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嬤嬤猛地咬緊了牙齒,怒火在心中騰騰的燃燒起來,她在宮中,蕭淑妃對她也是多有拉攏,也算是有一些臉面的,現在跟着元知昊出了宮,在安郡王府,她也可以算是大半個主子了,現在卻被莊靜怡這麼指着鼻子罵……,這口氣讓她怎麼咽得下?!
莊靜怡卻不管宮嬤嬤心中再想什麼,聲音越發的凌厲:“你今日若是不說出來仗得是誰的勢,我便把你賣了出去!像你這種背主的奴才,便是留着也是一個禍害!”
莊靜怡一口一個奴才,一個一個背主,讓宮嬤嬤真的是忍無可忍,倏的擡起頭來看着莊靜怡:“王妃娘娘,奴婢一個奶嬤嬤,原本就應該負責照料王爺的衣食起居,奴婢真的不知道今日到底犯了什麼錯,值得王妃如此盛怒!”
“鸚哥姐姐,你告訴這個奴才,她犯了什麼錯!”莊靜怡既然已經明白元知昊的意圖,自然知道元知昊不會朝着鸚哥動手,那麼就該讓鸚哥出面擺擺架子了!
鸚哥恭敬的應了一聲,卻沒有上前呵斥宮嬤嬤,而是轉身去搬了一把椅子來:“王妃,您先坐,當心站久了腳疼。”
莊靜怡滿意的點了點頭,任由鸚哥扶着自己在椅子坐了。
鸚哥有轉身去暖窠裡倒了一杯水來:“王妃,喝口水,剛纔說了這麼多,定然口渴了!以後教訓這些下人奴才們,王妃只管交給奴婢就是了,不值得勞動王妃您金貴玉體。”
莊靜怡伸手把茶盞結了過來,端莊的點了點頭。
“來人!”鸚哥說完,轉身朝着外面喊了一聲。
“是。”話音落下,一個小丫鬟挑起珠簾,垂手站在鸚哥的面前。
“替王妃揉揉腿。”鸚哥轉身吩咐了一句。
小丫鬟連忙跪在地上,輕輕的替莊靜怡敲打起來。
鸚哥這才走到宮嬤嬤面前,站住了,柔聲道:“雖然嬤嬤年紀比我大的多,經過的事情也比我多,但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告訴嬤嬤。”
宮嬤嬤擡頭看着一臉平靜的鸚哥,心中“咯噔”的跳了一下,似乎她有些地方錯了。可是臉上卻絲毫不肯退讓:“你這個小蹄子,在我面前做什麼腔勢,不過是藉着主子信你罷了!竟然在我面前……”
“嬤嬤這話就錯了!”鸚哥不惱不怒,聲音依舊平靜而柔軟,“嬤嬤可想過,主子爲什麼信我,不信你?因爲我心中有主子,而且我心中只有自己的主子!而嬤嬤呢?嬤嬤你摸着良心問問自己,你心中可有主子?你心中的主子,可是自家的主子?”
“我,我自然心中有主子,我,我自然心中只有自己的主子!”宮嬤嬤怔了一下,梗着脖子說道。
“既然嬤嬤心中有主子,那麼嬤嬤又怎麼會陷主子與不義?”鸚哥的笑容依舊,“既然嬤嬤心中有主子,又怎麼會與主子說話的時候,就教訓的語氣?既然嬤嬤心中有主子,又怎麼會不顧及主子的意願,自作主張呢?!”
宮嬤嬤冷笑一聲:“笑話!王爺纔是我主子!我……”
“嬤嬤你又錯了!”鸚哥不等宮嬤嬤把話說完,就截斷了她的話,轉身,伸手一指碧玉,“這個應該是碧玉姑娘吧?”
宮嬤嬤想不到鸚哥說着,竟然換了個話題,愣了一下,點頭道:“是蘅蕪院的碧玉姑娘,我見王爺一個人在書房,這才找了碧玉姑娘過來伺候的。”
“伺候?”鸚哥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只是不知這伺候,是怎麼個伺候法?瞧瞧這碧玉姑娘,衣不蔽體的模樣,想必剛纔伺候着王爺到牀上去了吧?”鸚哥說着,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你……”宮嬤嬤想不到鸚哥一個還沒有成親的丫鬟,竟然把這種事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難道你認爲不行?!”
鸚哥的聲音陡的就沉了下來:“怪不王妃要生嬤嬤的氣,原來嬤嬤心中真的沒有主子!”鸚哥臉上的笑容倏的收斂起來,換上了一臉的厲色:“嬤嬤可知,這叫做白日*?!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王爺以後還要不要出門?王妃以後還要不要出門?!嬤嬤讓碧玉姑娘這麼做,這叫心中有主子?眼裡有主子?一切都爲了主子?!”
“這……”宮嬤嬤愣了一下,臉色刷的就蒼白起來,她剛纔讓碧玉過來這麼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想着元知昊向來以風流出名的,只要莊靜怡不在,看到像碧玉這種美人兒,無論如何都忍不住的……。
“嬤嬤,這引誘主子白日*……”鸚哥的聲音頓了頓,“怕是嬤嬤的這一大家子……這輩子不用翻身了!”
“鸚哥姐姐,想來嬤嬤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的,必然是受了別人的指使。”莊靜怡緩緩的喝了一口水,“你問問她,可是受了誰的指使,不但敢引誘主子白日*,還敢呵斥主子。”
一直跪在一邊蜷縮着身子的碧玉,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猛地直起腰身:“沒,沒有,奴婢沒有勾引王爺……”
“沒有?”鸚哥倏的轉身,盯着碧玉,一臉的冷笑,“碧玉姑娘可是伺候書房的丫鬟?碧玉姑娘若不是伺候書房的,來這裡做甚麼?”
