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安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很快又進來,恭敬在莊志鵬面前擺了杯筷,正要伸手去林拿酒壺,卻被元知昊搶先一步。
“長安,你先出去門口守着,讓我和莊爵爺清清靜靜的說幾句話。”元知昊站起來,給莊志鵬滿了一杯酒,“莊爵爺,滿飲一杯如何?”
莊志鵬沒有伸手去拿杯子,卻只是含笑看着元知昊:“五爺客氣,微臣哪裡敢當五爺親自斟酒。”莊志鵬雖然話說的客氣,可是卻看着元知昊斟酒,絲毫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莊爵爺年長,理該有我敬莊爵爺一杯。”元知昊似乎沒有聽見莊志鵬的話,端起酒,一臉的誠摯,“爵爺請。”
莊志鵬既然過來,自然不會端着架子,也忙笑着端起酒杯,站起來道:“不敢五爺敬酒,微臣敬五爺一杯。”
元知昊也不和莊志鵬客氣,很多時候,這種表面功夫也不過遮人耳目而已,走走過場也就可以了。
兩人心照不宣,對視一眼,一仰脖子,把手中的酒喝了,相視一笑,就坐了下來。
莊志鵬也不客氣,開口見山:“微臣是一個粗人,若是有什麼不對之處,還請五爺,多擔待一些。”
元知昊笑道:“莊爵爺直人快語,我十分欽佩。”
“既然如此,那微臣……”
“爵爺,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微臣,微臣的,聽的我毛骨悚然的,就憑我……”元知昊臉上露出一抹自嘲來,“爵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和地位,連一個勳貴之家的嫡子都不如!既然如此,又何必擺着一個空架子裝大神呢?!爵爺若是看得起來,不如你我相稱,大家方便。”
“既然五爺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莊志鵬從善如流。
“如此最好!我最不耐煩這種繁文縟節的。”元知昊笑道,“說白了,就憑我這個尷尬的身份,想要裝大神,也得有人理我,對吧?”元知昊的笑容裡,帶着一抹苦澀,還有濃濃的自嘲。
莊志鵬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茶杯,慢慢的啜着,彷彿沒有聽見元知昊的話一般,他今日過來,可不是想要摻合進皇子之間的爭鬥去。
元知昊見莊志鵬不接話,心中不由得苦笑起來,臉上卻絲毫不漏,轉了一個話題:“不知今日爵爺找到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可是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莊志鵬笑道,“今日聽屬下說,五爺打算自己獨自一人回京,不知是否此事可是真的?”
元知昊看着莊志鵬,見他含笑看着自己,心中一動,點頭笑道:“不瞞侯爺,我只是氣不過靜安候府欺人太甚,所以才決定獨自回京的,這其中的事情,事關別人的名節,就恕我不說了。”
莊志鵬點點,沉吟了一下開口:“五爺,白鹿城距離京城,需要走將近一個月多,這一路上……,若是發生一些什麼,我可是擔待不起。”
“……”元知昊愣了一下,“爵爺的意思,是讓我跟着靜安候府的人,一起走?”他怎麼也想不到,莊志鵬過來只是爲了這麼一件事。
“這倒也不必。”莊志鵬淡淡的,“五爺打算什麼時候,回京這個是五爺的私事,我沒有置喙的餘地。”
“……”元知昊看着莊志鵬沒有說話,既然莊志鵬過來了,如果有事自然會說出來,自己若是太急,倒是有失下乘了,所以也端了一盞茶,慢慢的飲着,不出聲。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許久,莊志鵬放下了茶盞,看着元知昊,哈哈一笑:“五爺,我這人雖然是粗人,但是卻很顧性命的,若是有可能威脅到我的,我定然要把扼殺在萌芽之中。”
元知昊猛地挑眉:“爵爺,此話怎麼說?”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莊志鵬擡起頭,看着元知昊,“五爺若是獨自回京,這路上的安全就成了問題,但是五爺想要回京,我卻是不能攔的,這就成了兩難問題。”
莊志鵬說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來:“我想了想,這才冒昧過來,找五爺,還請五爺莫怪。”
“那麼依爵爺的意思?”元知昊的眼中露出一抹興趣來。
“要麼五爺信我,帶着我的護衛一起回京,等護衛把五爺平安送到京城,打賞他們幾個路費,再讓他們回來,要麼五爺寫一張*給我做一個證明,我曾想要派護衛送五爺進京,只是五爺自己拒絕了,不需要,這麼一來,路上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一切與我無關,五爺,你看,這麼做,可使得?”莊志鵬說着,慢慢的轉着手中的茶盞,兩隻眼睛盯着茶盞,好像說着的話,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元知昊聽了,心中卻快速的尋思起來,莊志鵬今日來這麼一手,到底意欲何爲?
他和老四來到這個白鹿城,本來是微服,可是也沒有想要瞞着人,白鹿城衆多的官員中,也只有莊志鵬一人,裝聾作啞,對他和老四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和老四更是鬧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他雖然趁機幫了莊靜怡幾個忙,卻是藉着錢哥兒的名頭,依着莊志鵬的性子,便是察覺了,也會裝作不知,可是今日卻找了這麼一個藉口,找到他的頭上來,難道真的只是爲了他的安全?!
這麼想着,元知昊的眼中,就帶上了疑惑:“爵爺,你這是……”
莊志鵬笑道:“官家把大齊南疆的安危交到了我的手上,五爺從南疆回去,若是路上有了什麼意外,豈不是顯得我莊志鵬無能?!所以,五爺不必多心。”
元知昊雖然看着莊志鵬的眼中滿是感激和感動,可是心中的疑狐更甚了,難道真的沒有言外之意?!這怎麼可能?
“看來五爺不信我。”莊志鵬說着站了起來,臉上涌起一抹怒色來,“莫非我在五爺的心中,就是這麼一個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