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莊靜怡疑狐的看向石青志,石青志忙擺手道:“莊姑娘別誤會,這個聖旨不管我的事,不要說我是從藥王谷過來的,便是從京城過來,我也沒有能力折騰出聖旨來。”
石青志說着,擡頭看着莊靜怡:“若是我真的能折騰出聖旨來,就不用坐在這裡,勸說姑娘隨我一起去藥王谷,只要請出一張聖旨,就不怕姑娘不跟我走,姑娘,你說我說的可是這個道理。”
莊靜怡不去理睬石青志,扭頭問秋香:“可知道聖旨裡面說些什麼?”
秋香搖頭道:“是老爺遣了小廝過來傳話,說是老爺讓姑娘去前廳接旨。”
“接旨?我?”莊靜怡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這個聖旨跟我有關?”
秋香搖搖頭:“奴婢不知,小廝在院子門口等着,說是求姑娘快些,老爺等得着急。”
“幫我梳洗吧。”莊靜怡站起來,跟在秋香的身後,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又出來,一身縷金百蝶穿花雲緞棉裙,外面翠紋織錦羽緞灰鼠毛斗篷,把一張小臉遮得嚴嚴實實。
“莊姑娘,我與你一起去。”石青志說着,站了起來。
“這個……”莊靜怡聞言站住了腳步,“並不是很妥當,若是石先生不嫌棄,不如在這裡安坐,”莊靜怡想了想拒絕道,她並不想和石青志發生牽扯,若是讓他這麼的跟着自己出去,怕是到時候牽扯不清,反而給自己添了麻煩。
“你非要掰扯的這麼幹淨?”石青志的臉驀地沉了下來,想要拂袖而走,眼角的餘光瞧了一下莊靜怡,卻見莊靜怡一臉的淡然,絲毫不曾把自己的責問和怒氣放在心中,心中越發的惱怒,可是心中終究是不甘,咬了咬,用力的坐在了石凳上,“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石先生請便。”莊靜怡福了福身,帶着秋香出了院子,向着前廳去了。
石青志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絞盡腦汁的想着聖旨的內容,爲什麼非要莊靜怡一起聽?若非這道聖旨的內容和莊靜怡有關?
官家這麼大老遠的送一張與莊靜怡有關的聖旨過來?!
想那上次判義絕的旨意和加封莊靜怡的旨意,也不過是夾帶在摺子中傳過來的,並沒有專程遣人過來,這次……,莫非這次的事情,比上次判義絕還要重要?
不提石青志在院子中胡思亂想,莊靜怡這時候已經跟着小廝到了前廳,卻見莊老夫人,莊志鵬和徐氏,早已經候在前廳了,前廳除了他們之外,連三房的人也已經到了,還有一個面白無鬚的男子,看見莊靜怡進來,笑着招呼道:“莊爵爺,這位可就是你的千金?”
“正是小女。”莊志鵬笑着開口回答,“林公公,現在人到齊了,可否……”
“既然人到齊了,雜家就先宣讀旨意吧。”林公公笑着站起來,在已經擺好的香案面前站了,看着莊家的人都跪在了,這才轉身從小太監手中的托盤裡,拿起一卷明黃的絲質布帛,小心翼翼的展了開來,開始宣讀聖旨。
或者是官家想要炫耀自己的文采,這道聖旨寫的文藻華麗,駢四儷六,林公公搖頭晃腦的整整讀了一刻鐘。
莊靜怡跪在地上,只聽得頭昏腦脹,隱隱的似乎是官家把自己的終身指給了誰。
不論指給誰,都不會是自己的那盤菜!
莊靜怡這時候連責問老天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從穿越到了這個大齊朝,自己好不容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怎麼又開始折騰了!這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王妃娘娘安。”林公公宣讀完了聖旨,恭敬的走到莊靜怡面前,笑着請安。
“呃,啊?”莊靜怡一臉茫然的看着林公公,“公公,這個誰是王妃?”
林公公到底是人老成精,見慣了風雨的,當下連聲音有不帶絲毫的顫抖,依舊恭敬的笑着道:“回王妃的話,五爺回京,差事辦的漂亮,官家大喜,下旨要封五爺爲安郡王,誰知道五爺卻堅決不肯受封,要求官家把這個封號收回去,換取婚事自由……”林公公說着,眉眼微微擡起,看了一眼莊靜怡,繼續笑着道,“官家立刻就問五爺,可是有心上女子了?五爺跪在殿前,求官家爲他賜婚,求娶姑娘你,官家不但當殿準了婚事,還依舊賜封五爺爲安郡王。”
林公公說着,眉眼笑的有些諂媚:“王妃能得五爺的青睞,真是好福氣。”
莊靜怡臉龐紅了紅,她真的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解釋,自己應該是一種怎麼的表情,兩輩子一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雖然不是當面表白,而且知道的方式有些特別,有些與衆不同,但是心底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激動了一把,姐雖然是個棄婦,但依舊有人願意娶!只是若這求親不帶着某些政治色彩,她想,她會更加的開心。
只是當這求婚和一些別的事情摻雜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很難從心底生出喜悅來。
“王妃,王妃……”林公公見莊靜怡呆愣愣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還以爲莊靜怡喜歡傻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輕聲喊道。
“啊,哦……”莊靜怡回過神來,擡起頭一臉歉意的看着林公公:“不知公公有什麼吩咐?”