“奴婢……”碧玉剛要開口,又被鸚哥把話截斷了,“碧玉姑娘想必給王爺送糕點的?”
“是,是的,奴婢就是……”碧玉一聽,心中一喜,忙把話接了過去。
“可是碧玉姑娘在蘅蕪院,蘅蕪院距離書房可是有一段距離的,碧玉姑娘怎麼知道王爺從宮中回來,就到書房歇息了?莫不是碧玉姑娘你……”鸚哥的聲音頓了頓,“遣人盯着王爺和王妃的行蹤?”
碧玉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盯着主子的行蹤……可是大罪過!
“沒,奴婢沒有,是,是嬤嬤找了奴婢說……”
“嬤嬤找你?嬤嬤找你讓你做甚麼?”鸚哥的聲音倏的陰冷下來。
“嬤嬤找奴婢,讓奴婢,讓奴婢……”碧玉的聲音低落下來,偷偷地瞧了宮嬤嬤一眼,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你若是照實說了,我也不願意爲難被脅迫之人,你若是不照實說……”莊靜怡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說蘅蕪院的姑娘們,很多都是花魁,這花魁麼……”莊靜怡倏的停住了。
碧玉的身子猛地一顫,擡起頭看着莊靜怡:“王妃娘娘……”
莊靜怡卻恍惚沒有聽見碧玉的話,舉起杯子緩緩的呷着,還不忘指點一下敲腿的小丫鬟:“上面點,對,就那裡,酸脹的厲害……”
“王妃,這蘅蕪院的花魁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放在府裡景幹些勾引王爺的事情……”鸚哥轉身朝着莊靜怡說話。
“賣,全都賣了她們!”躺在牀上的元知昊突然大聲的喊了起來,“阿怡,你不要生氣,我立刻叫總管賣了她們!”
碧玉的臉色倏的慘白起來,連一點點血色也沒有!她好不容易纔脫離了一雙玉臂千人枕,打死她也不願再回到哪裡去!可若是眼前這個安郡王妃下了狠心要賣了她們……
碧玉突然後悔起來,她真的不應該受宮嬤嬤的蠱惑……說什麼安郡王就是一個好色之人,她只要能勾得安郡王……,以後就是人上人了!可是現在……真的是沒吃到魚還惹了一身的腥!可是讓她就此出賣宮嬤嬤,卻又是不敢,這個宮嬤嬤背後的人,她怎麼也得罪不起……
“賣了她們?”莊靜怡連眼睛也不擡,緩緩道:“我安郡王府可是丟不起這個人!”
碧玉一聽莊靜怡的話,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讓她回青樓,她以後一定安安生生的窩在蘅蕪院裡,再也不折騰了!
“阿怡,你,我,你不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元知昊頓時大叫起來,“我,我沒有,是她,是她……”元知昊指着碧玉說不出話來。
“王妃想就這麼養着這些人吃白飯?”鸚哥聽了莊靜怡的話也怔了一下。
“我安郡王府不養吃白飯的人。”莊靜怡淡淡的再一次開口。
“王妃想讓她們幹活,可是王妃你瞧瞧她們的手,這哪裡是做粗活的人!”鸚哥用力的跺了一下腳,雖然她還沒有清楚莊靜怡到底打算做甚麼,但是戲還得接着演。
“做粗活,我哪裡捨得!”莊靜怡終於擡起頭,看向碧玉,“這模樣,這身段,若是做粗活真的是可惜了!她們原來是幹什麼的,以後自然還讓她們幹什麼,這幹熟練了的活不幹,重新學太可惜了。”
“王妃是打算……”
“鸚哥姐姐,我們江南的兵士們可是還沒有嘗過這京城的姑娘,你寫封信給阿爹,讓他遣人過來,帶着這些花魁們去犒軍吧,也算是我們安郡王府爲大齊朝出一份力,想必那時候兵士們殺海盜,殺倭寇的時候,也分外的勇猛一些。”莊靜怡緩緩的說着,可是語氣卻漸漸的陰森起來,“還有那些個眼裡沒有主子的,一個勁兒的想着讓人爬主子牀的,你也挑一下,讓她們家人隨着這次的花魁們,一起去犒軍吧。”
隨着莊靜怡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碧玉早已經癱軟在地上,她怎麼也想不到莊靜怡竟然打定了主意,讓她們這些人去當軍妓……,軍妓啊!她哪裡還有命在!
“王妃,王妃……”碧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地直起腰來,跪爬着到莊靜怡面前,用力的磕頭,“奴婢什麼都說,什麼都說,只求王妃娘娘饒了奴婢一條賤命!”
“你什麼都說?”莊靜怡低頭看着抓住自己裙裾的碧玉,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是,奴婢什麼都說。”碧玉說着,猛地伸手一指宮嬤嬤,“是,是她,是她讓奴婢這麼做的!”
宮嬤嬤在聽到莊靜怡說要找人去犒軍的時候,早已經嚇的膽顫心驚了,現在又看見碧玉伸手指着她,哪裡還能鎮定下來,猛地撲過去,就把碧玉按在了地上,舉起手朝着碧玉的臉狠狠的扇了過去,咬着牙罵道:“你個下賤的胚子,我讓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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