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怡看着空蕩蕩的妝奩盒子,微微的擰了擰眉:“莫不是我記錯了,今日不是我大喜的日子?”
錢氏看了一眼莊老太君,見她依舊端坐着不出聲,頓時心裡生出一股底氣來,掃了莊靜怡一眼,吐出了兩個字來:“晦氣。”
徐氏的臉色頓時變了,上前一步,還沒有開口,卻見錢氏輕鄙了看了莊靜怡一眼,輕輕的撣了撣衣襟,彷彿生怕惹上了黴氣一般,扭過頭去,冷冷的哼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嬸孃也不怕把事情攤開來說了,還不是二姑娘不知檢點,竟然摔破了頭,眼看着就要命歸黃泉了,而我們又不能輕易悔婚,否則勇毅伯府還如何在大齊立足?所以只能委屈我家可憐的姝姐兒,代替你嫁到靜安候府……”
“如此說來,倒是委屈三妹妹了。”莊靜怡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的,臉上的笑容也絲毫不減,“現在我既然沒事了,倒是不用委屈三妹妹代嫁了,也好讓三嬸嬸提起的心,放下來。”
“你……”錢氏想不到莊靜怡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起來,又見她寸步不讓的,堅持要自己出嫁,頓時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伸手一指莊靜怡,冷笑道,“你瞧瞧你這副鬼樣子,難道不怕剛嫁過去就死在靜安候府,憑空給靜安候府添晦氣麼?”
“原來三嬸嬸就等着我死了,好給三妹妹挪位置呢!如此的話,三嬸嬸直說就是,何必這麼七拐八拐的,繞的人頭疼。”莊靜怡說着,伸手揉了揉額角,“既然三妹妹非要搶了這門親事,我讓了就是。”說着,莊靜怡站了起來。
“二姐姐。”一個嬌柔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了起來,卻是一身大紅裝束的莊靜姝,俏生生的站在珠簾的旁邊,淚眼朦朧的看着莊靜怡。
“原來三妹妹已經妝扮好了,倒是顯得我不識趣了,強撐着活過來幹什麼,理該就這麼死了,纔是正經。”莊靜怡一臉譏誚的看着莊靜姝,聲音波瀾不驚,卻尖銳異常。
屋內的人,並不都是勇毅伯府的人,還有好幾個白鹿城中,稱得上臉面的世家,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人精,這一來一往之間,看向莊靜姝和錢氏的眼光中,就已經帶上了異色。
“你~”錢氏一咬薄脣,正要發作,剛舉起的手,卻被莊靜姝攔住了,“阿孃,女兒有話和二姐姐說。”
莊靜怡坐在凳子上,轉了一個身,看着莊靜姝,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不知三妹妹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姐姐我洗耳恭聽。”
莊靜姝見莊靜怡就這麼坐着,看着自己,連客套話都不曾說一句,心中已經恨極,自己可是親眼看着這個女人,只剩下一口氣了,怎麼才轉眼之間,又生龍活虎的活過來了!若是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不應該留着這一念之仁,生生的看着她斷氣了才離開的!
“咦,三妹妹不是有話跟我講嗎?怎麼淨在哪裡站着,一句話也不說呢?莫不是還沒有想好該說什麼?”莊靜怡笑着開口,“或者,你希望我幫你來講?”