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昊看着錢哥兒輕輕的搖了搖頭,黯然嘆了一口氣:“錢哥兒,你若是跟了我,你就要知道,像我這種不得寵的,沒有強硬靠山的爺們,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留下把柄,讓人有可趁之機!”
“……,五爺做事謹慎,我受教了。”錢哥兒此刻突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爲自保,便是憑着我的身份,想要安然無恙的活到下一個官家上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元知昊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自嘲,“便是吃喝玩樂,也不能隨心適意的!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天下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是能不勞而獲的。”
錢哥兒臉色一緊,朝着元知昊拱手行禮:“五爺高見,我受教了。”
“譬如今兒這件事,不過就是傳個話,給莊姑娘提個醒,剩下的事情,自然看莊姑娘的了,而傳遞這種消息最隱秘的渠道,不是女眷之間的互相交往,那樣目標太大,但凡有心的人,只要略微一想,就能想到,這個我們不能做。”元知昊的聲音突然有些悠遠,帶着一絲淺淺的恨意,“最殺人不見血的,是丫鬟婆子之間不經意見的說話,傳到了某個有心人的耳中……”元知昊緩緩的說着,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錢哥兒,“你可以讓你阿孃去勇毅伯府拜訪一下,然後丫鬟婆子在花園或者什麼遊廊的角落裡的說話,然後莊姑娘就知道她其實並不用和軒哥兒耗下去……”
錢哥兒被元知昊這一套一套的說話,搞的心情不斷的起伏,看向元知昊的眼睛,此刻滿是精光,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手:“五爺!我,我一定跟着走!”
元知昊悠閒的站起來,伸手拍了拍錢哥兒的手臂,豪氣萬丈:“好,有我一杯酒,就有你半杯!我們一起賞盡大周朝的美女,喝盡大周朝的美酒!賺盡大周朝的銀子!”
“好!”錢哥兒伸手把元知昊拍了一下手,“我這就出去,勸勸軒哥兒,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如今這個勇毅伯手上可是握着大軍,連四爺都上趕着巴結,讓他還是認命算了。”
元知昊很認真的點點頭:“你這話纔是正理,快去吧,我就在這裡喝酒,等你。”
錢哥兒轉身出去了。
莊靜怡送走了徐氏,魏媽媽進來,小心的服侍莊靜怡在牀上躺了:“二少奶奶,今日這一撥接着一撥的人過來探視,想必也已經累了,先好生歇一會兒吧。”
莊靜怡看着魏媽媽勾了勾嘴角,應了一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媽媽,遣人去打聽一下,蕭逸軒去勇毅伯府的經過。”
“二少奶奶放心,老奴已經跟秋香說了,讓她府裡呆的晚點,把整件事情探聽清楚了再回來。”
“那就好。”莊靜怡疲憊的開口,“我先睡一會兒,秋香回來了,你喊我。”
等莊靜怡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皎潔的月色穿過窗口灑進屋子裡,滿屋子的銀光閃爍。
“二少奶奶,你醒了?”冬香端着一碗藥進來,見莊靜怡正睜着眼睛,瞧着自己,忙露出一臉的笑容來,“藥剛好,這可不是正巧了。”
“放着吧。”莊靜怡皺着眉心看了一眼冬香手中的藥碗,這個石先生想必跟自己有仇,那藥苦的她連心肝肺都是苦的了!“秋香可回來了?”
“還沒呢。”冬香賠笑道,“二少奶奶,藥涼了不好。”
莊靜怡強撐着坐了起來:“誒,這藥裡面也不知放了什麼,我再喝下去,怕整個人都要成黃蓮樹了!”
“良藥苦口,這好的藥,自然是要苦一些的。”冬香小心的勸道,“二少奶奶忍忍,喝下去了,身子就好的快了。”
莊靜怡皺着眉心,憋着一口氣,把藥一飲而盡,刷的把碗塞到冬香手裡:“快,快拿些蜜餞來,可是苦死我了!”
冬香忙把蜜餞遞了過去,莊靜怡一口含住了:“快些把碗拿走吧,我看這碗,就忍不住的想把那碗給砸碎了!”
冬香笑着,把碗拿了:“二少奶奶越來越小孩子氣了,奴婢這就把碗拿出去。”
“二少奶奶奴婢回來了。”秋香笑着掀簾進來,站在門口,看着莊靜怡,眯着眼睛使勁笑。
“秋香,你這是怎麼了?”莊靜怡被秋香笑的心中有些發虛,“我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呵,呵呵……”秋香笑着走到莊靜怡面前站住了,“二少奶奶,你猜發生了什麼?”
莊靜怡有點被秋香的模樣嚇到:“你好生坐着說話,冬香,去給你秋香端一杯水來,喝了壓壓驚。”
冬香應了一聲出去了,秋香看着冬香出去了,突然湊到莊靜怡的身前,輕聲道:“二少奶奶,你知道今天在勇毅伯府發生了什麼?”
“我今兒在這牀上躺了一天,上哪去知道勇毅伯府的事情?”莊靜怡惡狠狠的瞪了秋香一眼,“死丫頭,怪會弔人胃口,還不快些告訴我!”
就在莊靜怡和秋香說話的時候,蕭老太君卻在清泰院裡,用力的砸碎了一隻祖宗傳來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