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着出了宮就要嫁入三王府?朕現在明確地告訴你,你不要想了!”上官且歌眸光閃過一絲狠厲,死死地盯着楚一憂,“你違背了兩個月之約,朕要你一輩子!”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要定了!誰要同他搶,他就要那人的命,哪怕是親兄弟!
“皇上這是癡人說笑嗎,哪怕這天下都是皇上您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也不是您能做主的,比如楚一憂的婚事!”此刻的上官且行看起來有幾分可怕,但是楚一憂絕對不會示弱,她一定要捍衛同上官且歌的感情!
提到上官且歌,她心中竟然有一種失落感,從沒有這樣的一個時刻,這樣想着那一個人,上官且行的眸光其實讓她有些懼怕的,從那樣一雙眸中,她好像看到了什麼陰謀在暗中悄悄進行着,偏偏她還不知道危險在什麼地方!此刻的她突然很想投入那人的懷中,也只有那樣一個人,能讓她放下所有戒備,將心放安定了。
“如果朕說,且歌死了呢?”聲音冰冷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狠辣,上官且行環住楚一憂的手更用力了幾分,“你,楚一憂,還怎麼和他互許終生,此生不換?”
猶如打了一個晴天霹靂,楚一憂已經顧不上胳膊被捏緊了的疼痛,目光閃過一絲驚恐,問道:“你說什麼?”上官且行對且歌動手了?且歌好歹是他的親弟弟啊!
“不是朕做的!”楚一憂面上從未出現過的驚慌失措、擔憂恐懼證明了她對皇弟的感情的確已經很深了,這讓上官且行愈發嫉妒,但是今日她心中的那人已經死了,他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呢?從今往後,他將取代且歌在她心中的位置,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官且行道:“今晨皇弟率西營所有人馬趕赴止情崖,想要拿下前朝所有餘孽,不料反中敵人圈套,西營全軍覆滅,皇弟生死未卜,有活口稱皇弟連人帶馬摔下止情崖底了,止情崖號稱天商第一峰,從崖上掉下去,你認爲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事情果真按照他所計劃的進行,雖然沒有看見上官且歌的屍首,但是摔下崖去的話,也是必死無疑的!
“不可能!”那樣一個武功高強、聰明絕頂的人,不可能就這樣死了!她昨夜纔剛見過他呢,兩人還鬧得很不愉快呢,這才半日不見,他不可能就喪命止情崖了!去止情崖這樣重大而危險的事情他竟然半分口信都未曾透露給她,他楚一憂眸中閃過層層疑惑,眸子狠狠地盯着上官且行。
“你看這是什麼?”彷彿是要將楚一憂打擊到底似的,上官且行忽地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
那不是一般的玉佩,而是璞山之上好不容易被人開採出來的璞玉,後來經天商數一數二的巧匠雕琢而出的紫玉佩,晶瑩玲瓏,雕工神造,天下間也只有那麼一個人有這樣一塊紫玉佩,那就是上官且歌!
除了她頭上戴着的釵子,這玉佩便是上官且歌的母妃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了,所以且歌是極爲重視的,不管去哪裡都會放在身邊,從無離手,而今這玉佩到了上官且行的手中,那麼且歌
手裡接過玉佩,細細撫摸上面的紋路,心突然被千萬根針紮了一般,疼痛傳到四肢百骸,已經難以呼吸,楚一憂咬着下脣,忍住眼底的悲傷,問道:“是你?”
攻打止情崖一事如此
重大,上官且行不可能不知道,而今看他這神色,分明是無盡的得意與猖狂,且歌在天商的權勢極大,因爲她的事和上官且行關係愈發不好,上官且本就對他極爲忌憚,那麼這件事要說同上官且行沒有干係,她楚一憂不相信!
“止情崖的四大聖使武功有多高強你我都曾見識過,當初是我四人聯手纔打退的,而今且歌是一人面對,更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歐陽止情?”看到楚一憂這樣子上官且行心裡似乎好受了不少,此刻的她終於想到他了嗎,“這件事也並非朕所想看到的,畢竟且歌是我天商的一大支柱,他這一死,朝中必定動亂不少!”
本想讓上官且歌和止情崖打個兩敗俱傷的,但照這個情勢來看,西營全軍覆沒,但是止情崖並無多少傷亡,可見歐陽止情的勢力是多麼了得,而且歌一死天商便少了一個支柱,日後天商要是遇上大敵就勢必要難渡,對他來說確實是大大不利。
儘管代價是如此重大的,但上官且行還是高興的,因爲只有上官且歌死,他纔有機會得到楚一憂,憑他一國之君的勢力,要對付錢舫或者是國公府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些我都不管,一塊玉佩也不能代表什麼,我不相信且歌會死!”朝廷政事什麼的幹她何事,她從頭到尾只擔心着那人的生死,楚一憂猛地一運內力彈開上官且行,轉過身,她還是要出城,但不是去找宗政清明,她要去止情崖!
都說禍害遺千年,上官且歌那樣子的人,怎麼可能那麼早死,她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此刻楚一憂心中便只有這八個字!
上官且行原以爲他這樣說楚一憂至多便是傷心哭泣,但是他錯了,楚一憂非但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反倒出乎意料地動用內力推開他,這女人想幹嘛?