林公公看着這樣的莊靜怡,忍不住嘴角一勾笑了,這王妃看上去有些傻傻的,配五爺倒是正好,否則一個爺,雖然不是被官家所喜歡的,但也沒有娶一個被人休棄的女子的道理,雖然這個女子家世挺不錯,但是五爺只要娶了眼前的這個人,就與那個位置再也沒有關係了!
“王妃,五爺讓雜家給王妃帶了一個禮物。”林公公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
林公公手中的玉佩,雕着一條四爪的蟒龍,猛地瞪大了眼睛:“公公,這個……,五爺是不是搞錯了?”
“……”林公公有些跟不上莊靜怡的思維,愣了一下。
“公公,我的意思是,這個,玉佩上面的龍……,似乎,不應該是我,能有的,所以,纔會……”莊靜怡伸手指了指玉佩,聲音有些結巴。
“回王妃的話。”林公公的聲音突然間有些恭敬起來,“官家已經下了賜婚的旨意,王妃如今也是皇家的人,拿着這個蟒龍玉佩,並沒有逾越,王妃請放心就是。”
“哦~”莊靜怡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卻依舊沒有伸手去接。
“怡姐兒,還不快謝過公公,接了玉佩。”莊老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
這個孫女兒,原以爲已經聰明一些了,可是如今看來,還是和以前一般呆呆的,嫁一個沒有資格繼承那個位置的,也算是萬幸。
“啊,好。”莊靜怡從善如流,應了一聲,伸手從林公公手上把玉佩拿了過來,反手從身上掏了一個荷包出來,放在林公公的手上,“多謝公公,些許小東西不成敬意,公公留着打賞人吧。”
“謝王妃賞。”林公公笑着要給莊靜怡行禮,莊靜怡哪裡敢受林公公的這個禮,前世裡看過多少家鬥文,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便是那些皇子爺們,還要討好這些內監,讓他們在官家面前替他們說好話,憑着她現在這個半吊子的王妃稱號,對這些人還是高高的供起來比較好。
“那雜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公公笑着,悄悄用兩隻手指摩挲了一下荷包,發現裡面只有薄薄的幾張紙,心中微微動了一下,對莊靜怡越發的客氣,彎腰伸手扶起了莊靜怡,“王妃快些請起,官家向來最是心疼各位爺和王妃,若是知道王妃跪了這許多,定然也是心疼的。”
莊靜怡原先提着一顆心,倒也不覺得,被林公公這麼一提醒,頓時覺得膝蓋刺痛起來,忙謝了林公公,順着林公公的攙扶,站了起來:“公公從京城遠道而來,這天寒地凍的,路上想必難以行走,又眼看着就是過年了,公公不如就在這裡過了年,也看看我們白鹿城過年和京城有什麼不同。”
“多謝王妃體恤。”林公公笑着謝了,轉身對着莊志鵬說道,“正所謂恭敬不如從命,雜家說不得就要打擾莊爵爺了。”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莊志鵬哈哈大笑着道,“公公放心,你定然不會後悔留在這裡過年的!”
莊靜姝在一邊,在聽說莊靜怡成爲安郡王妃的時候,心中就已經被妒恨抓撓的像是心肝肺都糾纏在一起,渾身上下說不出疼痛和難受,恨不得撲上去,把莊靜怡狠狠的撕扯成碎片,彷彿只有這樣,煩躁的心,才能稍微安寧一些。可是看着自己的阿爹和阿孃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想要說句話的意思都沒有,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步,笑道:“果然姐姐好本事,纔剛剛與蕭公子分手,這就有皇子爺們非你不娶了。”
莊靜姝的這話,怎麼聽怎麼的彆扭,廳內所有人的臉,全都沉了下來,而莊靜姝卻彷彿沒有看見一般,拿着帕子,輕輕的掩了嘴角,笑得一臉的羞澀,緩步上前,在莊靜怡面前站住了,上下打量着莊靜怡:“姐姐能否教教妹妹我,怎麼樣才能……”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斷了莊靜姝剛說了一半話。
莊靜姝猛地捂住了左邊的臉,滿臉怨恨的看着莊靜怡:“你爲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