都是你,他纔對我無情至此!我恨你,我恨你!”饒是高煜對榮華再狠,她沒法恨高煜怨高煜,最最痛恨的還是穆錦萍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在她心裡,穆錦萍就是個橫刀奪愛毀掉她幸福的儈子手。
穆錦萍聽着榮華郡主惡毒的謾罵,簡直要被氣笑了。
“我說郡主,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真以爲你是國色天香,是男人就得對你前赴後繼呢,就你那刁蠻跋扈的德行,我是男人都不會要你。”要比嘴毒,穆錦萍還真不用現學,之前不予榮華郡主計較,那是秉承着民不與官鬥,可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這次藥莊的事情,居然爲了陷害她,而不惜殘害無辜,她穆錦萍不是個心慈手軟見不得死人的,可絕對不會任由這種髒水往身上潑還一聲不吭
,“賤?我看賤的人是你吧?追男人的女子不是沒有,可倒貼成你這樣的,我倒還真是大開眼界!你說你恨我?很抱歉,我也看你很礙眼!”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本郡主要殺了你,殺了你!”榮華郡主被穆錦萍罵的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整個氣瘋了,伸手就發狂的朝她撓去,可不管怎麼掙扎,就是掙脫不掉腳鐐的鉗制,“煜哥哥你不能這麼對我,太后要是知道,她老人家一定不會不管的,你是太后親孫子她不會把你怎麼樣,可穆錦萍這惡毒的賤人就一樣了,你可以護她一時護不了一時!”
話音剛落,就捱了高煜甩手一記耳光。
“你再罵一聲賤人試試?”高煜眸色陰鷙,一字一字殘忍肅殺,“信不信本皇子現在就叫你死無全屍?!”
“煜哥哥……”榮華郡主被那一巴掌甩得整個撲倒在地,半晌才捂着臉淚眼婆娑的擡起頭,顯然是給打懵了,“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我喜歡你啊煜哥哥,你怎麼能嗚嗚……煜哥哥,你好狠的心吶!”
穆錦萍深深的覺得,這榮華郡主當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就這樣的人她都不屑與之做對手。
高煜亦是皺着眉頭看榮華郡主扒着他的褲腿在那瘋喊瘋叫,眼底的厭惡相當明顯,“榮華,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記着,這世上沒有誰有義務非得爲你的刁蠻任性負責,也並非你想要的,就一定得是你的,東西你可以橫行霸佔,唯獨人心,就算太后護着你縱着你,你也搶不來,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出去!”
說完高煜也懶得再和榮華郡主多費脣舌,拉着穆錦萍轉身就走。 ωωω¤ тTk Λn¤ ¢ ○
然而,他們剛走沒幾步,身後就響起榮華郡主的淒厲大笑。那是人傷痛絕望至極纔會發出的笑聲,只是笑聲裡卻多了絲令人心顫的狠戾毒辣,還有孤注一擲的瘋狂。
穆錦萍沒有因此停頓腳步,可背部卻明顯能感覺到一道陰戾灼熱的狠辣視線緊緊盯着自己。
兩人很快出了圈養場,身後卻仍舊能聽到榮華郡主的大笑聲,伴隨着野獸的嘶鳴,饒是大白天,亦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殿下……”
“就算我出征不在,也沒人能傷得了你。”高煜以爲穆錦萍是在介懷榮華郡主的威脅,遂牢牢握緊了她的手保證道。
穆錦萍無奈,“我是想說,你把我的手給捏疼了。”
高煜聞言一愣,驀然鬆了力道。
穆錦萍好笑的搖搖頭,“走吧,你該去喝藥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榮華狠了點?”高煜其實一直在注意穆錦萍的反應,所以對於她皺眉的反應很是計較。
穆錦萍冷冽的勾着脣角,“她要不是郡主……”
穆錦萍的話沒說完,不過高煜卻從她狠戾殘忍的眼神中秒懂。
“不過,你這麼關着她,太后那邊交代得過去麼?”穆錦萍比較擔心這個,不想高煜因爲替自己出氣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高煜狡黠的眨了眨眼,“人是嚴箐偷綁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