他連忙伸出雙手要再次抓住楚一憂,怎知楚一憂早有防備,右掌在他近身而來的時候就已打出,上官且行躲閃不及,生生地捱了她一掌。
“你這女人想去哪?”這一掌打得並不重,但是卻足夠讓楚一憂逃離他的控制之中,眼看楚一憂一個輕功飛下了皇城,上官且行連忙也運起輕功跟了過去,但是楚一憂速度很快,眼瞅着城門前有一匹駿馬便將馬上之人踢飛下來,自己坐了上去。
楚一憂坐上馬後,上官且行也正好趕到了這一人一馬之前,他站立在她面前,絲毫不讓步。
霎那飛身而下的兩人令下方的百姓驚呼不已,尤其是他們的皇上竟然擋在了這馬上的楚一憂身前,一個不好就會被傷,頓時衆人的心中便擔憂不已。
“你這是做什麼,快下來!”似乎猜測出了楚一憂心中的想法,上官且行連忙喝道,“止情崖地勢複雜,陷阱極多,你去了只是送死!”
“那皇上怎麼捨得讓自己的親兄弟去送死!”楚一憂一揮馬鞭,纔不管眼前之人是皇上還是皇下,喝道“我要去止情崖,誰也別攔着,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他同生共死!”
這座下本就是一匹烈馬,一經鞭打立馬便嘶吼一聲,猶如驚風一般衝了出去,饒是武功高強的上官且行也不得不讓道,只是這麼一閃身,前方的那一人一馬就已不見身影了
日光愈發柔和,點點撒射進窗戶,屋內便多了幾分暖意
“
太子,天禮密信!”來人望着窗前那修長的身姿,如芝蘭玉樹,似神祗一般的立在那裡,令他一時差點忘了要稟告什麼事。
“嗯!”宗政清明緩緩轉身,接過信打開來,輕輕一掃信上內容,俊眉漸漸皺起,眸光一點點凝聚,這樣的神情保持了有一會兒,他才擡起頭,吩咐道:“傳令下去,準備啓程!”
“是!”看太子的臉色,天禮的形勢是不容樂觀了,他們手下人也不好猜測什麼,只得按太子的吩咐做事,只是一想到隔壁客房裡躺着的那位姑娘,他不禁問道:“那蘇姑娘呢?”
蘇婉心是天商士族千金,雖然救了太子殿下一命,但這未經任何媒妁,就要帶着她同車隊前行,似乎於理不合。但她因太子而深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若是就這樣將她留在同福客棧似乎也不仁義。
“青鸞和舞鶴已經到了吧?”宗政清明將信置於手掌間,忽地一運內力,信間便燃起一團火,直至整封信化爲灰燼,那團火纔跟着熄滅,他淡淡說道:“騰出一輛馬車,蘇婉心要隨隊列一起走,至於青鸞舞鶴,讓她們進來,本太子有事要吩咐!”
蘇婉心的傷太重,目前只是靠丹藥維持着生命,若要救回她一條命,勢必還得尋求神醫,那時他本可以將蘇婉心留給董杏林這一神醫的,但是既然蘇婉心是上官且行派來的,那他不妨將她留下,不留下上官且行勢必會再派人來,那麼不如挑這個看得順眼的蘇婉心。
來人走了之後,宗政清明望着桌上的那一把琴,不由地感嘆,楚一憂,我終究沒等來你
沒錯,他用醫中至寶雪蟾蜍將九霄環佩琴從蕭一樂那裡換回來了,雪蟾蜍縱然寶貴,但是卻比不上他和她的之間的信物,九霄環佩琴的主人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楚一憂!
本來想在今日將九霄環佩琴交予楚一憂的,他說過,他不會放棄,這一把琴便是證明,只是造化弄人,他今日終究不能等到她來送行。
天禮那幾個傢伙當真大膽,手握重兵的三弟肅王竟敢在皇帝的藥裡下毒,而最爲得寵的蕭妃甚至篡改皇帝已經擬好的聖旨,立他的四弟寧王爲皇,這兩方動作最爲迅速,其他的要麼支持這兩人,要麼觀望,甚至已經從各處派來高手要攔截他這太子了!情勢迫在眉睫,他必須馬不停蹄地趕回天禮了,至於楚一憂縱然緣深情淺,他卻堅信他一定會和她再見面!
“殿下!”伴隨清淺歡快的女子的聲音,房門再次打開,一個大紅衣裳眉眼張揚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身邊,是一個青衣素婉與之氣場完全相反的女子,但是她二人並排,卻能夠同樣令人注目,此刻這兩名女子見了宗政清明,連忙行禮道:“青鸞(舞鶴)特來領命!”
青鸞舞鶴也算是宗政清明兩名得力的助手,兩人年紀輕輕,姿容無雙。青鸞擅醫與樂,舞鶴擅毒與舞,性格截然相反,但是做起事來卻同等高效。
“舞鶴的易容術學得差不多了吧?”對於青鸞舞鶴二人,宗政清明待之並不像一般的屬下那樣嚴格,反倒像知交好友,說話的時候也帶着微微的笑。
“那是自然,對於一般人,不管是面容還是聲音,舞鶴保證以假亂真!”舞鶴眉眼盡顯動人的光芒,能讓太子賞識,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